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不祥的預感
聞言，李囂沉默了。
這個問題回答起來其實很簡單，但李囂忽然察覺有些不對勁。
哪裏不對？
這個問題本身就很不對勁。
他在鴻臚寺過夜，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嗎？
為何魏征還多此一舉，特地問他？
難道說柳若寒知道他提前離開，並且告訴了魏征？
李囂並不知曉這背後的信息，所以一時間不好回答。
“怎麽？回答不上來了？”
那個管家找到機會，對著李囂就是一頓奚落。
“越王殿下既然口口聲聲說沒有毆打我家公子，那麽何必吞吞吐吐，實話實說不就行了？相信魏大人會公正嚴明！”
“越王，請回答，你是否整晚都在鴻臚寺，與柳若寒在一起？”魏征盯著李囂，沉聲問道。
李囂微微皺眉，剛想說話，忽然瞥到遠處陸離。
隻見陸離朝他微微搖頭。
李囂頓時心領神會，說道：“沒有，我隻待了兩個時辰，便離開了，如若不信，可叫柳若寒過來問話。”
“那就是離開的時候，順手毆打了我家公子！”管家在一旁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在說謊？”
李囂冷冷地盯著那個管家。
“安靜！”
魏征想了想，繼續問道：“越王，你出了鴻臚寺後，去了哪裏？”
“當然是回家，你可以算一下，從長安到藍田山莊一來一回需要多少時辰？”
“我回到山莊之時，便已然是清晨時分，不久後府衙的人就找上門來了。”李囂緩緩說道。
魏征沉吟片刻，看向那管家：“管家，你還能拿出什麽證據證明是越王所為？”
“這……”
管家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哪裏有證據？
半晌過去了，他都說不出一個證據。
魏征皺了皺眉，不耐煩地說道：“既然沒有證據，那麽便不能證實李崇義被打一事是越王所為，帶李崇義退下吧！”
“大人！”
管家一臉不甘。
“退下！”
魏征臉色一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管家無奈，最終帶著李崇義離開了公堂。
李囂朝陸離輕輕點頭，隨後也準備離開。
“等一下！”
魏征喊住了李囂。
“越王，李崇義的案子，暫且擱置，但還有一個案子，需對你進行審問。”
“還有什麽案子？”李囂一臉詫異。
“昨夜柳若寒失蹤了，你可知情？”魏征盯著李囂的眼睛，緩緩說道。
“柳若寒不見了？”李囂瞬間皺眉。
他的驚訝是真的，不是裝出來的。
昨夜他可是給柳若寒下了迷藥，還在房中搜尋了許久，這才離開。
按照藥性，柳若寒起碼要昏迷到第二天正午。
可為何不見了？
“你不知情？”魏征詫異地看著李囂。
“大人這是什麽話？我自然不知，她乃東瀛人，身份敏感，我豈能與她有關聯？更不會悄悄帶她離開。”李囂麵無表情地說道。
魏征一臉嚴肅：“越王，我相信你不會說謊，不過此事事關重大，若你得知柳若寒的蹤跡，一定要通報大理寺。”
“那是自然。”李囂點頭。
“既然如此，越王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魏征朝李囂輕輕點頭。
李崇義的事情，不了了之。
而讓李囂心下一沉的是，柳若寒究竟想做什麽？
此女種種詭異的行為，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離開了府衙，李囂猶豫再三，還是前往皇宮。
禦書房。
“囂兒，有何事？”
李二說完便想到了什麽，立馬說道：“銀子已經派人送去藍田山莊了，估計已經到了。”
“孩兒過來，並非是為了銀子。”李囂微微搖頭。
“哦？”李二訝然。
“父皇……”李囂想了想，緩緩說道，“您曾對孩兒說過，房玄齡可以絕對信任，可還記得？”
“怎麽了？”李二一臉詫異。
“我懷疑，他與東瀛的人有牽扯，不光是他，李孝恭也有嫌疑。”
李囂神色凝重的看著李二：“父皇，這些隻是我的猜測，但我真正想說的是，那些看似忠心的人，往往最危險。”
“囂兒！”李二皺著眉，訓斥道：“你是在挑撥君臣關係嗎？此話朕不想再聽到第二次！念你初犯不予追究，下去吧！”
“言盡於此，父皇，孩兒告退！”
李囂無奈離去，他早知李二會是這個反應。
因為他沒有充足的證據，所以一直沒有將“侯爺”的事情告訴李二。
可如今柳若寒的種種詭異舉動，讓李囂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能感覺得到，要不了多久，必將會有大事發生。
然而，他不是神，也無法預測到究竟會發生什麽。
總之，發生的事情，會對大唐不利。
……
李囂回到了藍田山莊。
“殿下，陛下那邊送來了一萬兩銀子，屬下已經安排人去采購材料了，您昨夜一晚沒睡，您還是去休息吧，這邊屬下盯著就行了。”
李君羨見李囂眉宇之間帶著些許疲憊，頓時忍不住說道。
“嗯，記住，燧發槍的製造，一定要細致，哪怕耗費更多的時間也不在乎。”李囂一臉認真地叮囑道。
“殿下放心，屬下心裏有數，這燧發槍快製造好了。”
“明日能完成嗎？”李囂忽然問道。
“這個不能確定，不過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李君羨想了想說道。
“好吧！”
李囂無奈點頭。
“明日一早，我要去雲嵐別院，李叔你看好山莊。”
說完，李囂看向趙雲天：“趙統領，你也回去休息，明日陪我走一趟。”
“多謝殿下關心，屬下身體強壯，精神得很！”趙雲天拍了拍胸口說道。
“隨你吧！”
……
翌日。
李囂出發前，特地去鐵匠那邊看了看，發現燧發槍已經差不多成型，他這才將最核心的那一部分零件圖紙交給了李君羨。
隨後，他便帶著趙雲天以及一百禁軍出發，前往雲嵐別院，參加李恪組織的詩會。
此時夏日炎炎，陽光火辣。
隊伍行進途中，在經過一處陰涼的樹林時，李囂便下令讓眾人暫且歇息乘涼。
“趙統領，距離雲嵐別院還有多遠？”
李囂看著寂靜的樹林，忍不住問道。
趙雲天拿出地圖看了看，說道：“殿下，再有半個時辰就到了。”
雲嵐別院在長安以南，左邊是秦嶺，右邊就是藍田城，距離藍田山莊並不是太遠。
不過這個時候，交通極為不便，所以耗費了幾個小時。
“我們現在身處何地？”李囂隨意的問道。
“殿下，此乃榆樹林，是通往雲嵐別院的必經之路。”趙雲天恭敬地說道。
“必經之路？”
李囂瞬間皺眉，隨即又舒展開來。
“殿下，有何不妥？”趙雲天一臉疑惑。
“沒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李囂深吸了兩口氣。
他覺得是自己多心了，興許是前世電視看得太多，因為電視劇裏往往給敵人設計陷阱都會有“必經之路”這麽一說。
“不對！”
忽然，李囂猛然起身，眉頭緊皺。
“林中必然有鳥雀，為何此地如此安靜？”
似乎是為了回應李囂心中所想，隻聽見“咻”的一聲，一支暗箭從遠處的林中飛出。
下一刻，一匹戰馬在嘶鳴中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