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陛下回朝!請陛下恕罪!
張嫣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由得道:“陛下的骨肉還在這兒呢,為什麽要立信王?!你去問問他們,這是什麽道理!就說是本宮的話,要麽等陛下回來,要麽就先讓吾兒監國,讓首輔輔政!”
現在又不是曆史上天啟駕崩時,曆史上,天啟駕崩時,天啟沒有孩子且有親諭讓朱由檢即位,張嫣才支持朱由檢即位的。
但現在,張嫣有自己的親生兒子,她自然不會讓自己兒子失去帝位。
何況,她也不是不知道,曆代皇帝從其兄長手裏繼承皇位後,一般都是怎麽對待自己兄長兒子的。
所以,張嫣也就沒答應。
魏忠賢自然也不支持信王,因為信王一旦即位很可能會被文官們逼著信王下旨殺他。
而皇長子即位則會因為年幼使得這個內廷繼續由自己把持,隻要自己討好皇後就行。
“是!”
魏忠賢便因此答應著來到西苑大門處,向這些文官們宣達了皇後的意思:“娘娘口諭,陛下的骨肉還在這兒,立什麽信王?這是什麽道理。要麽等陛下回來,要麽先讓皇長子監國,讓首輔輔政。”
陳演和周延儒等文官都沒想到皇後張嫣不配合。
他們自然不願意讓皇長子即位。
一是因為,他們知道皇長子年幼,如果皇長子即位就容易出現後宮幹政,而且皇後是女眷,隻能在後宮,易被內宦控製,所以也還是會出現宦官專政;
二是西山在明詔上早已寫明是後族張家產業,連在西山的工業司和軍械司也有張家以提供地皮等名義占據一定股份,而偏偏西山現在有著豐富煤礦,還有最先進的紡織技術以及火器等技術,而這些文官們自然也不願意西山這樣一塊蘊藏豐富財富的地方繼續為後族持有,也就不想讓皇長子即位,畢竟張嫣不可能答應把屬於自己娘家人的利益讓出來由文官勢力們瓜分。
“看來,隻能兵諫了!”
陳演因此對周延儒說道。
周延儒點了點頭:“我去見周遇吉!”
陳演道:“我去見滿桂!隻要說服這兩人,就能直接先把信王押到文華殿去登基,然後逼中宮承認!”
滿桂領著神樞營把守著西苑宮禁。
周遇吉領著前鋒營把守著京師城防。
陳演一見到滿桂,就拿出一張大額會票道:“將軍隻要答應支持信王即位,這三十萬兩白銀會票就歸將軍,另外將來西山棉布之利分將軍一成,且允諾將軍伯爵!”
陳演給的條件不可謂不厚,經濟利益就不提了,允諾的官爵也不小,要知道大明爵位隻有公、侯、伯,榮封伯爵難度還是很大的。
滿桂則想到這畢竟是朱家的江山,應該由朱家現在最有分量的皇後娘娘說誰即位才應該讓誰即位,何況自己能到現在這個地位也是受了國舅張貴的提攜之恩,也就道:“這不是我們武臣該置喙的,公這樣行事實在是太玷辱人了,敝人隻聽皇上的,皇上不在,那按理就隻能聽皇後娘娘的,還請公回去。”
陳演吃了個癟,他沒想到滿桂如此講忠義,隻得告辭離開。
周延儒這裏則也向周遇吉這樣許諾起來:“將軍與敝人本是同宗,如今國運危難之際,能否穩住我大明社稷,全靠將軍。”
周遇吉也想到現在隻有皇後才最合適來對自己說這話,且自己也是受張貴提攜才有今日,不能在這個時候欺負後族,也就道:“敝人豈敢與公連宗,公此言折煞敝人了。陛下不在,敝人也就隻能聽從皇後懿旨行事,否則便有不忠之嫌,公請回吧。”
周延儒也沒想到周遇吉不為名利所動,隻得悻悻然離開了周遇吉這裏。
周遇吉和滿桂畢竟是忠誠度被曆史檢驗過的武將。
一個被朝廷辜負過也還是忠心耿耿,一個為明廷擋李自成七天七夜不投降甚至付出了全家的性命。
要不然,張貴也不會選這兩人掌控京師最重要的兵權。
當然,天啟讓張貴提督京營事實上也是為了有朝一日發生危及自己皇子即位的事做準備。
“這兩個愚忠之輩,竟都隻聽皇後的懿旨!”
