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對峙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蕭愛卿，這真的是你寫的麽？”
皇帝在聽完詞句的同時，都不免從龍椅上頭站了起來。
他緩步從台上往下走，直到站在蕭言的跟前。
之前的蕭言句子裏頭的意境，他聽得清清楚楚，他能夠感覺到，這是一個真的想要匡扶天下的人，才能說出來的話。
“陛下，此等皆是小人的所思所想，小人當年科舉中舉，一心想的，就是為國為民，可惜造化弄人，陛下，你能否給下人一個機會，下人為陛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都願意！”
蕭言知道時機已到，即刻跪伏在地，隨之，涕泗橫流。
這等場景，讓人不敢不動容一二，而大魏的皇帝，這原本想要伸出的手，卻在抬起的那一刹那，又忍不住的收了回來。
“你的心意，朕已經知道了。”
皇帝說這話，明顯壓低了情緒，而蕭言抬頭的那一刹那，也看到了大魏皇帝，眼神之中難得的柔情。
“朕有個問題想問你，天下之大，在蕭愛卿的眼裏，與誰為公？”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所言，小人何需回答？”
“好，好！”
這兩人的言談，自然都有所收斂，畢竟，此時大家都是聰明人，說什麽，不需要大家都完完全全的聽懂，隻需要大家能夠理解其中含義便可以。
皇帝連說了兩聲好以後，也是雙手附在背後，再度上高陛。
“李鈺愛卿，這時間過去了那麽久了，你想好了麽？”
“這個……臣……”
李鈺本還有些思緒的，但經過了蕭言的那一句醉裏挑燈看劍，已經完全隔了屁。
別說是思緒了，就算是有，他也不可能真的過去自取其辱。
“你是沒想好？還是想不到？”
“小臣甘願認輸！”
反正最後的結果都已經成為了定局，李鈺也選擇了最為穩妥的辦法，及時止損，說話時，眼簾低垂，頭更是埋到了地上。
“甘願認輸，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如果朕是你，想來也要甘拜下風。”
皇上頗為開心，即刻再度說道。
“既然現在勝負已分，那麽，朕便宣布，讓蕭言，成為此次科舉的內簾官如何？”
“陛下，這……”
“各位愛卿，你們又想說什麽？”
“老臣等人是覺得蕭言身上沒有一官半職，怕是……”
“之前李鈺也說了，官職這個東西，朕都好辦，而且，前頭蕭言中舉，朕也沒有給予他一個安排，現在朕想明白了，就讓蕭言做個太子洗馬，監內宮編撰。”
“這……”
“各位愛卿，莫非還有異議？”
“謹聽陛下口諭。”
皇上這一番安排，也讓下頭人徹底啞了火。
官僚派係雖然多，但實際上，還是做不到明麵上與皇帝硬碰硬的。
所以說，此刻他們也隻能認慫，不敢對安排多說一個不字。
“太子洗馬？這是什麽官？”
可是眾人沒有問題，蕭言卻是有個大大的問題。
太子洗馬，這官職聽上去就挺有含義的、
難道說，是個弼馬溫？
也是如此，他又再度看開口問道。
“太子洗馬，顧名思義，就是給太子洗馬的，等等，你隨朕出去一趟，朕帶你去看看皇宮內部的馬廄，順帶宣布宣布你一天的任務。”
“啊？洗馬的？”
蕭言聽聞這個解釋，也是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原本，他就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來討好皇上。
但現在，一個太子洗馬，著實是讓他看不到人生的未來。
於是乎，他也不想旁邊李鈺的懲罰，畢竟，自己都活不久了，還在乎這個作甚。
“哎，蕭愛卿，你還沒有磕頭謝恩呢！”
但殊不知，就是他這個失魂落魄的樣子，在聽到太子洗馬後，也是轉頭朝著自己的位置而去。
這可把內侍官給看呆了，尋常人，如果是聽到可以做個太子洗馬，顯然開心的不得了。
蕭言，可是不走尋常路來。
“哦，微臣，謝主隆恩。”
回過神來的蕭言，也是跪在地上，磕了磕頭，隨後意思了一下。
而皇帝，瞧見這等模樣，也不知道為何，噗呲一笑。
也許他是見慣了假，還有偽裝，所以，此刻蕭言那真真切切的表情，在他的眼裏，卻是極為天真純潔的一幕。
“蕭愛卿，那狗叫，你還要聽麽？”
“不聽了，不聽了，我等等還要洗馬，回去伺候我媳婦，狗叫什麽的，現在聽了都心煩。”
“你這人，倒是有趣，起來吧，既然那麽喜歡你的媳婦，那麽現在就可以回去和你的媳婦好好的說說話。”
“是，陛下。”
蕭言起身，也不管旁邊的李鈺，徑直做到了陸向晚的旁邊。
而陸向晚，也沒好氣的剮了一眼蕭言。
“你個蠢蛋，太子洗馬是太子殿下的內侍，才不是洗馬的。”
“啊！”
剛入座不多久，陸向晚也是急忙對太子洗馬這個官的內容說了一遭。
也是如此，旁邊的蕭言才緩緩回過神來。
“真的？！”
“廢話，還不認真一些謝過陛下？這可許多人求不來的。”
“也是，謝，謝過陛下……”
“不必了，你這人，朕就不和你計較了。”
“謝陛下不計較之恩！”
蕭言的確有些可愛的地方，一邊說話，一邊也是自罰了三杯酒水。
李鈺顏麵掃地，雖然最後沒有狗叫，但心裏頭卻一點兒都不感恩蕭言，而是愈發覺得蕭言目中無人！
再回到座位之後，更是目光陰冷的瞥了幾眼蕭言，恨的咬牙切齒。
“汗，真的是可惜了，沒聽到狗叫聲，如果下次有機會的話，我還想和李鈺兄弟，在來對決一把！”
但蕭言自從知道太子洗馬的官職以後，也是一時間想到那幾聲狗叫沒了，著實可惜了些許。
隨後，一個人，自怨自艾，自言自語說道。
“蕭言，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別以為陸家真的能夠罩你一輩子。”
“是麽？打巧了，我也是那麽想的，但是，我話也同樣告訴你，你們李家，也別想真的幫你過好你的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