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公子受傷了,後果很嚴重!
“唐叔……”
秦小滿在看到唐大夫時,緊繃了一路的神經徹底鬆懈下來。
他終於堅持不住,雙眼一翻朝前撲去。
“公子!”
唐大夫堪堪將人扶住,撲鼻而來的一股血腥味令他渾身一震。
公子受傷了!
“公子不是去醉花樓喝花酒,誰傷了他?”
唐大夫一邊將人扶到**,一邊詢問月季。
嘶啦!
他扯開秦小滿渾身是血的衣服,看到肩膀處深可見骨的傷口已經變得黑紅,用力地握緊了拳頭。
再看秦小滿血肉模糊的右手,身上散發出猶如實質般的殺氣。
“我……我也不知道……我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強盜,公子讓我和忠叔去叫人幫忙……等我回去,公子被肖成梁肖公子救了,還受傷了……”
月季結結巴巴地解釋著。
哪怕唐大夫沒有怪罪她,可她依然非常自責。
以前遇到這種事,應該是她擋在公子前頭,如今居然留下公子獨自麵對危險。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貼身丫環!
“強盜?”
唐大夫晃了晃雪蓮丸的藥瓶。
隻聽聲音就知道少了兩顆。
再號完秦小滿的脈搏,他眼前便浮現出秦小滿以強弩之末的身體進行過激烈打鬥的情景,臉上的殺氣更重。
“姓章的治理富陽縣十年,治內竟然有強盜橫行,我看他這個縣令別想幹了!”
他邊罵邊從藥架子上拿起一瓶金創藥。
打開後,一股腦地灑在秦小滿的手掌上。
一瓶藥粉下去,秦小滿的手掌直接被藥粉淹沒。
“唐大夫……肖成梁肖公子給了一瓶金創藥,說是大乾最好的……”
月季急忙從懷裏掏出瓷瓶遞給唐大夫。
大乾最好的金創藥就在他手裏。
唐大夫冷嘲一笑,伸手又從藥架子上拿了一瓶,全部倒在秦小滿肩膀上,掃了一眼月季手裏的藥瓶,目光一凝。
這藥……是他以前所製。
放到如今,一瓶價值千金。
“能用嗎?”
月季小心翼翼地把藥瓶遞上前。
“能。”
唐大夫順手接過放到藥架子上,拿起銀針,在秦小滿的胸口、頭頂、手腕以及腳踝紮了四根銀針,輕揉慢撚,疏通了秦小滿沒發散出去憋在身體裏的積氣。
又從藥架子上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錦盒。
啪。
錦盒打開,屋子裏彌漫著一股濃鬱的參香。
“公子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再加上服用了兩粒雪蓮丸,身體虧空嚴重,隻能含著參片來增強血氣。”
唐大夫拿出半支黃澄澄的千年野參,指甲在上麵輕輕劃過。
半支野參一片片地落入錦盒內。
他拿起一片半寸厚的參片塞入秦小滿的嘴裏。
不到片刻。
秦小滿原本慘白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增添了血色。
唐大夫再次號了號脈,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月季。”
“在!”
月季忙不迭地湊上前來,緊張得直吞口水。
她能感覺得到。
平時冷著臉卻很慈祥的唐大夫,今晚很不一樣。
剛才一個眼神差點把她嚇哭!
“公子已無大礙,接下來,每隔一盞茶換一片參片,一個時辰後,公子就會醒來,我會在公子醒來前回來。”
唐大夫將錦盒放到月季的手裏。
“我來喂?唐大夫你去哪?”
月季不解地問。
她還沒有得到答案,眼前閃過一道殘影。
唐大夫已如鬼魅般在她眼前消失不見。
“唐大夫他不光會治病……他還會飛?”
月季驚呆了。
……
嗖——
唐大夫的身影在各家宅院的房頂上跳躍,動作輕巧,速度之快,連看門狗都未曾發覺。
他沿著秦宅到醉花樓的路途一路急馳。
隔著老遠,就看到甜水街方向,有許多官差拿著火把,正在有序地撤離。
“公子就是這在裏遇見了強盜。”
唐大夫站在屋頂,凝視著地上已經幹涸的血泊,咬緊了牙關。
“肖家家丁去縣衙敲鼓時我都不信,富陽縣這十年都沒遇到過強盜搶劫的案子。”
“你沒看到縣令和夫人當時臉都青了,欽點了衙內所有官差來拿人。聽說是個人恩怨,到的時候肖家二公子連逃跑的五個賭徒都抓回來了,現在全關在大牢裏吃板子呢。”
“聽說主謀是醉花樓的花魁惜月,她不承認,縣令正在親審……”
聽到這裏,唐大夫腳尖一點,幾個跨躍間就已逼近縣衙。
……
縣衙大牢。
縣令夫人端坐在一把竹椅上,麵對著綁在三角架上挨鞭的惜月,再次出聲詢問。
“說!你為何要害秦小滿?”
