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再次被盯上的畢冉
天才剛剛灰蒙蒙微亮,畢冉刷牙洗漱之後叼著煙走到院子裏,做著伸展運動。李光地也起的很早,他打著哈欠走出來,看畢冉做著奇奇怪怪的動作,便好奇的問道:“畢兄弟,你這在做什麽?”
“沒,我在活動活動筋骨呢!”:畢冉停下動作對李光地說,接著抬手看了看手表,發現才六點十五分,問道:“光地兄你怎麽也起這麽早呀。”
李光地有些理所當然的回道:“這不是很正常嘛,誰會睡到日上三竿呀?”
畢冉想了想也對,古代人民勤勞樸素,連皇帝都是淩晨四點起床讀書工作,更何況其他人呢。
曹寅扶著索額圖走出來,索額圖皺著眉頭捂著額頭嘴裏喃喃道:“這酒真上頭,頭好痛……”
曹寅說道:“等下喝點粥暖暖胃,你昨晚那酒喝的有些過了。”
索額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回道:“好久沒見麻勒吉了,這一開心就沒了節製。”
畢冉彈了彈煙頭後關懷的說道:“索大哥,你昨晚喝的醉醺醺的,我這也是第一次見你這樣呢,現在還難受嗎?”
索額圖打了個嗝說道:“難受的很,現在的頭既暈又緊逼逼的,還有些反胃。”
畢冉扔掉手裏的煙頭後,深吸一口氣扭扭脖子後說道:“索大哥到大堂內坐著休息一下唄,喝點熱茶。”
隨即畢冉也走入大堂內,隨口對李光地說道:“光地兄,你也進來吧。”
李光地也跟著畢冉走進大堂內,這時候索額圖坐在堂前主位上,喝著茶,見到跟在畢冉身後的李光地,有些詫異的說道:“翰林院的李光地?他怎麽在這?”
曹寅笑著跟索額圖說道:“索大哥,你昨天醉的什麽都不知道了呀?”
索額圖問曹寅道:“我昨晚就和李光地見麵了?”
畢冉走到索額圖右邊的偏椅邊,坐下之後翹著二郎腿端著茶杯喝著熱騰騰的茶,對索額圖說道:“可不是?我還以為你記得呢,沒想到你昨晚居然喝斷片了。”
“斷片?”
索額圖再次對畢冉說出來的名詞感到困惑,他和畢冉深入接觸的這一個月以來,發現畢冉嘴裏總是飆出讓自己不明所以的詞匯,這些詞匯他聞所未聞,雖然自己不算是飽讀詩書,但至少也是讀聖賢書出來的內閣大學士,但還是沒能明白畢冉說的詞匯的意思。
畢冉看索額圖滿臉困惑,知道自己又不小心脫口說出現代的詞語,急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索大哥你昨晚喝的不省人事了。”
索額圖白了畢冉一眼後說道:“你不要總是說出一些我感到莫名其妙的詞,我半天沒能反應過來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畢冉也覺得自己不能老是犯這樣的毛病,畢竟古代人的讀書人還是正正經經的,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識在古代的時候還沒有被發明出來,就算強行解釋,古達大多數人還是一頭霧水。
這時為了避免這樣的話題又牽扯到自己身份的畢冉,故意錯開話題說道:“光地兄,索大哥已經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了,你再次拜見他吧。”
李光地本來站在大堂內有些略顯尷尬,還有些緊張的李光地聽畢冉這麽一說,便走到索額圖麵前恭敬的拱手作揖:“下官李光地,拜見中堂大人。”
索額圖喝了口茶後,點點頭說道:“李光地你不是回老家省親了嘛,為什麽會在江寧?而且怎麽和畢冉還有曹寅認識的?”
李光地和畢冉輪番向索額圖解釋李光地在老家的遭遇,期間畢冉繪聲繪色的向索額圖描述李光地在福建老家的事情,從畢冉的嘴裏說出來的逼真程度,連當事者李光地都有一種錯覺,是不是畢冉當時就在自己身邊看著這一切發生。
經過畢冉添油加醋的描述,索額圖氣得說道:“簡直是豈有此理,福建每年上繳國庫的稅銀那麽少,敢情是那耿精忠搜刮的那些民脂民膏之後全兜在自己囊中了呀?”
