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分贓呀,父皇!

當李崇義走進禦書房的那一刻,他瞬間瞧見了那幾個佃農,臉色驟變。

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幾人。

轉過頭,果然李囂也在,還有他父親。

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李崇義,你可知罪?”

李二麵無表情地看著李崇義。

聞言,李崇義心中一沉,想了想,咬牙說道:“臣不知!”

“這幾人你可認識?”李二指著那幾個佃農說道。

“認識,是藍田山莊的佃農,臣打理山莊的時候見過幾麵。”

李崇義臉色難看,腦海思維急速運轉。

“他們說遭你脅迫,欲對山莊進行圖謀不軌,可有此事?”李二又道。

李崇義咬牙說道:“回陛下,臣冤……”

“逆子!”李孝恭一把打斷李崇義的話,“聖駕在前,若有虛言,可是欺君之罪!”

此刻他表麵上還算淡定,而心中卻萬分焦急。

從剛才的種種跡象中,他發現了一個讓人震驚的事實。

這一切,似乎陛下都心知肚明。

李崇義轉過頭,一臉震驚的看了看自己的父親,眼中帶著濃濃的困惑。

他根本摸不準自己父親的意思。

這就要招供了?

他完全可以矢口否認的吧?

單憑這幾個佃農的一麵之詞,還不足以定他的罪。

“陛下問你兒子的話,你何故插嘴?還是說想傳達什麽信息?”李囂在一旁冷聲說道。

說完,李囂看向李崇義,挑釁道:“李崇義,都招了吧,我就知道你賊心不死,現在不招,等會他們若是招了就晚了。”

這幾人還沒招供?

李崇義敏銳的注意到李囂話中提供的信息。

他看了看李孝恭,隨即咬牙說道:“回陛下,絕無此事!臣沒有做過對藍田山莊不利的事情,定是有小人汙蔑。”

“是嗎?”

李二微微一笑,隨即看向那幾個佃農其中一個,慢悠悠地說道:“說吧!”

“是!”

那佃農忽然神色嚴肅起來,先是朝李二行了一個標準的禮儀,然後正色道:“昨晚三更時分,屬下與身旁幾人接到李崇義大人的消息,遂前往隱秘位置會合。”

“在那裏,李大人給了我等一筆銀子,讓我等對山莊的農田進行毀壞,並且盜取其中還未發芽的種子。”

“你胡說!”

此話一出,李崇義臉色十分難看。

他萬萬沒想到,這些佃農如此自私。

這些年來,他為了從山莊撈錢,沒少花錢打點關係。

拿了這麽多年的錢,此時居然毫不猶豫的反咬他一口,這叫他如何不氣?

“李大人,三年前開始,你濫用私權,篡改賬本,每年從山莊偷偷拿走不少銀子,每一筆屬下都有記賬,需要我拿出來嗎?”

那佃農麵對上李崇義凶狠的目光,臉上沒有絲毫波動。

“你!”

李崇義此刻氣得無話可說。

“陛下,屬下說的句句屬實。”佃農抱拳朝李二恭敬地說道。

“如何證明?”李二麵無表情地說道。

“山莊的具體收成,所有佃農最清楚,若是將他們叫來當麵問清楚,再與賬本核實,當可水落石出。”佃農如實說道。

聽到這裏,李崇義終於是慌了。

這要是全部叫來審問,他幹的那些事兒根本藏不住的!

李崇義第一時間便朝李孝恭投去求助的眼神。

然而李孝恭卻臉色難看地扭過頭去。

事已至此,事跡已經敗露,能少牽連一人是一人。

“李崇義,你還有何話可說?”

李二一臉淡然的看著李崇義。

“臣……知罪!”

李崇義失魂落魄的跪伏在地。

“李崇義,你以權謀私,濫用私權,罰你官降兩級,免去俸祿五年,希望你誠心悔改,莫要再舊事再犯!”

說完,李二看向李孝恭:“此事你可知曉?”

“臣不知,都是臣疏於管教,這才釀成大禍,臣請罪!”

李孝恭也跟著跪下,一臉的悲痛。

“父皇。”李囂此時站出來說道,“這欺君之罪,可還沒罰呢!”

“你!”

李孝恭當即氣得牙根癢癢。

陛下沒提,那明顯是不想追究。

可李囂卻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擺著幸災樂禍。

想了想,李孝恭咬牙說道:“陛下,念在犬子年幼無知,且是初犯,並且往日對我大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臣懇請陛下從輕發落。”

“嗯……”

李二想了想,看向李囂:“囂兒,你覺得呢?”

聽到這話,在場幾人都神色莫名。

這種事情,陛下為何要問李囂?

而李囂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立即說道:“欺君之罪等會再說。”

隨即,他看向李孝恭:“河間郡王,令郎毀壞我山莊農田,使我損失巨大利益,這賠償……”

“賠!你要多少都賠!”

李孝恭當即表態。

現在李崇義的命運,可就在李囂的手裏捏著,他不得不妥協。

“十萬兩白銀!”

李囂伸出一根手指。

“十萬兩?!”

李孝恭當場就驚了,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也就是幾畝田的事情,就算將此前數年的賬都算上,怎麽也到不了十萬兩吧!”

李囂當然清楚,李崇義過去幾年從山莊撈的錢,最多也就一萬兩銀子頂天了。

可現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時候,怎能對敵人仁慈?

“河間郡王,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麽叫就幾畝田的事情?!”

“你可知道我那些種子是從哪裏來的嗎?有多珍貴嗎?”

“北方災情可就靠我那幾畝田了,你這樣做,將要害得數十萬流民餓死在街頭,還說沒事?”

李囂張口就來。

不過他也沒有吹噓。

若是等他那些糧食成熟,還真能在一定程度上抑製災情。

李孝恭深知在這一點上說不過李囂,遂急中生智,看向李二說道:“陛下,臣雖經營諸多商鋪,但家中財產也不夠十萬兩白銀,臣願意抵押一些商鋪湊足十萬兩,以充國庫。”

“希望陛下能夠看在微臣傾家**產的份兒上,對犬子從輕發落。”

他清楚,這件事最終還是要看李二的態度。

與其討好李囂,還不如討好李二。

殊不知,李二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河間郡王深明大義,朕深感欣慰,那就這樣吧,朕念在李崇義乃皇族外戚的份上,欺君之罪暫不予追究。”

“謝陛下!”

李孝恭長出一口氣,當即叩首。

“都退下吧!”

李二點頭揮手,麵無表情。

李孝恭連忙帶著李崇義離開。

而李君羨和趙雲天也帶那幾個佃農離開。

唯獨李囂留了下來。

“還有何事?”李二詫異地看著李囂。

“分贓呀,父皇!”李囂一臉狡黠,“難道您還準備吃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