啪!
馬鞭自縣令夫人手裏甩出,站在旁邊觀審的章縣令都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身上早就沒有一塊好肉的惜月,更是疼得當場昏厥過去。
“潑醒她!”
平日裏溫婉示人的縣令夫人,此時神色冷酷,渾身散發著強烈的殺氣。
大牢裏的官差都被章縣令打發走了。
此時隻有縣令夫人的貼身丫環在打下手。
丫環輕巧地拎起五十斤裝的木桶,一步跨到板凳上,將整桶涼水兜頭潑下。
“咳咳咳!”
惜月清醒過來,麵對著猶如羅刹般縣令夫人,泣聲大哭。
“夫人!夫人我知道錯了!我真的隻是被秦小滿逼得走投無路,才讓人去搶他的銀票!”
“他陷害我,讓我欠了他二百五十多萬兩銀子,鴇母逼著我陪客還債,我……我也是一時糊塗,我隻是想搶錢滅口,我真的沒有說謊!”
剛開始時,惜月還抵死不肯承認參與了打劫。
按照大乾律例,無論是偷還是搶都要剁掉一隻手。
她想保住自己能彈琴撫笛的雙手撒了謊。
可她沒想到,秦小滿被搶會驚動縣令大人親自來訊問她。
更沒想到,她都承認了她是主謀,縣令夫人還是不放過她。
她現在非常的後悔。
早知道縣令一家對秦小滿如此看重,還特意派了全縣衙的官差去抓人,她說什麽也不會買凶搶錢,殺人滅口。
因為就算成功了,她今夜也絕對逃不出富陽縣。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求大人和夫人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惜月被綁得無法動彈,隻能不住地點頭求饒。
“夫人,她的背景查清楚了,除了近日來與王家那位大才子王耀輝有密切往來,隻是一個普通的花魁,並無可疑之處。”
章縣令斷案十數載,自然看得出,惜月此時並未撒謊。
他相信夫人也看出來了。
“王家?”
縣令夫人眼神一閃。
“夫人,那王耀輝自從比詩輸了以後,也未與她聯係過,應該不是王家的主意。”
章縣令生怕夫人再殺去王家,把王耀輝綁來質問,急忙出聲補充。
王氏一族在大乾朝可是名門望族,牽一發而動全身。
再加上各地王氏在籌糧中表現積極,正值皇恩盛寵,輕易動不得。
“最好與王家無關,否則……就算我收拾不了王家,也自有人收拾他們!”
縣令夫人惡狠狠地剜了眼瑟瑟發抖的惜月,冷哼一聲。
“既然人是你找的,還害得秦公子受了重傷,就算你們搶劫失敗,但涉案數額巨大,老爺……”
章縣令會意。
“主謀惜月按律例斬斷右手,發配至礦山,非死不得出,今日午時菜市口行刑。”
“其餘六人從犯,皆斬斷右手發配至礦山,並每日受二十鞭刑。”
章縣令親自起草了判決文書,蓋上官印,走到惜月麵前,摁上手印。
惜月嘴唇顫抖了幾下,眼看蓋棺定論,自己再無翻身之日。
在劇烈疼痛和心如死灰的雙重刺激之下,噴出一口血霧,暈死過去。
“動手傷了秦公子的那個嫌犯呢?”
縣令夫人站起來,握緊了手裏的馬鞭。
膽敢傷害秦公子的賊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幸虧秦公子洪福齊天,性命無憂。
否則,今晚這七個膽大包天的賊人全部都要為秦公子陪葬!
“在男獄那邊關著,已經招了。”
章縣令頗為心疼地看了眼自家夫人磨得通紅的虎口,商量著。
“夫人,要不由我來代勞?”
“不行!不親自動手,我心裏這口惡氣咽不下去,你知道我剛才……嚇死我了!”
縣令夫人眼眶通紅,按著心口。
剛才衙役跑到後院通報,說秦小滿遇到強盜,生死未卜。
她險些派人出城去請……
“嗷!”
忽地,男獄裏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縣令夫人腳步一頓,一把將章縣令拉到身後掩護,聽著男獄方向的動靜。
“救命!”
剛剛被關進大牢裏的六個賭徒,發出殺豬般的慘嚎,扯著嗓子求救。
縣令夫人悚然一驚,不顧章縣令的阻攔衝上前去。
眼前一番慘烈的景象讓她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