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善後

啊!車隊所有人一片驚呼。

忽一個聲音冷道:“奉刺史大人軍令,爾等若是歸降,可保性命。”

陸濤的身影,扶刀走出城門洞,周圍出現了數十長槍兵,還有城樓上也出現了十多個弓箭手。

“好賊子。”一個魁梧大漢厲吼,手提大刀前衝,忽然被一個同伴扯住。

“童兄,我們不能與刺史為敵。”拉扯那人急道,說著話扔下了手中大槍。

“你,你怎麽這般孬種?”大漢惱道。

那人苦澀道:“童兄,郡公爺不在了,我們隻是吃糧效力之輩。”

大漢哼了一聲扔了大刀在地,其它甲士也默然放下了武器,隻有車中傳出了男女的驚恐哭泣。

陸濤吩咐綁了俘虜,又令一火將士押送車輛去往州衙。

實則在途中,車內的男女九人全部被殺,殺令是陸濤下的,但卻是執行韋扶風交待的軍令,遇上郡公府親屬,盡可能秘密殺了。

......

郡公府平靜了,扶風軍收羅了一些戰利品,帶上傷亡的同伴悄然撤離,刀盾兵護衛回歸了州衙,其它扶風軍原路自東城門離開了。

商州壯丁攔阻了囚犯的逃散,頭領之一的高岩勸導道:“各位,你們若是離開很難出城,我給大家一條出路。”

“什麽出路?”有囚犯問。

“我能夠讓諸位成為團練兵,如果諸位投效刺史大人,自然就無罪,而且所獲也能夠合法。”高岩勸導道。

“原來你是利用我們,現在又要誘騙我們,我們若是不走,豈不是找死。”有個囚犯凶狠道。

“利用你們?若不是我們放了你們出牢,你們的下場也是死路一條,我給你的出路,你可以不要,現在請走。”高岩厲聲道。

那個囚犯一瞪眼,立刻扭頭道:“兄弟們,狗官的話不能信,我們要想活命,必須離開西城縣,我們去打開東城門。”

“好呀 ,那你去吧。”高岩譏諷道。

囚犯們互相看看,卻是無人響應,多數是沒有主意。

那囚犯急道:“你們這群傻瓜,殺了郡公府是多大的罪過,若是留下,必然成了替罪羊。”

“你才是傻瓜,若是用你們做替罪羊,適才你們還能活嗎?你還要去攻奪城門,適才那些軍力是吃素的?”高岩譏諷道。

那囚犯立刻啞口,但很快強笑道:“我錯了,願做團練兵。”

“你想做,晚了。”高岩陰聲道,一擺手,立刻撲過去七個壯丁,揮舞武器殺了那個囚犯。

“某為什麽要殺他,因為某恨兩麵三刀之輩,你們願意的就留下,不願的立刻離開,離開後能不能夠活命與某無關。”高岩厲聲道。

囚犯們一陣**,最後有數十人離開跑入了夜色。

高岩收編了二百多的囚犯,之後去了北城區的民宅隱藏,韋扶風不敢讓高岩帶出縣城,出了城難以管製。

......

縣衙,‘亂民’和囚犯離開不久,幸存的衙役和牢衛執著火把在縣衙走尋,發現縣令和主簿死了,也看見了守衛公房的壯丁,喝問。

“縣丞大人在此,你等要做什麽?”一個壯丁依照韋扶風的之前吩咐,回應道。

“縣丞大人?”衙役和牢衛互相看看,繼而喝問的衙役又道:“縣丞大人嗎?小的們看見縣令大人和主簿大人,都被匪人殺了。”

“進來說話。”韋扶風的聲音傳出。

衙役聽音回應,遲疑一下,五個人結伴進入公房,看見了縣丞大人在書案下,一個武官服少年正在鑽出案下。

後世史書記載,亂匪入縣衙洗劫,西城縣令和主簿在後宅吃酒,不幸被戮,縣丞韋軒在公房值守,驚覺入藏案下,得生。

......

