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過時不候
林如海其實早就等著賈璉了。
當初隆正帝的旨意傳到江南，林如海還很是驚訝了一下。
在他的記憶中，隆正帝是個非常重視實務的人。他用人首重才能。
可是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璉兒真的合適嗎？
從母親去世回家守孝，到被天子起複擔任揚州巡鹽禦史，林如海離開神京已將近十年。
雖然未曾回京，但是京中的消息卻並不閉塞。林如海不覺得賈璉能夠完成如此艱巨的使命。
林如海並不顧及自己，隻是如今在揚州，為天子內庫積蓄尚在其次。林如海實際上是為天子親政後即將推行的大政提前試行。
如此大事若是半途而廢，林如海自覺無法向天子，向天下交代。
可是當通過自己的渠道了解到賈璉近段日子的表現時，林如海卻覺得似乎賈璉和傳說中的有些不一樣呢。
“見過姑父”
看到拜倒在自己麵前的賈璉，林如海仿佛是見到了當年那位風情萬種的大嫂。
“快起來，璉兒，可真是太像了。當年我娶敏兒時，你娘和你現在幾乎是一模一樣。”
賈璉頓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大概是剛剛想到賈家複雜的情況。林如海也有些後悔，他怎麽就忘了，不說那個不靠譜的大舅哥生前對賈璉的態度，賈璉可沒見過陳夫人啊。
“不好意思，璉兒，你看我......”林如海有些尷尬的看著賈璉。
“無妨，姑父，我還是先去拜見一下姑母吧，也見見表弟和表妹。”
林如海麵色變了一下，但是他又想到賈敏的情況已經寫進奏折送進宮中，既然賈璉是以天使身份南下，他應該知道。
果然賈璉繼續說：“聽陛下提到姑父上奏姑母為魔教所傷，表弟也險些遭遇不測。
我就求了陛下，從宮中帶了一位醫生過來。”
林如海擺了擺手：“璉兒，我府上就有陛下派來的太醫。”
賈璉看了看林如海：“我知道，但是姑母畢竟是公門貴女，事關清譽。我大鄭雖然比前朝開明，但是姑母恐怕也不方便讓男人隨便檢查不是。”
林如海聞言，立刻大喜。趕緊吩咐人把等在外麵的梁小姐請進來。
走進後院，賈敏臥房。剛進門賈璉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
賈璉豁然回首：“不是說姑母問題不大嗎？”
賈璉是親眼看到過林如海的奏折的，上麵很清楚的寫著賈敏雖然受傷，但是不重。隻是林如海的嫡子受了驚嚇。
可是現在這是什麽情況，賈璉就算不懂醫術。也知道這麽重的藥味意味著什麽。
林如海有些慚愧的點了點頭：“前日晚，有賊人再次闖入府內，府內護衛高手損失殆盡。護衛要殺我時，你姑母替我擋了一刀。”
賈璉頓時明白了，這恐怕就是賈敏在一年多之後突然去世的原因。不是曹公原著寫的病死。而是遇刺。
賈璉沒時間跟林如海說什麽，趕緊看向走過來的梁小姐。
“若微，麻煩你去看看吧。”
梁若微點了點頭，她也知道這次被派出來陪同賈璉出差意外些什麽。
甚至於皇爺的旨意中明確透漏出把自己賜給賈璉做妾的意思。後來梁若微才知道這還是爺爺求來的。
梁家說是世襲宮中供奉，可是說到底不過是天家的家臣。再加上梁家到了她這一輩隻有一女，本來也隻不過是終生成為宮中司藥的結局。
但是梁老一輩子待在宮中，他的父親就是太祖皇帝收的第一批供奉。
梁老本人伺候了三代天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宮中那些女司藥過的是什麽日子。
所以梁老專門求了隆正帝。請他給自己孫女找個好人家。
梁若微也不知道，賈璉到底是不是一個良人。她隻知道，賈璉還有拒絕的資格，但是她沒有。
所以，從一開始，梁若微就把自己的態度和身份擺的很正。
仔細檢查過躺在**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的賈敏後。梁若微退了出來。
“二爺，姑太太雖然受傷頗重，但是大部分是外傷。好好療養，問題不大。但是絕對不可以再受傷了。
一會兒我開兩個方子，請姑老爺派人抓來。我親自煎藥。”
賈璉點了點頭：“好的，一切就有勞你了。這段時間你就留在林府，照顧好姑母和表弟表妹。我一會兒就調人過來，你放心，再也不會有事了。”
林如海也趕緊吧林府的管家找了過來：“若微姑娘，這是我府上的管家林忠，有什麽事，你盡管吩咐他去做。”
賈璉和林如海都很默契的沒有多留。因為他們都知道做為男人，這個時候需要的不是兒女情長。
回到鹽院衙門前院，還沒容賈璉和林如海談談。就有林府下人稟報，說錦衣府揚州千戶高萬同到了。
“姑父沒有同錦衣府求援嗎？”
這是賈璉最奇怪的事。按說對手已經下作到動用江湖人物攻擊林家內宅了。林如海難道就沒想過向錦衣府求援。
這方麵，有近百年積累的錦衣府比中車府應該要強的多才是。
林如海苦笑一聲：“璉兒，你太看得起我了。行鎮府司那邊可不會理會我一個小小的禦史。”
賈璉這才明白過來，恐怕是錦衣府沒有管才對。
“卑職參見千戶大人。”
看到拜倒在自己麵前的高萬同，賈璉趕緊上前幾步扶了起來。
“高大哥，我和鎮府一見如故，咱倆就別客氣了。我先問你，這揚州千戶所可有高手坐鎮。”
高萬同當然知道賈璉的意思，以前他也收到過鹽院衙門的求助。不過沒有理會。不過現在不同了，趙遵自神京寫信過來，高萬同知道自家大哥已經通過賈璉靠向皇帝，如今南鎮府司和鹽院衙門已經是一家人了，態度自然不同。
“當然有，如今揚州有三大高手坐鎮。兩男一女，大人。可要調過來。”
賈璉點了點頭：“全部調過來，另外調一隊衛士，保護鹽院衙門。同時行文行鎮府司沈逸，命他集結金陵高手，迅速趕到揚州來。
明日此時，我要見到這裏有至少五名高手坐鎮。告訴沈逸，機會我給他了，過時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