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間歇性失憶症

“聖姑、官娘隻是個羸弱的婦人,不能和聖姑這樣的江湖兒女比,可是奴家卻也不願意見到自己的官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即使那女人比奴家年長不少……”西門官娘摟著常北鏗的脖子,背對著田妙雯和方金芝,發出了抽泣的聲音。

“那個……娘子、這話未免有點兒……”雖然沒有看到西門官娘此刻的麵部表情,但是怎麽看都覺得她是在故意諷刺方金芝和田妙雯年紀太大,這明顯是要搞事情的節奏。

“西門妹子,你不知道男人都很喜歡比自己年長的女人嗎?”田妙雯雙手環抱於胸前,似有所指。

西門官娘聽後,暫停了抽泣,鬆開抱著常北鏗的手,從衣袖中掏出手帕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痕,帶著哀怨的表情發出了一聲輕歎“:田家姐姐說得是呢,官人明明知道奴家比他大兩三歲卻還是義無反顧地要入贅官娘府上,奴家對此深有體會。”

方金芝聽到之後,順勢接了一句“:女大三抱金磚,兩塊金磚更是討喜呢。”

雖然對於女大三抱金磚的說法不排斥但是常北鏗覺得方金芝這是在隱晦說自己的年齡,以及向西門官娘闡釋越大越有魅力的說辭。

“可是兩塊金磚是不是太沉了些,金磚太多太重砸到腳就算不得喜慶了呢;你說是吧,聖姑?”西門官娘收起了那幽怨小媳婦的模樣,換上了和常態地表情。

“哼!”方金芝被西門官娘這麽一說,什麽都有不說,隻是發出一聲輕哼。

“西門妹子說得在理。”田妙雯瞅了一眼怒氣衝衝地方金芝,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隻不過有的時候一個女子經曆的情感越多,她對於感情才會更加透徹和有條理,這樣有利於夫妻之間的和睦。”

“姐姐這話官娘不敢苟同,正所謂好馬不配雙鞍,一女不侍二夫,情路坎坷乃是迫不得已,又如何可以當做談資呢?”西門官娘正色對田妙雯說道。

常北鏗從骨子裏是認同西門官娘的說法的,對於那些感情經曆豐富的女人,無論是在未來還是當下,他的內心都是存在抵觸的。

“西門妹子呀,世間不是所有人都如你這般好運,妹妹不覺得你的觀點有些苛刻了嗎?”田妙雯倒也沒有生氣,繼續同西門官娘討論。

“姐姐是覺得自己很不幸嗎?”西門官娘眨了下眼睛,反問田妙雯。

“情之一字最為磨人,妹妹可曾體會過和喜愛之人生離死別的苦楚?”聽到田妙雯的話,西門官娘沉默了。

常北鏗不經意地一瞥,發現了田妙雯眼角那不易察覺的晶瑩,他回頭望了一眼西門官娘,又看向田妙雯,想起之前方金芝提到過田妙雯曾經有過好幾段婚姻,都是成親不就夫君便猝死,弄得她背負了【克夫】的罵名。

“田...姑娘、其實有些事情,不用在意那些嚼舌根的人的說辭,清者自清,不必自尋煩惱的。”常北鏗撓了撓頭,衝田妙雯勸了一句。

田妙雯聽了之後,苦笑了一聲,然後衝著常北鏗嫣然一笑“:常公子既然如此覺得,那便娶了妙雯可好?”

“啊?!”被田妙雯突然這麽一問,弄得常北鏗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回頭去看西門官娘。

而此刻西門官娘似乎還嫌不夠亂,冷冷地說道“:官人,官娘倒是想知道、官人會如何回應田家姐姐呢?”

雖然西門官娘這句話看上去很很平淡,但是從她的一顰一笑中,常北鏗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殺意,左側太陽穴上一股汗水順著皮膚緩緩流下。

麵對著田妙雯以及西門官娘的逼問,常北鏗意識到這件事情無論怎麽回答都是不好的,畢竟自己又不是真的後宮王,就在他懊惱不已的瞬間,一個想法閃過他的腦海,讓他覺得看到了一絲希望。

“啊、啊,頭好痛,不行啦,不行啦~”常北鏗突然伸出左手捂住自己的太陽穴,雙目緊閉,咬緊牙關一臉痛苦的模樣,身子半躬著叫喚讓在場的田妙雯和方金芝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然而一旁的西門官娘卻紋絲未動,隻是徑直地站在原地,嘴角微微上揚饒有興致地看著常北鏗的一舉一動。

在發出一聲‘啊’之後,常北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讓正在詫異的方金芝和田妙雯心中產生了遲疑,不知道是是否應該上前去看常北鏗的狀況,西門官娘看到兩女的表現後,才不急不緩地來到常北鏗的身邊,輕輕跪在地上,將他的頭枕在自己的雙膝之上,用溫柔的口吻對常北鏗呼喚“:官人、官人你怎麽啦?”

