第2章 拔草
日出。
劉季打了個哈欠爬起來，一夜的休息，也算是恢複了一些體能。
就是昨夜，自己的閨女“甜”一直哭鬧，木芽照顧了一夜，劉季也是第一次體會為人父的痛苦。
真吵。
“季。”門被悄悄推開，須探頭看到劉季，“要開墾了，你去嗎？”
開墾，自然是刀耕火種。
上次他們開荒了一百多畝地，有些粟已經開始抽條了，結果卻被隔壁的姬部落羊群掠過，直接吃了大半。
這叫他們如何能忍？
金刀部落就和姬部落打起來了，雖然擊退了他們，但雙方算是結仇了。
不過時間還在夏天，還能再搶一季，順道撿一點獵物，補貼一下食用，緩解糧食的損耗。
劉季看了一眼抱著閨女睡得香甜的木芽，頷首示意去。
起身，從地穴的角落抓起一把骨耜，跟著出去。
村落，處處能看到壯勞力出來了。
遊耕部落，除了耕種之外，還會背負弓箭跟帶著繩索的石頭。
前者用來打獵，後者用來打魚和打小動物。
一切的食物來源，都是就近索取。
“首領！”
“季！”
眾人叫法不同，也能從這裏看出遠近親疏。
“走。”劉季按照原先季的口吻，下達了命令，很快帶走了整個部落裏一百多號人。
遠遠的，半山腰處，巫撐著袍服，看著生龍活虎的劉季，不由得古怪喃喃：“難道真的是冒保佑了他？不然這麽重的傷怎麽可能一夜就恢複如初？”
就在巫沉浸在思考中，劉季他們很快來到了種粟的地邊。
這裏靠近河岸，有簡易的田塊。
劉季看了一下，殘存抽條粟米的田裏，雜草叢生，隻有一些粟，正艱難的掙紮在田地裏生長。
毫無清理的痕跡。
刀耕火種啊！
劉季就近彎下腰，將一顆粟邊上的雜草全部拔掉。
“季，你在做什麽？”須跟著大哥身邊，好奇的看著。
“拔草。神教導我耕種的時候，會將除了粟之外的雜草全部拔掉曬死，因為這些雜草會跟粟搶養分。”
劉季的話，讓跟著的人好奇不已：“是這樣嗎？那為什麽我們的先祖沒人拔草？”
“是啊，我們都是燒了一片林子，然後將炭都敲掉，埋進土裏後撒一些粟，秋天後再來收獲就是了。”
“這樣做，一塊地，三五年就得換。但如果有精心墾種土地，當土地變成熟地之後，就能一直保持高產。 ”劉季說著小時候在田間地頭耕種的術語。
但這原始人不知道啊。
聽不懂。
劉季隻能含糊解釋說：“神說的。如果有拔掉跟粟搶奪生存空間的雜草，田地大概一畝一年能多增產一半。”
“一半！”
眾人一下驚了，接著紛紛加入拔草大軍。
道理很淺顯，如果隻是拔草的話就能增產，那他們肯定願意做。
畢竟食物的獲取，也不是很簡單。
尤其是遊耕部落，他們很多時候都是在漁獵補充食物，畢竟一年到頭的粟，根本不夠吃。
就好像昨天，粟隻能給劉季壯勞力吃，須隻能吃芋頭一個道理。
當太陽高升，一百多號人每一畝地裏拔下了一百多斤的草，看得劉季嘴角直抽搐，這要是早點拔草，那粟絕對長得更好。
不過趁著眾人拔草的時候，劉季步測了一下總體畝數，大概還剩下後世的三十畝地左右。
地塊也算平均，有一條大河和小溪穿過。
河的對麵是一片坡地，坡地下有一塊衝積形成的扇平原，狼藉一片。
越過坡地後是一座丘，丘的後邊就是姬部落的駐地。
“不是很遠，但開荒開到那裏，難怪被羊啃噬。”劉季搖了搖頭，再看了一眼大概十米寬的河後，就去邊上扯下些藤蔓。
“季，草都拔完了，還要做什麽嗎？”
鼠興衝衝的過來報告，一百多號人，忙活了小半天，徹底將雜草清理幹淨了。
劉季聞言抬頭說：“將雜草集中過來，我教你們一種捕魚、蝦蟹的法子。”
“好！”鼠去喊人。
作為劉季從小的玩伴，鼠算是劉季的死黨。
劉季能成為首領，很大程度上，就有死黨們出力的結果。
也不知是什麽原因，反正這一代的年輕人，力氣一個個賊大，劉季作為十五六歲的孩子頭，也就有了支持。
再加上季的原身曾經搏殺過河裏的鱷魚，簡直就是戰神下凡，就連壯年們也都服氣。
這才讓劉季一下成為首領。
雜草很快送過來了。
劉季看著雜草，用石刀將藤蔓葉片刮掉，接著卷起雜草，再用大的藤蔓將十根圓草柱捆在一起，後再用一些砸開纖維的藤蔓編製，變成網罩模樣。
接著他很快讓人渡河過去，尋了一塊石頭綁上另一端，再讓其他人將雜草仿照他的做法，捆起來。
很快河麵的平緩處，就看到了一排浮起來的草簍。
“這能有用嗎？”劉季趁著中午安排的草簍子，在水裏浮浮沉沉，還是讓他們覺得古怪，這玩意兒怕是很難抓魚吧？
“條件有限，這種方式多是抓一些蝦蟹貝類。”劉季沒有隱瞞的說：“但勝在穩定，隻要一掛就有浮遊生物附著，到時候蝦蟹就會傻乎乎上去覓食。隻可惜我們沒有麻，要是有麻編織漁網，往河兩岸一攔，整條河的魚都跑不了。”
大家聽不懂浮遊生物是什麽，但能聽懂劉季說的網能帶來很多食物。
草簍子，或許就是一種削弱版的網。
“行了，中午了，吃點東西後再去開墾。”劉季讓人去準備食物，自己則是在溪河附近看哪裏合適做田埂，直接進行壟耕或許更好。
畢竟自己這個地方，多是坡地。
之前他還擔心半地穴式居住方式會進水，但原始人也不傻，呆了一晚，他發現半地穴式的地麵，已經進行了夯硬，並且鋪墊了平整的石塊。
更重要的是，排水孔是通的，每個地穴附近都有排水溝，床鋪也是就地用竹木搭配平整石頭，墊起來的床鋪。
雖然還沒擺脫地穴居住的傳統，但已經開始因地製宜的改變了。
所以，壟耕的方式或許他們也能容易接受，就算不接受就忽悠他們起壟能增產。
不過起壟之前，手中的家夥事得改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