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簫何月下追韓信
安娜就是小洋人,穆大老爺給取的。原來叫布諾……什麽什麽卡婭的,他嫌難聽難記,幹脆我給你重新命名為……安娜,多好聽,老爺我有才吧?取個名字都比你那純胡人的爹還有胡味。
小胡女安娜病好後,當即認穆大老爺為主人,又認喂水喂藥的三妮為次主人。宜風宜雲要分一杯羹,宜雲說我給你端來了水,所以我也是主人,宜風說我找車把你拉回府的,功勞大大滴,嗯,也是主人。最後真正的兩位女主人不樂意了,主人、次主人、次次次主人這不是亂套了嗎?馬上整改,老爺和我倆是你的主人,她們仨不是,叫姐姐就行。不行?不承認我們是你主人?為什麽不是你主人?什麽,沒有救你的功勞?胡扯!沒有我們把你老爺從涇河邊上抓來長安,哪有救你性命的‘三神醫’?這孩子,心裏沒點數嗎?
噢,原來老爺是被抓來的,沒有兩位小姐抓老爺,老爺就可能救不了自己……這樣說來,兩位小姐才是主人。於是乎,閉月羞花才榮登小胡女救命恩人是主人的寶座。
此時安娜一臉痛苦的表情,扭曲的麵部雙手捂住小腹:
“疼……疼……”
“媽姆……爹的,疼疼疼疼!”
安娜嘴裏胡話漢語爭相而出,可見疼的受不了。
三妮著急慌忙腑身幫著揉搓,悄悄的檢查有沒有異常。
“趕緊找碗熱水。”
羞花喊叫道,宜風宜雲齊聲應諾。可是這半途中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上哪找熱水?
“不會是急性闌尾炎吧?”
穆子文心中焦急,顧不上男女有別,伸手按壓檢查。雖然說小胡女安娜才六七歲,但也是女人哪。
“這疼嗎?”
“這……這呢?
經過按壓試探,穆子文基本排除了要命的急性闌尾炎的可能,反而在下腹部摸到一些硬塊,又嚇一跳,腸梗阻?
“三妮,你幫著她揉,一定要把硬塊揉開,她可能是腸梗阻。”
“夫君,什麽是腸梗阻,危險嗎?”
“嗯,很危險。就是腸子裏出現病變,慢慢的把腸子堵了……不對呀。好像不是……糟糕,是不是拉屎拉不出來吧。安娜……你多少天沒拉屎了?”
嘔,一聽這話,主仆四人全都撥馬跑開,三妮臉色也紅了點。
“八九……疼,八九天了……”
明白了,便秘。
這個怎麽辦?後世用開塞露啥的,古人用什麽?
低聲問三妮,小媳婦臉紅脖子粗的搖頭。不知道?我知道!就按我的方法辦:
“宜雲,去找半碗油來,快……”
方法有了,誰來操作呢?三妮手足無措的搖頭,說害怕不敢。那麽,那主仆四位更不用指望了。
看著疼的哭不出聲來的安娜,穆子文咬咬牙,不管她是女孩還是女人,我來吧!
把車子停在路邊,讓幾個女人麵朝外擋好,把安娜放地上脫下衣服,開始急救。
一次,兩次……
斷斷續續的一點一點的……那個那個幾下,積累多日的……終於排出來了。
安娜紮三妮懷裏好幾天都不敢看老爺,那主仆四人呢,有事幹活的時候躲老遠,這會兒卻湊上來,嘻笑著挑逗小胡女。
“有什麽好害羞的?老爺救了你兩次命了,你幹脆給他當丫頭,長大了再當貼身丫頭……”
小胡女忽閃著大眼睛,呆一會突然笑了。
“姐姐,我聽你的,老爺本就是我的主人,一輩子當丫頭,都報不了老爺的救命之恩。”
就這樣,安娜被雙生子忽悠成穆子文的貼身丫環。小丫頭可認真了,從能下地活動,老爺的衣食住行她全承包了。
“這個……請問兩位大老婆,我們為什麽去蜀中不走近路,穿過子午穀反而舍近求遠走陳倉道呢?”
已經走了幾天了,還沒有看到棧道。穆大老爺有點不耐煩了,古棧道啊古棧道,啥時才能看到,對了,抽時間給手機充電,在棧道上拍幾張照片,將來如果能回去,也好顯擺顯擺。
“子午穀棧道毀壞了一段,不知何時修好,隻好繞道了。”
“夫君是秀才嗎?秀才不出門 能知天下事。您怎麽對入蜀的道路這麽熟悉?”
