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針對
如果說，之前聽說“楊凡獻藥”這件事情的時候，太醫們隻是不高興的話……
現在看清楚楊凡的樣貌後，太醫們已經是怒不可遏了。
可惡！
怎麽現在的奸佞都這麽年輕的嗎？
居然還長得如此俊俏！
豈有此理！
太醫們頓時有種，被冒犯到了的感覺。
怒氣也在白發白須和雞皮鵠麵中，呈指數級攀升：
“小賊，安敢蠱惑君上？”
“奸佞小兒，該死，該死！”
“媚上惑君，希圖幸進，其罪當斬。”
“無知小賊，隻知邀寵獻媚，不知輕重亦不知厲害。我等當稟明陛下，進賢黜佞，嚴加處置，以為後來者戒。”
楊凡還一個字都沒說呢，就被劈裏啪啦的一通狂噴。
若不是連連後退，一群老太醫的口水都要噴楊凡一臉了。
你問他為什麽後退？
這麽一群白頭發的老家夥噴上來，你不後退是打算給他養老呢，還是打算給他送終啊？
萬一他往地上一躺，你賠得起？
家裏有礦還是咋地？
反正楊凡賠不起！
不過，他的連連後退，落在太醫們眼中，卻成了軟弱可欺的表現。
那還等什麽？
太醫們越發的得寸進尺，肆無忌憚，幾乎要把楊凡獻藥的行為與圖謀造反劃上等號了。
許是罵的太起勁了，某個太醫嘴巴一禿嚕，直接把滿臉懵逼、驚駭莫名的吃瓜太監戴東風也罵了進去：
“你這閹豎與這小賊混在一起，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定然是蛇鼠一窩，狼狽為奸！”
大概是罵的太痛快了，太醫順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啪~”
清脆的耳光聲中，剛才還義正辭嚴痛斥連連的太醫們頓時戛然而止。
十幾個白發蒼蒼的腦袋，就像一群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齊刷刷的盯著那個打人的太醫。
戴東風捂著生痛的腮幫子，又驚又怒：
“你，你們，你們好！都給我讓開，咱家要告訴陛下去。”
已經不用去找了，李世民掛記此事，早早就在公主院內等候，外麵這麽大的動靜，他早就在門內冷眼旁觀了。
等到這位九五至尊閃亮登場的時候，太醫們還沒意識到嚴重性，各個都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陛下怎可輕信此賊？楊凡，無知一小兒爾？”
“是啊，醫術一道，博大艱深，能有所得者哪個不是垂垂老矣？”
“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啊，陛下！”
“請陛下把這無法無天的僥幸小人立即正法，以儆效尤。”
……
太醫們叫嚷的凶，慢慢的也發現了不對勁。
李世民這個皇帝，能成為明君，真不是僥幸得來的。
以往麵對太醫們，李世民都表現的很寬容，哪怕明知道這些太醫為了自保，不肯在醫治宮裏的貴人時冒險，也都予以包容。
然而，今天這些太醫恃寵而驕，終於引起了他的厭惡。
等太醫們噤若寒蟬不開腔了，李世民才冷冰冰的道：
“說啊，繼續！公主的病你們束手無策，好不容易有人願意進獻秘方，你們卻又橫加幹擾。”
“朕倒是想問問，眾位太醫署的名醫，究竟想做什麽？”
太醫們從來沒見過皇帝這個樣子，更被李世民的誅心之言嚇到了。
眾人再也站不穩了，齊刷刷的撲倒在地：
“臣等萬死。”
李世民當然不可能把這些太醫都“萬死”掉，隻能冷哼一聲，高高抬起，輕輕放下，每人罰俸一年。
太醫們頓時一陣肉疼，看向楊凡的眼神越發的不善。
此時的楊凡完全沒心思管這些太醫，他正滿臉敬仰的看著李世民：
這可是千古明君，李二陛下啊！
活的。
後世關於這位唐太宗的記述非常多，有褒有貶。
但楊凡有自己的判斷，在特定的曆史條件下，李二陛下已經做到了一個人君所能達到的極致。
他對李二陛下的敬仰，更是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李世民也有些驚訝，他還從來沒見過哪個臣子剛這麽直接而大膽的正視自己。
那些臣子要麽心懷敬畏，頭都不敢抬；
要麽心中鄙夷，故作不屑；
要麽剛才就視而不見，眼觀鼻、鼻觀心，做泥胎木偶狀。
敢於大膽直視的，唯有眼前這個俊俏小郎君。
所以當有內侍嗬斥楊凡“大膽”時，李世民輕輕擺手，略帶好奇的問道：
“你為何如此看朕，不知道這麽做很無禮麽？”
楊凡忙收拾好激動的心情：
“臣對陛下敬仰已久，今日得見，不勝欣喜。”
太醫們心裏大罵楊凡無恥，同時心中冷笑不止:
“陛下明見萬裏，最恨讒佞小人了。這楊凡越是巧言令色，陛下定然越發的厭惡他。”
想到此處，太醫們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隻等著看楊凡的好戲。
若是別人這麽說，李世民肯定會覺得此人是在諂媚君上。
不過楊凡語出真誠，李世民也從剛才楊凡的眼神中，看到了真摯，心情出乎意料的很舒爽。
再看這小郎君，也越發的順眼了：
嗯，的確是個很不錯的俊俏小郎君。
“聽說，你有秘方獻給晉陽？”
李世民和顏悅色的問道，看得太醫們滿肚子的失望。
就這？
不是應該勃然大怒，然後喊來千牛衛，把這奸佞小賊拖出午門去，斬首示眾的嗎？
楊凡立即雙手捧起瓷瓶，恭敬的道：
“此物名叫六神花露水，草民用得是漢草幼護方，最是適合幼兒使用，尤其是暑期……”
“一派胡言！”
有人忍不住了，剛才那個扇了戴東風一個耳光的太醫怒聲打斷，冷笑著說道：
“老夫行醫三十餘年，從未聽聞過什麽‘漢草幼護方’，所謂六神花露水，更是聞所未聞！”
其餘的太醫也都紛紛出言附和：
“以六神為名，好大的口氣！”
“花露水是何物？恕老夫孤陋寡聞。”
“隻聽聞有小兒醫，沒聽說有幼護方。”
……
太醫們七嘴八舌，人人麵帶不屑。
他們也發覺剛才那樣一窩蜂的攻擊很蠢，現在變聰明了，改為從側麵否定。
如此一來，李世民還真被影響到了。
太醫們都是當世醫中翹楚，他們集體一致的否定，看起來似乎楊凡這個“漢草幼護方”真的很不靠譜啊。
那麽，該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