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奶凶奶凶的林黛玉
賈璉本來的計劃，是直接打掉沈逸的。
雖然根據情報顯示，沈逸應該涉案並不嚴重。但是他畢竟擔任行鎮府司鎮府使多年，統管整個江南的錦衣府，算得上根深蒂固。
如果南鎮府司再度入主金陵，恐怕沈逸會成為那個破壞者。雖然是蚍蜉撼樹，但是也不如提前除害不是。
也因此，在金陵賈璉並沒有給沈逸什麽好臉。但是現在，看到那些人已經肆無忌憚到了這種地步，賈璉決定給沈逸一個機會。
領了賈璉的命令之後，高萬同立刻吩咐人去辦了。自己則留在林府繼續等賈璉的指示。
“高大哥也回去吧，等我把林府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我去千戶所再和高大哥詳談。”
賈璉自然不會讓高萬同在林府長留。他是林家姻親，又是奉旨欽差。他留在林府沒什麽。
但是一個純粹的錦衣府千戶長期留在林如海府上，時間長了，對高萬同和林如海都沒什麽好處。
打發走了高萬同，賈璉來到林如海的外書房。
“姑父，現在沒別人了，您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跟我詳細說說吧。”
林如海點了點頭，知道這是要進入正題了。
“那說來就話長了。我是在永安十年冬從蘇州老家被奪情起複就任揚州的。
當時太上皇龍體羸弱，急需修養，陛下已經是監國親王。後來永安十二年夏，上皇退位，陛下登基，我便開始按照陛下旨意嚴肅整頓鹽務。
包括了提高鹽稅，嚴查私鹽，嚴把鹽引等一係列措施，本都是為陛下將來推行隆正新政進行鋪路和試行。
開始時還好，但是隨著鹽務不斷推進，鹽商們反抗越來越激烈。甚至到了動用江湖人物刺殺得地步。
若非陛下撥了幾個中車府的高手給我，我自己手裏也有一支人手，恐怕我和你姑母早就遭遇不測了。
我本打算把你姑母和你表弟表妹送回京中，請老太太代為照料。但是你姑母堅決不同意，隻說一家人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賈璉心說，恐怕是姑母覺得京中榮府現在是被那位二嫂掌控了，回京會不安吧。
“姑父新政，我不打聽。我隻想知道，這幾次動手，姑父有什麽懷疑對象沒有？”
林如海沉默了一會兒，說：“揚州鹽商號稱八大家，實際上有三家因為對抗新政已經被我廢除。他們自然恨我入骨，但是更恨的怕是接手了他們地盤和勢力的其他五家和接手了他們位份的新三家。再說，他們已經沒有了家產，恐怕也很難雇得起這麽多江湖高手。
其餘五家中，齊家最大，但是齊家老太爺齊勇是當年太祖皇帝布衣之交。自天啟二十二年我大鄭取揚州開始，就一直支持朝廷。
所以我也沒有動過齊家，剩下的就是白家，蘇家，楊家和陳家，這四家嫌疑最大。”
賈璉點了點頭，和在神京看到的情報類似，被林如海廢掉的武家，許家和諸葛家已經被抄沒家產，流放瓊州。
也許多年之後會蹦出幾個虎敬暉那樣的家夥。但是這短短的幾年恐怕還沒有這個力量對林如海發起襲殺。
那麽剩下的四家就成了此案的最大嫌疑人。
不過賈璉不能直接對四家動手，原因很簡單，他得到的授權是調查揚州軍守備私自販賣軍械一案。不能輕易越權。
不過這都不是事，賈璉覺得隻要分清楚了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剩下的事情就很好辦了。
更何況，賈璉可不會像林如海這樣打算一手壓死揚州八頭坐地虎。這可真不是什麽聰明的做法。
想打破揚州的一潭死水，最好的做法，自然是拉一派打一派。齊家自成一體，超然物外，可以不算。
剩下的幾家，就算他們都參與了。也不可能全部清算了。畢竟，揚州鹽商富甲天下，鹽務更是事關天下安定，不能輕動。
賈璉知道，這一次恐怕隆正帝派他來就是給林如海查漏補缺。林如海是個治政能手，但是陰謀詭計恐怕他並不擅長。
也罷，雖然賈璉不知道隆正帝為什麽會給自己派這麽個差事。不過台子搭好了，這場戲不妨就唱下去。而且賈璉有絕對得信心唱好。
林如海和賈璉在書房談話時，鹽院衙門後院，一個竹林掩映的小院子，還不到六歲的林黛玉雙手拄著腦袋心中非常鬱悶。
“爹爹真是太壞了，母親生死未卜，他居然和表哥躲在書房談了半夜。”
雖然隻有五歲多，但是早熟的性格和從小經曆的事情讓黛玉早早的成熟起來。
她知道，爹爹在幹一些大事，好事。而有些壞人為了阻止爹爹已經開始對母親和弟弟下手。
聽說從神京來的璉表哥帶來了一位女醫，正在為母親清理傷口。黛玉便早早的跑到母親居住的正房去查看。
“姑太太的傷勢已經控製住了，隻要按時服藥，明日此時差不多就能夠醒過來了。
我就在隔壁，藥好了之後過來叫我，我親自來喂藥。”
剛剛到達正房門口的黛玉就聽到房內一個很好聽的聲音正在咯咯母親的貼身丫鬟碧落交代注意事項。
黛玉很懂事，沒有打擾大夫，而是偷偷溜進房中看了看母親就退了出來。
但是黛玉越想越不對勁，為什麽那個聲音很好聽的女大夫會非常謹慎的要求喂藥之前先通知她呢。難道說那個姐姐擔心府中有什麽人會對母親的藥動手腳嗎？
想到這，黛玉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起身跑向林如海的書房。
“大小姐，老爺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打擾他和表少爺的談話。”
門口，林家的管家林忠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攔住了正打算闖進去的黛玉。
這個時候的黛玉還是父母俱全的林家大小姐，林如海和賈敏又一直寵著她，自然不怕家裏的管家。
隻見她把兩隻小手插在腰間，奶聲奶氣的說道：“我有大事要跟爹爹說，忠叔你快讓開。要不然耽誤了，你吃罪不起。”
林如海和賈璉已經聽到聲音走了出來，看著奶凶奶凶的黛玉，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