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賈璉忽然就明白了

說起來，這大鄭滅周之戰打了兩次。

一次是天啟二十八年，太祖皇帝派寧國公賈演為帥，率領鎮國公牛威，修國公侯曉明率大軍二十萬，曆時半年攻破洛陽。思宗焚毀宮殿，大周皇室盡數死於宮中。

天啟二十九年，在北方女真扶持下，周思宗之弟燕王郭仲繼位，改元崇寧。而南方大鄭仍沿用天啟年號。

天啟三十年，太祖改元順德，因為北方異族崛起，南方紅毛騷擾沿海。，國內周室的遺臣屢屢叛亂，太祖專心平定內部。十年未主動大起兵戈。

順德十二年，太祖派榮國公率大軍取雲南，曆時兩年奪取了長江以南最後一塊豎著大周旗幟的土地。

順德十五年，鎮國公取陝西，十六年，太祖並榮國公賈源，領兵征討河北女真。包圍了郭仲的都城邯鄲。

戰爭曆時兩年，順德十八年，女真派重兵南下支援，在正定石家莊一戰中，大鄭戰敗，太祖和榮國公全部戰死。

聖祖繼位，不得已進行收縮。郭仲在女真的幫助下趁機南下。重新奪取了河南，還都洛陽。

這才有了景寧七年聖祖和先榮國再次奪取洛陽，殺大周皇帝郭仲，屠周皇室滿門。

因為太祖已經滅掉過周的國祚，而郭仲的帝位是女真扶持的，又與大鄭有弑君之仇。所以大鄭並不承認郭仲，在鄭人修的《周史》中，周朝最後一個皇帝是思宗而非郭仲。

這邊賈璉也退回到了堂中落座。

“你小子這疲賴的樣子，和當年的榮國公倒是確實有八分相似啊。”

賈璉愣了一下，自己容貌肖母是府中公認的。榮國府中倒是確實有一位和榮國公賈代善相像的，但那是寶玉。

想到這，賈璉還看了同樣坐在堂上神遊太虛的甄寶玉一眼，還別說，確實和京中的賈寶玉太像了。

大概是看到了賈璉疑惑的樣子，奉聖夫人主動開口解釋了：“你大概覺得我說的是代善那吧，我說的可是源公哦。

我雖比代善要大幾歲，和源公的接觸比和他要多。當年源公的風采便是和你如今一般，慣會扮豬吃老虎。

賈璉臉上一僵，這要是換個人如此評價榮國公，恐怕天子賈璉都敢和他分辨幾句。

但是麵對麵前這個老太太，他能說什麽呢。奉聖夫人畢竟是和老榮國一輩的人，恐怕當年也沒少親口對老榮國說這些。

看到賈璉的模樣，奉聖夫人樂的更開心了。閑聊了一陣，賈璉把話題引到揚州，提出希望奉聖夫人和甄家幫忙，在賈璉對揚州鹽商動手時穩定江南尤其是揚州商界。

說到正事，奉聖夫人嚴肅起來。她雖然自認為憑借著她自己和甄家的影響力，這個忙不難幫。而且，這是個向天子靠攏的機會。

但是想到她那些魔怔的兒孫，她又有些無奈。

她看得出來，如今的隆正天子看似被太上皇壓製的很厲害，但是實際上帝尊之位穩如泰山。而且天子可不似太上皇那樣和自己有撫育之情，這麽走下去很危險。

但是她那些讀書讀傻了的兒孫根本聽不進去。她已年近百歲，又子息不豐，也隻能做一點是一點了。他日到了地下，希望夫君不會怪自己吧。

“哥兒放心，我老婆子在江南士林和商界還有些麵子。這件事我替你辦了，另外，哥兒辦的這事很危險啊，錦衣府高手雖多，但是哥兒也需要有自己的心腹之人，哥兒可帶了。”

賈璉搖了搖頭。

奉聖夫人愣了一下：“當年代善麾下，高手如雲。他的家將中頂尖高手就有十八人，號稱榮國十八將。你這個榮國家主出行，他們不隨行護衛？”

賈璉苦笑一聲，當年的榮國十八將他也聽過。有十人是第一代榮國公家將的後裔，另外八人則是賈代善收下的。

但是當年賈代善最後一戰強擊俄羅斯，一手斃殺俄羅斯四大國公。以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遏製住了拓地萬裏的俄羅斯向大鄭擴張的步伐。

跟隨榮國出征的榮國十八將，十五個隨他戰死於漠北。剩下的三個回到神京，把榮國的遺物送回榮國府後全部麵北自殺。

如今，二十年不入軍中的賈家連親兵都沒有了。又如何會有這等世間少有的高手家將。

奉聖夫人很快也想明白了，不過他還是安慰賈璉：“是老婆子不是，居然忘了當年代善陣亡後最後三將在榮國府門前麵北自盡這件震動天下的往事。”

賈璉適時收拾了臉上的哀傷之意。先榮國陣亡時，賈赦還沒有娶親。賈璉自然沒有見過這位堪稱傳奇的祖父。

“老夫人言重了，賈家到了今日是自己的問題，怎麽能怪您呢。”

“代善有了哥兒這樣的孫兒賈家複興就不會遠。既然賈家沒有何用的人了，老婆子送你一個可好。”

賈璉還真是愣了一下，隨著國朝日益強大，除了軍中，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厭武喜文。民間能有一位頂級高手可不容易啊。

奉聖夫人自然是有這種底蘊的，但是送出這樣一位可以做家族守護者的高手難道不用征求一下甄應嘉和甄鈺的意見嗎？或者說，甄應嘉和甄鈺不會有意見嗎？

甄應嘉不在，據說是去了衙門。賈璉估計是沒心思和自己這樣一個晚輩應酬。

賈璉看了看甄鈺，卻發現他居然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感覺。

賈璉又看向奉聖夫人。

“哥兒不必擔心，當年我嫁入甄家時，身邊有兩個從小護衛我的前朝宮中一等侍衛。他就是其中之一的後人，傳承了祖上的武功。現在更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隻不過我甄家詩禮傳家，現在也用不著他了。哥兒要振興家業，就送給你吧。”

看到甄鈺給自己的眼色，很顯然是讓自己收下。賈璉忽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