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可能，絕不可能
楊凡傻眼，老程怒目。
由不得老程不怒啊，這段時間盧國公府都成了長安城最大的笑柄了。
若是有利可圖也還罷了，反正老程知道自己不怎麽要臉。
可他娘的，老程家丟了臉麵不說，還特娘的吃了大虧，光頂著個“馬桶程”的臭頭銜，天天往外虧錢。
這哪是虧錢啊，這是在割程咬金身上的肉啊。
一得知楊凡入宮之後，程咬金馬上就全副武裝，趕到宮外來堵人。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程咬金看著一門之隔的楊凡，恨的咬牙切齒：
“小後生快快過來受死！俺老程也不欺負你，先讓你三招。”
楊凡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小腿，赤手空拳；
又看看熊羆一般凶神惡煞的老程，斧凶甲堅。
擠出一個自認為最和善的笑容，楊凡自己都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打飄：
“程叔叔，莫鬧~”
“哪個與你胡鬧？”
程咬金瞪著眼睛，闊大的鼻孔裏“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恨恨的罵道：
“老夫瞎了眼了，還當你是個好後生。你卻這般害我，你說說，俺老程哪裏對不起你了？”
楊凡嘴角抽搐，心裏暗自吐槽：“你老人家好像也沒哪裏對得起我過！”
當然了，斧凶兵危，這話楊凡是不敢說出口的。
小命要緊，楊凡果斷從心，避重就輕道：
“程叔叔此話怎講？小侄對您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我尊您敬您都來不及，又怎麽可能會害您呢？”
這話說的肉麻，不止程咬金一身雞皮疙瘩，楊凡自己也被惡心的夠嗆。
宮門上下負責守衛的千牛衛們也不笑不鬧了，人人都目怔口呆的看著楊凡：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楊凡濃眉大眼的，居然也這般的厚顏無恥？
真是白長了一張如此俊俏的臉！
雖然楊凡已經很努力很從心了，然並卵，比無恥，老程才是行家，甩他八條街那麽遠。
老程麵露不屑，冷嗤道：
“小後生不要說鬼話，俺老程不吃這一套。今日你說甚都沒用，說三招就三招。”
楊凡眼見說好話沒用，也有些怒了，抗聲道：
“小子從未想過要害人，是你自己不會做生意，搶了東西就跑。你自己說說，我何曾說過半句讓你去賣坐便器的話？”
程咬金明知楊凡說的是實話，可他既丟了臉麵又受了損失，如何肯就此罷休？
他倒不是真要殺人泄憤，而是打定主意給楊凡一個“教訓”，出了心頭這口惡氣。
一想到家裏的雞飛狗跳，已經妻子崔氏回娘家之前的爭吵，程咬金就怒氣難平，恨聲說道：
“其餘的話麵談，來來來，小後生，讓老程砍你三斧頭，你若不死，咱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楊凡看了看凶光閃閃的宣花巨斧，哪裏有膽氣過這道宮門？
他也有些氣急敗壞了：
“什麽恩怨，明明與我無關的！這樣死在你手裏，我何其冤枉？我知你是朝中大將，可你如此跋扈，難道朝廷就沒有王法了嘛？”
“王法？”
程咬金冷笑：“老夫殺個平民百姓，也不過是罰銅三十斤而已，屆時俺老程自己去萬年縣交了錢便是。”
楊凡頓時目瞪口呆，再次對這不講人權的封建主義深惡痛絕。
可突然間，楊凡眼前一亮，哈哈大笑起來：
“老程啊老程，你說殺個平民隻是罰銅，你不在乎。若是殺官呢？你也不在乎嗎？”
程咬金有些驚訝，莫名其妙道：
“無故殺官，罪同謀反，老夫好端端的，幹嘛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這麽嚴重的嗎？
楊凡頓時心中大定，一腳踩前一腳在後，擺出“卷蓮門”副掌門張茱萸的經典姿勢，眉頭瘋狂聳動，十分欠揍的勾了勾食指：
“你過來呀！”
程咬金：……
圍觀將士們：……
這麽作死的嗎？！
安上門上下，所有的千牛衛將士都用一種看壯士的眼神，無限敬仰的看著楊凡。
試問長安城中，敢這麽挑釁程咬金的，哪個不是郡王國公？
最差也得是軍中老將，資曆深厚，讓程咬金都要退避三舍的那種。
可楊凡是誰？大家都是第一次聽說啊。
這麽年輕，還長得如此俊俏，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當麵羞辱盧國公。
這是什麽？
這是真壯士也！
安上門門前的衛士都忍不住悄然後退兩步，這壯士雖然萬眾敬仰，可下一秒就要變烈士咯！
程咬金在最初的驚愕之後，登時怒從心起，銅鈴大眼中，殺氣漸盈，手攥在宣花大斧上越擰越緊。
若不是還有一份理智尚存，程咬金都要衝進安上門內，將這狗膽包天的小賊三斧頭剁成八塊了。
程咬金牙齒咬的咯吱咯吱作響，牙縫裏蹦出三個字：
“你出來！”
楊凡似乎沒感受到程咬金的殺氣一般，繼續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你進來！”
“你出來！”
“你有種就進來！”
“你有種就出來！”
“你進來我保證不躲！”
“你出來我保證不砍……我保證砍死你！”
……
兩人隔著安上門，毫無意義的互噴口水，把安上門上下的千牛衛將士們，各個都看得津津有味。
雖然皇宮內外，稀奇事不少，可像今日這般集體吃瓜的局麵，卻是前所未有。
就在大家以為，這無意義的扯皮會繼續下去的時候，楊凡突然冷笑一聲，傲然說道：
“我出去了你也不敢砍！”
程咬金銅鈴牛眼一瞪，同樣冷笑以對：
“你出來讓我砍三斧試試？”
楊凡邁著八字步，大搖大擺的往前一站，囂張的指著自己的腦殼叫道：
“來啊，你來砍啊！陛下剛剛親口敕封的承奉郎，我想程叔叔你一定沒砍過。”
“來來來，你砍，你砍一個試試。”
程咬金傻眼了，這他還真不敢砍了。
李世民雖然馭下寬厚，可他的權威是不容冒犯的。
哦，朕剛封一個承奉郎，你就給我砍了？
咋地，你有意見？
還是對這把椅子有什麽想法？
雖然明知道楊凡不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程咬金依然是難以置信：
“你這小後生，細胳膊細腿的，風一吹就刮跑了的貨色，憑什麽被封承奉郎？”
“不可能，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