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締賭約
“陛下……”
“好了！”曾強大喝一聲。
“無需多言，廉政公署朕是建定了！大兒子不爭氣，還不允許老父親再生一個，重塑希望嗎？”
“陛下請三思！”
見趙玉飛阻止不了，劉淵和張成隻能站出來。
這些老油條，一聽廉政公署的職能，就知道不能任由其建立和壯大，不然文武百官，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會活在武皇的陰影之下。
“陛下請三思！”
除了桂元慶，所有的文官都躬身呐喊，包括那些中立派官員。
曾強心裏唏噓。
果然，做皇帝，也不是能為所欲為。
但為什麽曆代太祖都可以鎮壓百官，殺得這些人連一點反抗的心都興不起，就是因為他們是立國之君，威望如日中天。
而越到後麵，皇帝就越容易被官員的意誌所挾持，就是因為皇位是繼承而來，在這些文官心中，沒有一絲分量。
而現在單憑十萬石災糧，還不足以對抗這些家夥，怎麽辦？
曾強笑了：“眾卿，你們是不是很想朕退位？”
“陛下，臣等絕無此念！”說這話的是那些武將。
而文官還在躬身，沒人搭腔，但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那怎麽辦呢？朕湊齊了災糧，完成了賭約，暗疾也痊愈了，你們還有什麽借口呢？”
“陛下，現在臣等在說廉政公署的事？”劉淵心裏鬱悶地想吐血。
“這樣吧，不是全天下都說我們蜀人生活安逸，所以嗜賭成性嗎？那朕與眾卿再賭上一局如何？”
眾官抬頭，眼光齊刷刷落在曾強身上。
“廉政公署第一案，就是查五部的貪汙腐敗情況。如果查出任一部有問題，廉政公署就正式成為朕的私軍，獨立並淩駕於你們之上。”
眾人都是臉色一變。
“如果查不出來，那朕就退位讓賢！整頓不了這個岌岌可危的朝堂，朕寧可不要！”
嘩！
朝堂又一次出現毫無規矩的嘩然。
這武皇真的是瘋了！
好不容易贏了賭約，將皇位穩固了，又來逼自己跳崖？
五部的貪汙腐敗是那麽好查的嗎？
那些賬本，全是出自蜀國最好的賬房先生之手，做得天衣無縫。
至於人證，哪怕你是皇帝，你也別想找到。
官官相護是常態，而且每個官員的身家性命，都與五部掛鉤，出賣就死全家，誰敢？
“陛下，請三思！”
雷動和吳難都不在，武將們隻有全部請願。
曾強不為所動，看著左側忍不住竊竊私語的文官們。
劉淵和張成互相望了一眼，然後看了看桂元慶，劉淵拱手：“陛下，工部算否？”
曾強點頭：“可以不算！”
“臣等遵旨！”
劉淵和張成同時彎腰。
其餘文官紛紛附和。
隻有中立派的官員看著麵無表情的桂元慶沒動，他們也沒有動，不過已經改變不了什麽。
賭約已成！
“馬上叫四部帳房，再核查一下去年帳目，防範於未然！”
退朝後，劉淵和張成各自吩咐手下。
“還有……”
劉淵看向曾揚：“糧食一定來自胡家，武皇說的是午時一刻交糧，那我們還有時間。”
“四王爺，你馬上去胡家，無論許下什麽承諾，盡最後努力，阻止糧食進倉。”
“這一關要是守住了，何必再跟武皇玩第二關！”
“好的，嶽父！”曾揚轉身就走。
“太師，武皇這麽激進，究竟為何？”潘美義疑惑地問道。
而在禦書房，桂元慶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陛下，您已經通過那啥……法則，看出了賬目確實存在問題，這個時候就應該穩打穩紮，查出決定性證據後，再給劉黨和清黨致命一擊，為什麽現在要如此激進？”
“老師，朕不僅要立威，還要用最強硬，最無所畏懼的態度展現。”
桂元慶懂了：“看來陛下是想讓臣等覺得，您做什麽事都是胸有成竹，絕不無的放矢，以後就會對您的決定產生無以倫比的信心。而這種信心，滋生出來的就是對陛下的畏懼。”
曾強笑著點頭：“還是老師懂朕！時不待朕，必須激進呀。”
在他的規劃裏，還有許多強國之策要推行，很多科技樹等著點亮。
畢竟唐、宋、元、明，以及外族，都在虎視眈眈，再不改革，蜀國危矣。
桂元慶也笑了：“陛下之決心，微臣甚感欣慰。而在昨日聽完陛下談起廉署的分工，和對以後的展望後，也想獻上幾分薄力。”
“陛下，丙部、丁部的職權，注重下屬的武力和應變能力，依微臣的想法，可以用兵痞加江湖人士的組合。”
“而召納可靠的江湖人士，微臣那就可以幫上一點忙了。”
曾強笑了，在他的記憶裏，桂元慶年輕時候就是“混江湖”的，所以才會結識到了那個時候還不是天下第一神醫的華不二。
而因為有這份機緣，桂花香才有機會，成了華不二的弟子。
“那就有勞老師了。”
“臣惶恐。”
桂元慶躬身。
“不過，臣對廉署還有其它擔憂。”
“是對甲部和乙部吧？”
曾強知道，以桂元慶他們這些老狐狸的政治智慧，不可能看不到東西廠的威脅。
桂元慶點頭：“陛下英明。”
“廉署成立，最恐怖的就是甲乙兩部。單是一個監察百官的職權，就是懸在所有官員頭上的鐮刀。而同時還有刑獄審訊，這無疑就是‘手’與‘刀’掌握在一個衙門手裏。”
“而它是陛下的私軍，首要條件就是忠誠。而對陛下真正能做到死忠的，隻有陛下身邊的太監。”
此語一出，一直在旁邊不動聲色，低著頭就像聾啞人一樣的胡大伴都猛得抬起了頭，一臉震驚，而內心，有一種喜悅的花朵在盛開。
曾強不予置否。
“但是……”
桂元慶看了旁邊的胡大伴一眼，嚇得胡大伴急忙低頭，屏住呼吸。
“太監生理不健全，導致心態扭曲，一旦掌權，會做出很多不可控的事情，導致天怒人怨，這就得不償失，有損陛下威名呀！”
胡大伴心裏在罵娘，卻不敢表露於麵。別看自己是武皇的貼身太監，還是內宮十二監總理事，但桂元慶一根手指頭，就可以碾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