次日天一亮,西城縣城內殺氣騰騰,一火火團練兵奉了州衙軍令,地毯式搜查亂匪。

近午,一百五十三顆人頭掛在了東城門城牆上。

據說昨夜東城門被匪人內外結合攻破,亂匪襲劫了縣衙和郡公府,縣令和主簿在後宅吃酒被殺,縣丞在公房值守,聞聲鑽入案下躲過一劫。

州衙一邊大肆搜殺亂匪,一邊勒令縣丞韋軒權知縣令,行權安民,處置郡公府善後。

州衙行文治下各縣,加強守備,再各出二百團練歸屬州衙,剿匪安民。

韋扶風當然不能讓父親去往郡公府善後,善後的差事他交給了祖父的另一心腹徐冉。

徐冉帶著九名衙役,實則是九名商州壯丁,去了郡公府善後,利用官府的名義,將郡公府殘留的家兵收編為牢衛。

官府的名義很有號召力,經過了匪劫的郡公府,殘存家兵乖順的歸屬了縣衙,由家兵變成牢衛,算是奴才變成了官兵。

主子不在,家兵的心也散了。

韋扶風一直在縣衙陪伴父親,幫助父親入主縣衙,一切的策略都有序的完成。

扶風軍退出東城門之後,隨軍的商州壯丁騎馬急歸上洛縣送信。

韋軒接到州衙的命令後,在韋扶風的陪伴下開始了行權。

讓韋扶風有些意外的是,父親一反之前的木訥,神態自然平靜,麵對十幾個衙役牢衛,毫無局促反應,有條不紊的吩咐收拾縣衙後事。

韋扶風成了跟班,陪伴父親看過了後宅,又見父親溫言安慰縣令的‘幸存’親眷。

主簿和衙役的親人來了後,韋軒也有板有眼的招呼,承諾撫恤。

坐去了大堂,韋軒執筆書寫了四張安民告示,讓韋扶風蓋上縣丞大印,吩咐衙役貼去城門。

有個衙役漫不經心的單手接一張告示,忽聽一聲冷嗯。

衙役一驚看向韋扶風,與韋扶風的冷銳眼神一觸,衙役立覺汗毛一豎,莫名的感到了死亡味道,嚇的忙低頭,伸雙手接過告示,後退了一步才轉身離開。

衙役走後,韋軒溫和問道:“扶風,你看為父下一步做什麽?”

“您是西城縣的父母官,孩兒對於治政的見識淺薄。”韋扶風微笑回應,他是不願搶了父親風頭,說了見解也沒有什麽意義。

韋軒一笑,道:“就如你說的,為官應該造福一方,如果為父能夠久任,最想做的就是治理漢江水患,讓漢江兩岸成為魚米之鄉。”

韋扶風點頭,道:“應該治理水患,隻是孩兒不能保證金州的獲得長久。”

韋軒點頭,韋扶風卻又道:“如果爹想做,那不必想什麽能不能久任,在任就去做,做不成是天意,隻求日不虛度。”

韋軒若有所思點頭,道:“你這話很有道理。”

韋扶風微笑道:“孩兒就是那麽做的,想入川謀求富貴,就拋開了恐懼離家去往。”

“哦,扶風,你帶的那些將士,莫非是你伯祖的屬下?”韋軒問道。

韋扶風嘴角略顯了苦笑,他隻好道:“那是孩兒的屬下,與伯祖無關。”

“你的屬下?”韋良軒意外道。

“孩兒入川有了一些遇合,成為了朝廷的扶風軍使,如今統領一千將士駐紮在藍田縣,昨夜進襲郡公府的主力,就是孩兒的扶風軍。”韋扶風低聲解釋。

韋軒驚訝的看了韋扶風,韋扶風又低聲道:“扶風軍號是皇帝陛下賜予,屬於征討河東李克用的軍力之一,孩兒不日出征河東。”

“啊?你要去征討河東?”韋軒吃驚道,語氣隱然關切。

“若不征討河東,孩兒不可能獲得合法的扶風軍號,爹爹放心,孩兒不敢說能夠獲勝,但有自保信心。”韋扶風低語。

韋軒凝重點頭,想一下道:“是不是因為你的扶風軍,才讓你的祖父有心了金州?”

“是,但商州確實不能久留,韓建的地盤四戰之地,為了保住必然大肆加賦擴軍,那時候爹和伯叔們都會被強征入軍,就算不入軍,也會成為更慘的役夫。”韋扶風肯定祖父的決策。

韋軒搖頭,道:“韓建進奪了商州,日後或許還要進奪金州,我們就算擁有金州,也難守成。”

“爹爹何不換一種思維,我們據有金州之後,若是以金州為籌碼歸降韓建,與一家人的投降相比,結果一樣嗎?”韋扶風低語。

韋良軒微怔,隨即恍然點頭。

這時候,徐冉帶著一百多的‘牢衛’返回,父子二人轉而忙於收編安置,主要是發軍餉和軍需,任命頭領。

......

同一日,隱藏在北城區的二百多囚犯和近百商州壯丁,獲得了州衙送來的團練軍服和長槍,在大院裏密密麻麻的聚立。

高岩站在一張桌子上,他穿了一身鎖子甲,威風凜凜的大聲道:“兄弟們,你們很是幸運,那些離開了你們的一百多位智者,如今人頭都掛在東城門。”

啊!院內一片嘩然。

高岩一擺手,又大聲道:“如今兄弟們都是團練兵,應該忘記了曾經坐過大牢,若是那一位願意承認是囚犯,某可以成全他再去大牢。”

院內鴉雀無聲,高岩又道:“好,現在演武,有本事的做火長,更強的做隊正隊副,某就算不是最強,也是你們的上官,聽清了嗎?”

院內一片回應,繼而開始了比試,其中的矯健者成為了大小頭領。

有了強者做頭領,弱者隻能畏懼的不敢逃跑,而強者做了官,自然不願再成為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