李光地也氣憤的說道:“福建山高皇帝遠,耿精忠在那邊簡直是肆無忌憚,有這樣的人在百姓生存都無法生存,談何說安居樂業。”
索額圖歎了口氣,說道:“皇上知道這些情況,但是現在皇上也無可奈何,雖然有意思要撤藩,但是現在形勢複雜,並不是說撤就撤。”
畢冉說道:“這種事情不能操之過急,所以我引薦光地兄給你,因為我覺得他可以幫我們在此次摸清江南那些前明餘黨起到很大的幫助。”
索額圖問畢冉道:“李光地的殿試文章我看過,的確是個人才,既然如此那他就暫時留下來幫我們吧。”
李光地回道:“下官多謝中堂大人的抬舉。”
索額圖擺手說道:“客套話就不要說了,早飯過後,你們都隨我去一趟總督衙門,近期那個台灣的陳近南出現在江寧,我估計這和三藩有關係,我總感覺這背地裏有什麽陰謀正在醞釀。”
畢冉,曹寅,李光地三人齊齊點頭,因為接下來的可能要正式和那些反清勢力交手了。
……
……
在寺廟裏待了一夜的陳永華天剛剛亮就從寺廟裏出來,他戴著鬥笠慢慢離開紫金山邊的寺廟,臨近中午時分,冬日下陳永華來到朱元璋明孝陵附近,雖然現在看守明孝陵的已經換成了清廷的人,但其實還是漢人,而這些守陵的人裏還是有隆武帝一派的南明餘黨潛伏在其中,陳永華來這裏就是為了和這個人接觸,目的就是完全啟動這些留守江寧的南明將士。
明孝陵位於紫金山南麓獨龍阜玩珠峰下,是明清時期最大的帝皇陵園,清廷入關後,為了安撫百姓,不但沒有破壞這一座陵墓,還派人專門的修繕過,甚至順治都前來祭拜,如今的康熙朝,少年皇帝還沒下過江南,所以還沒有前來祭拜這個前朝的開國皇帝。
陳永華偷偷摸摸的進入陵園後,在碑殿裏會見那位潛伏在守陵人裏麵的內應。
“先生,特地從福建過來,其實你們通過書信聯係就行,現在是非常時期,沒必要冒著這麽大的風險。”那內應對陳永華說道。
陳永華搖搖頭說道:“三藩起兵在即,我們響應鄭王爺的號召,聯係江南所有的弟兄共謀反清大事。”
那內應回道:“時機終於成熟了嘛?等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了。”
陳永華這時又說道:“我聽說,這一次清廷派了三名欽差到江寧為了就是清繳我們,現在我對其中一位欽差很感興趣。你找幾位兄弟看看有沒有機會把他帶過來,我想見見他。”
“抓清廷的欽差?這個太冒險了吧?而且這個人我們都不知道他是誰。”:那內應有些驚訝。
陳永華若有所思的說道:“你們先探明這個人是誰,然後請他過來,我覺得我有必然認識認識這個我們都不知道底細的人。”
那內應突然警覺的望了一下殿外,陳永華和那內應齊齊躲到殿內一座石碑後麵,內應湊近陳永華壓低聲音說道:“先生,為什麽要認識一個完全不知道底細的人?”
陳永華回道:“剛來江寧的時候在街道上偶遇過這個人,他身上的氣質和周圍格格不入,我料想這個人應該可以為我們所用,因此有意想接觸他,看看能不能策反。”
內應麵露疑色:“先生為何敢確定,在街上遇到的就是情報裏麵說的那個人?”
陳永華自信的說道:“這個人在曹寅身邊出現,這是憑證之一,而且我對自己的感覺很自信,不會錯的。”
內應繼續問道:“那我們這麽冒險的抓他,萬一暴露了怎麽辦,整個江南我們上萬弟兄的性命不保呀,先生,我覺得不可以這樣貿然行事。”
陳永華想了想之後回道:“你的擔憂不無道理,確實當下還不是見他的時候,先準備三天後和江南所有頭領會麵的事宜吧。”
內應回道:“我們真的要和吳三桂合作嗎?很多兄弟對這個吳三桂恨之入骨呀。”
陳永華手搭在那內應的肩膀上說道:“我也恨那個狗漢奸,但是目前能真正能動搖清廷統治地位的人隻有他,和他的合作也是迫於無奈。”
內應又問道:“廣東的尚可喜不是一直忠心於清廷嗎?怎麽他也要起兵分一杯羹?”
陳永華回道:“廣東響應的人不是尚可喜,而是他的兒子尚之信。”
內應有些不容置信的說道:“那個尚之信?這個天下人都知道草包,他難道還要從他老子手裏奪權?”
陳永華點頭說道:“沒錯,這紈絝子弟的確想從他父親手裏奪權。隻要能將滿清韃子趕出中原,就算是利用吳三桂還有尚之信這樣的人也在所不惜。”
內應側著身子用眼睛瞟了一下殿外的情況後繼續說道:“江寧這邊一直被曹璽那老東西盯著緊緊的,兄弟們的狀況也不好受,行事一定要非常小心。這裏不比福建,清廷的監控很嚴密,因此先生想要見那個人,我們還得從長計議。”
陳永華看看外麵巡防的人已經走遠,便對那內應說道:“再次突然出現在這已經是冒著暴露的風險了,我就先走了,三日後再會。”
內應抱拳說道:“好,再會。”
陳永華趁著巡防空隙快速走出殿外,迅速離開明孝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