常北鏗緩緩睜開眼睛,一臉茫然地望著西門官娘,然後看了看周圍“:官娘、你怎麽在這裏,我、我到底……”

說到這裏有皺了皺眉頭,用手捂住腦袋。

“常公子、你…怎麽啦?”田妙雯看到常北鏗睜開眼和西門官娘說話,才小心地靠近,詢問了一句。

“這、這位夫人、請問我們認識嗎?”常北鏗一臉警惕地望著前來詢問的田妙雯,讓田妙雯心裏多少有些不悅。

“常公子、這個玩笑可不好笑,明明剛剛才和奴家說過話,現在卻……”田妙雯認定是常北鏗在裝傻想要糊弄過去,卻被西門官娘打斷了話題“:田家姐姐,原本這是家醜,小妹不想多提的,不過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小妹也隻好直言不諱了,官人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患有嚴重的【間歇性失憶症】,奴家為他尋訪他好多名醫都不見好,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間歇性失憶症?”對於西門官娘這樣的說法,田妙雯一開始是不信的,畢竟哪有這種莫名其妙就失憶的事情,怎麽看都覺得是假裝的。

“那你照顧這樣子的他豈不是很辛苦?”方金芝眉頭緊皺望著西門官娘的臉龐,心裏甚是狐疑。

“他是奴家的官人,奴家又怎麽能因為官人有病就對他棄之不管,這樣的事情,奴家可學不來某些人,絕對做不出來的。”眼眶裏噙著淚水的西門官娘說著將目光望向方金芝和田妙雯似有所指。

“官娘、你…怎麽哭啦?”常北鏗依舊一臉懵懂地望著眼角噙著淚的西門官娘,不明所以。

“沒、沒什麽,隻是沙子迷了眼睛罷了。”西門官娘連忙用衣袖擦拭著眼睛,常北鏗突然伸出手拉住西門官娘的手,溫柔的說道“:揉眼睛可不好,可以讓為夫替你吹吹嗎?”

“官人的好意,奴家心領了。”西門官娘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常北鏗的提議,然後緩緩用手托起他的頭,示意他快點起來。

常北鏗雖然還想再享受一下西門官娘難得的膝枕,卻還是緩緩起身站在西門官娘的身邊望著田妙雯和方金芝“:看樣子我的失憶症又犯了,不知道這次又忘記了什麽,官娘這次沒給你添麻煩吧?”

“還好吧,比起之前的事情,這次已經讓官娘很滿意了。”西門官娘故意不去看方金芝和田妙雯眼睛和常北鏗四目相對,頗有含情脈脈的感覺。

“那個….打斷一下、北鏗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方金芝對於這樣的說辭很難接受,畢竟怎麽看都覺得不太可能。

“這位姑娘很麵生,不知道在下是什麽時候和你相識的呢?”常北鏗一臉茫然地望著方金芝,似乎想要從方金芝的口中知曉些什麽信息。

“前不久、在你遇到蔡京一行人之前。”方金芝猶豫了一下,然後望著常北鏗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蔡京?!好像是在哪裏聽到過,但是具體是在哪裏,確實記不得了呢。”常北鏗做出一副在認真搜索記憶的模樣,但是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想起什麽。

“沒用的,他已經記不起我們了呢。”田妙雯望著常北鏗那一副茫然的樣子,有些失望地對方金芝說道。

“恩,田家姐姐你孀居之身,不宜在外多做逗留,還是早點離開吧。”方金芝望著田妙雯肯定的點了點頭。

“妹妹身為聖姑難道就合適在外多做逗留?”田妙雯並沒有走的意思,而是和方金芝保持一定的距離相互望著。

西門官娘見到兩人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柔聲對常北鏗道“:官人、你離開家也快半年多了,是時候回去了呢。”

“哦,一切就依官娘的意思吧。”常北鏗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