陳演和周遇吉兩人互相交換彼此去說服滿桂和周遇吉卻無功而返的情況後,陳演就忍不住罵了一句。
周延儒道:“現在看來,還是隻能先說動皇後娘娘才行。”
陳演點頭,便喊道:“國宜立長君!何況值此強虜大兵壓境之時,請皇後娘娘三思,為社稷安危著想,立信王為監國!”
“請皇後為社稷安危著想,選立信王!”
“請皇後為社稷安危著想,選立信王!”
“請皇後為社稷安危著想,選立信王!”
……
在西苑外請願的文臣們皆高聲喊了起來。
魏忠賢見此很是惱怒,喝道:“娘娘的口諭,咱家已經說了,還要咱家再講一遍嗎?!”
“閹賊!你定是在假傳娘娘口諭,我們要親眼見到娘娘親口說!”
陳演直接否認了魏忠賢傳諭的權威性,意在把皇後逼出來,繞開內廷太監,直接逼迫皇後。
“沒錯,誰不知道娘娘是識大體之人,怎麽會有這樣的口諭?!定是你這閹賊在假傳口諭!”
周延儒也明白陳演的意思,也這樣罵起魏忠賢來。
“閹賊,你有本事出來宣諭!”
更有文官直接要求魏忠賢出來宣諭,而欲要打死魏忠賢,畢竟他們作為外臣還是不敢擅闖宮禁的,因為滿桂沒投靠他們,且把持著宮禁防衛,他們要是擅闖,說不定說把他們殺了就殺了。
魏忠賢也看得出來,西苑的禁衛還沒有投靠這些文臣,也就沒站出來,而是躲在禁衛後麵,甚至在見滿桂親自帶著禁衛出現後,還直接站在滿桂身後,提醒道:“將軍應該清楚自己的職責,隻要擅闖宮禁,無論是誰,皆格殺勿論!”
“卑職知曉,公公放心就是!”
滿桂回道。
“那就好!”
魏忠賢笑了笑道。
“閹賊,有本事出來!”
“閹賊,你出來呀!”
依舊有文官挑釁似地喊著。
但魏忠賢就是沒有出去。
陳演等見魏忠賢躲在滿桂等禁衛後麵不出來,也就隻得繼續喊著:“我們要見皇後娘娘!難道,皇後娘娘真的要置我大明社稷於不顧嗎?!”
“請皇後娘娘設簾見外臣!”
“請皇後娘娘設簾見外臣!”
“請皇後娘娘設簾見外臣!”
……
這些文臣們開始大喊著。
魏忠賢見此隻得再次來到張嫣這裏,向張嫣說了這一情況。
張嫣聽後滾下淚來:“他們這是欺負本宮是個婦道人家,欺負皇長子還是個幼兒!欺負陛下不在!”
接著張嫣又收起了淚,道:“他們既然不相信你,那就由本宮去一趟吧,準備鳳輦!”
“遵旨!”
沒多久,張嫣就坐著鳳輦來到了西苑門內,擱著輦上珠簾與西苑宮門看著外麵請願的文臣們。
這些文臣們在聽到皇後駕到時也都安靜了下來。
張嫣這時候也就擱著珠簾道:“本宮說了,要麽等陛下回來,要麽先讓皇長子監國,首輔輔政!皇上有子,沒有立藩王的道理!”
“娘娘是想後宮攝政嗎?!”
陳演聽後直接叱問一句。
“太祖祖訓,後宮不得幹政。立新君之事,娘娘隻能聽從於忠良之臣,豈能獨斷,而違拗祖製!娘娘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嗎?!”
周延儒也跟著叱問道。
張嫣一時被懟得呼吸急促起來。
……
周遇吉在拒絕周延儒後,倒沒有跟著參與此事,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建奴到底會不會攻打京師。
因為他的職責就是守衛京師。
所以,周遇吉把被褥都拿到了城牆上,準備日夜親自守城。
但就在他把被褥拿到京師城牆上時,卻見到了天子大纛,然後就見一侍衛快馬持金牌來報道:“陛下回朝!快開門迎駕!”
周遇吉因擔心天子已落入建奴之手,是建奴故意打著大纛,逼著侍衛來騙開城門的,也就沒有答應,直到他親眼看見天啟和張貴從車上一起下來時,才慌忙叫人開了城門,立刻拜在天啟麵前:“臣周遇吉奉旨守城,未敢出郊迎駕,請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