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再次失蹤

滾燙的茶水潑在臉上,灼燒感與驚恐使陳二狗瞬間驚醒。

他環顧四周,想到自己是被人抓來的,正要破口大罵,卻瞧見眼前坐著的正是自己的少爺,蕭言。

“少,少爺。”

“這些事真的跟我無關,我這些錢都是賭場上贏回來的!”

“我最近運氣比較好!”

陳二狗連聲求饒,由於被人提在空中,他想要跪下去,隻能被人踢在空中, 雙腿蜷縮著,吊在那裏。

蕭言平靜異常,一不說話,二不讓侍衛動手,隻與陸安耳語兩句,便讓後者離開。

接著,他默默地盯著陳二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盡是審視。

做了虧心事的人,最怕的便是別人審視的目光。

不管是因為羞愧還是因為恐懼,隻要被這樣的目光籠罩,九成的人都受不了。

當然,不排除臉皮厚到家的人。

巧的是陳二狗正是這樣的厚臉皮。

“少爺,你別看著我啊,我跟著您多久了,我知道我的運氣不好,車隊經常被人劫,可我真的……”

餘音未散,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慘叫,緊跟著,陸安邀功似的跑進來。

“少爺,他什麽都不說,已經死了。”

“死了?誰讓你殺的?”

蕭言麵色一滯,隨即鎖緊眉頭,望著眼前的陳二狗,一把將陸安拉倒自己身邊,低聲道:“去把他給我埋了,孫九不是已經說了嗎?把他也埋了。”

聲音確實不大,可是在如此寂靜的酒肆內,清清楚楚的傳入了陳二狗的耳中。

他登時麵色慘白,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真,真殺啊!

五品官員就能隨便殺人?

他眼神渙散,連忙甩甩頭,看向離去的陸安,“我,我兄弟呢?”

“你兄弟有事先回去了,先跟我說說你在哪個賭場賭的吧。”

蕭言接過話茬,示意他身後的兩人將他放下來。

這副姿態像極了做錯了事,想要討好受害者。

可陳二狗不糊塗,人都能隨便殺,還會真的對自己客氣?

“大,大風賭場。”

“好,我明天去看看,你先回去吧,記得有什麽線索一定要跟我說啊。”

“小人明白。”

陳二狗戰戰兢兢的站起身子,卻發現雙腿根本就不聽使喚,轉不過身子。

人,真的能錯殺嗎?

一定是說了什麽,孫九已經坦白了。

這一定是在試探我,對!沒錯。

心猿意馬間,他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 :“少爺,我有線索。”

“什麽線索?”

蕭言故作疑惑,示意他起身慢慢說。

陳二狗哪兒還有膽子起身,跪在原地身如篩糠,“孫九確實是跟他們有來往,但是我沒有,我,我隻是不小心跟李大人說了我們出行的時間。”

“啊……這樣啊,沒事你先回去吧,我不怪你,畢竟誰沒有個犯錯的時候。”

“少爺?”

陳二狗受寵若驚,望著麵帶微笑的蕭言,滿眼震驚。

“去吧,不過要保守秘密啊,我先走了,你等會兒記得回去,別在這裏呆著,店裏沒人。”

“是,小人明白!”

自以為得以逃命的陳二狗瘋狂點頭。

隨即,蕭言便帶著楊陸娘、陸安以及四名下人離去,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少了一名下人。

直至回到家中,宵禁已經開始,蕭言閉上雙眸,藏住眼底的凶狠。

在這樣腐朽破敗的王朝之中,人命才是最不值錢的,百姓們如今吃得飽穿的暖,無非是因為朝堂上各路黨羽亂鬥而已。

蕭言如今身在官場,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

倒是陸安,站在他身後幹嘔了好幾次。

雖說沒有親手殺人,可是事情與自己有關,他回想起來便覺得後背發涼。

翌日。

陸家收到一紙處罰令,罰銀三百兩,至於犯了宵禁的三人,已經就地處決。

陸遜之並未在意,隻是命人去衙門交了罰銀。

借刀殺人這一招,如此光明正大的使用,普天之下恐怕也就是蕭言一個人敢如此。

稍有不慎,恐怕就會出現一些紕漏,到時候引火上身。

蕭言自知土匪的事情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畢竟自己不可能直接找到聖上,讓聖上派兵去剿匪。

不現實。

更不用說是求助陸家,現如今陸家與他的關係十分微妙。

可以說是同盟,也可以說是敵對。

萬般無奈之下,他也隻能暫停醉雲樓的酒水外銷,隻提供給青樓一家。

青樓的老鴇子以為蕭言是格外的青睞這裏,特地托人送來厚禮道謝。

也是得益於這段平靜的日子,蕭言呆在陸家格外的享受。

太子年歲尚小,自己這個太子洗馬也隻是個散官,沒必要整日往皇城跑。

畢竟皇上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

這一日。

蕭言正提著筆認認真真的臨摹前朝名貼,借此提高自己的寫字水平,結果陸安又火急火燎的闖入他的破舊書房。

說是書房,實際上就幾本被他翻爛的破書。

“少爺,大事不好了!楊陸娘又失蹤了!”

砰!

餘音剛落,蕭言手中的筆已經摔在地上。

“都是幹什麽吃的,一個活生生的人,連續失蹤兩次?金吾衛!”

一聲怒吼,幾名下人裝扮的壯碩男子闖進書房。

幾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雖然大家都知道是聖上拍自己來的,可是蕭言這樣明目張膽的喊出來,說到底也有些唐突。

“你們都是死人嗎?你們都不知道看著楊陸娘嗎?她現在比我還金貴,你們不知道嗎?”

劈頭蓋臉的一頓怒罵,幾人更覺得莫名其妙。

其中一名麵似點漆的壯漢上前一步,拱手抱拳,“大人,楊陸娘是您親自寫了密信叫出去的!”

“我親自叫的?密信呢?你怎麽知道的?”

一串連環問,壯漢眉頭緊皺,麵對盛怒的蕭言,不卑不亢,沉聲道:“屬下並非信口雌黃,而是楊陸娘今日一早便拿著密信到處顯擺,說是大人喜歡她,邀她一同前去城外遊山,這事兒大家都知道。”

說罷,他轉頭看向身後的幾人,那幾名金吾衛也連連點頭。

“我,我他娘的……去給我找人啊!我沒有寫過!”

蕭言也是氣急了,抱起桌上的書籍白紙狠狠地扔在地上,歇斯底裏的嘶吼幾聲。

可幾名金吾衛動也不動,現如今半分線索都沒有,難道去大街上找?

唯一的線索就是蕭言的字跡如何讓常常陪在蕭言身旁的楊陸娘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