“哎!沒吃過豬肉 也見過豬跑。明修棧道 暗渡陳倉,還有諸葛亮六出祁山,不都是這麽說的嗎?想當初諸葛亮要是聽魏延的給他三千兵馬,出子午穀襲取長安,三國的曆史也許就要改寫了。”
麵對兩位大老婆的問題,學問博大精深的穆大老爺侃侃而談。
“諸葛亮妾身知道,魏延是誰?很厲害嗎?”
“魏延都不知道?就是那個腦後有三塊反骨,大喊著:‘誰敢殺我’的魏延嗎。有句話沒聽說過嗎?叫魏延喊馬岱斬。”
“夫君懂得真多,何不講講。”
穆子文舔舔幹裂的嘴唇,推辭道:
“這天下大勢,是分久必合 合久必分,說這三國,三天天夜也說不完……”
“說吧,為兄也聽聽……”
嗯?馬蹄聲聲,一隊人馬追了上來,開口說話之人正是黃俊。
“哎喲,黃兄,哈哈!又碰到一起了,緣分哪。”
“是緣分,子文兄弟咱們又見麵了!”
黃俊說著看了身邊的七弟一眼,翻身下馬與穆子文見禮。
“喂,臭小子,跑的比兔子還快,你跑什麽跑?害的我連追了好幾天……”
小公子一張嘴全漏了,哪裏是什麽緣分,純粹就是蕭何月下追韓信嗎。
“你說誰是臭小子?”
騰,從車上蹦下一個小金人,手指著黃鷺大聲叱責,把幾匹馬都嚇一跳,連連後退。
“喲喂,小胡女呀,好玩……好玩!來來,姐姐……不不,哥哥這有糖。”
“誰吃你的臭糖,我問問你,幹嘛叫老爺臭小子,你才臭呢。”
小蠻腰一叉,威風凜凜,才幾天,小丫環被寵愛成公主。雙生子也是怒氣衝衝,宜雲已經拔劍在手。
“喂,小胡女,你是這個臭……哦,香老爺的丫環嗎?”
安娜揚揚下巴,嘴裏哼了一聲。
“臭小子,多少錢?把她賣給我。”
“不賣。黃兄,咱邊走邊聊,別理踩兩個小孩子瞎胡鬧。”
“黃兄,你追趕小弟,可有急事?”
“是舍弟玩皮,那日吃了老弟的天下第一美味後,舍弟念念不忘,第三日又去貴宅探望,卻知老弟已經啟程入蜀。舍弟急欲見到你,不外乎滿足他的口舌之欲,為兄勸阻不住便隨他追來,望子文老弟別怪罪。”
哈哈哈,一邊重新上車,一邊對坐上馬比自己高猛許多的黃俊說:
“恐怕令妹失望了,小弟隻會做一道菜,且大夥都品嚐過了……”
“你要是不給我做好吃的,就把小金人賣給我。”
“老爺……老爺!”
安娜非常害怕主人答應,自己剛剛找到一個溫暖的家,還有一位不知如何描述反正老好老好的老爺。
“不做也不賣,因為我不會做菜,我不是一個會說相聲的廚子。”
“什麽叫說相聲?”
“就是快板這麽一打呀,別的咱不誇,誇一誇狗不理包子的那個相聲。好了好了,別哭別哭……開玩笑開玩笑。黃兄,你弟弟這麽不經逗?”
“哈哈,他從小就這樣……這個,老弟,要不你講個故事,他最愛聽了。”
“你兄弟想聽什麽故事?”
“魏延。”
“倚天劍。”
“你們兄弟倆真要命,兩個故事無論哪個都要講上三天三夜。”
黃俊大奇,一把劍的來曆這麽複雜曲折?嗯,這才對嗎,這把劍本來就是這樣經過了諸多波折。
“七弟,你不是愛聽江湖故事嗎?不如叫子文兄弟給你講講倚天劍,一定非常精彩。”
黃俊說著隱秘的朝旁邊神色凝重的家仆瞪了一眼。
兄弟倆一起回答,心思卻不一樣。黃鷺是剛才聽到穆子文提到腦後長三塊反骨的魏延,想知道他反叛的故事。而黃俊突然提起倚天劍則另有目的。
穆大老爺把頭搖的像撥浪鼓,別扯了,這要是開講,還能停的下來嗎。
“為何不講?講吧,你看我七弟都盼著呢。”
果然,扭頭望去,黃鷺露出企盼的神色。
“講故事做好吃的,還有她,你任選一樣。”
見穆子文看過來,這小子還舉起小拳頭威脅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