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心理博弈
“嗬嗬。”李囂冷笑一聲，“自己幹的事不敢承認？實話告訴你，你的人全部都招供了。”
聽到這話，李孝恭卻麵無表情，沒有絲毫慌張，淡定說道：“那還請越王將此人請上來，當著聖上的麵對質。”
他也清楚，這隻不過是李囂在詐他而已。
他能斷定，李囂抓到的隻是那個誘餌，真正安排的奸細估計快要得手了。
“人呢？”
李二也看著李囂，等待下文。
而李囂卻沉默了。
他審視著李孝恭，眼中若有所思。
見狀，李孝恭冷聲說道：“怎麽，越王既然胸有成竹，為何遲疑了？”
“還是說越王根本沒有證據，隻是信口開河，欺瞞聖上？”
“即便你是越王，欺君之罪，也該當罰！”
李孝恭的臉上始終帶著從容不迫的神色。
看到這裏，李二不禁微微搖頭。
囂兒，你就隻有這點手段嗎？
他心中有些失望。
“誰說我沒有證據？”
李囂卻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剛才隻是在想，若是有證據，該讓你賠多少銀子。”
“嗬嗬。”李孝恭輕笑一聲，“若是真有證據證明是我的人毀壞了你的農田，我給你雙倍的賠償。”
“好！等得就是你這句話！”
李囂說完看向李二：“父皇，你剛才都聽到了吧！”
李二點點頭，沒有說話，眼中若有所思。
“帶證人！”
李囂大喊一聲。
緊接著，趙雲天押著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李孝恭楞了楞。
他不知道李囂這是在搞什麽鬼。
按理說，他兒子派的人，應該是什麽都不知道才對，分明就是送上去給李囂抓的。
而真正安插的人，從時間上來看，估計也剛剛行動。
而李囂從藍田山莊出發來這裏，起碼也得幾個時辰，時間根本對不上。
也就是說李囂不可能抓到那個真正的奸細。
那眼前這人又是從哪來的？
不光是李孝恭，李二眼中也帶著疑惑。
然而卻見李囂來到那被押之人身前，質問道：“說，是誰指派你搗毀本王的農田？”
頓了頓，李囂撇了一眼李孝恭，繼續說道：“你放心大膽說，隻要你如實交代，可從輕發落，不會有性命之憂。”
“謝越王殿下！”
那人道一聲謝，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李孝恭，這才緩緩說道：“是李崇義大人，他給小人一些銀子，讓小人去藍田山莊偷種子，順便毀壞農田。”
“你胡說！汙蔑朝廷命官，罪當處死！”
李孝恭當即反駁，眼中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
“怎麽？”李囂冷笑一聲，“想殺人滅口？父皇在此，輪得到你發號施令嗎？”
“你！”
李孝恭頓時氣急，可他忽然想到了什麽，立即說道：“我明白了，這是你的人吧？”
“什麽我的人？王爺，現在證據確鑿，你想賴賬？”李囂冷然道。
“這分明就是你自己的人，這人嘴裏沒有一句實話，分明是你事先交代好的。”
李孝恭麵色雖還鎮定，可心中卻十分氣憤。
他從沒想過會有一天，世上竟有如此狡詐的人。
而這人，居然還隻是一個五歲的孩子。
“父皇，您給評評禮。”
李囂一臉委屈：“我容易嗎我，辛辛苦苦種了點地，就想著為我大唐……”
“停！”
看著李囂又準備訴苦，李二連忙打斷。
他想了想，隨後看向趙雲天，緩緩說道：“趙統領，此人是何身份？”
這一瞬間，趙雲天就猶豫了起來。
李二麵無表情，淡淡地說道：“你向來實誠，可不要欺瞞朕！”
此時，李囂心中一沉。
最糟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他眼中帶著濃濃的困惑，看向李二的目光中帶著疑惑不解。
這人確實是他自己的人，口供什麽的也都是他交代的。
來這裏自然是為了從李孝恭那裏騙點銀子。
這樣做的前提，就是李二不從中阻撓。
他來之前就仔細想過，李二怎麽說也是他爹，而此時國難當頭，都快窮死了。
而這李孝恭卻身家不菲，讓他拿出十萬兩銀子也不帶猶豫的，可見此人囤積的銀子數額不小。
所以他認定李二會和他配合一波，坑李孝恭一些銀子。
可沒想到，李二卻還是秉公處理。
這樣做，對朝廷沒有一絲好處啊！
他想不明白。
此時，趙雲天想了想，當即單膝跪地，如實說道：“稟陛下，此人確為賊子，是屬下的人在農田抓到的，當時他正在作案。”
這話一出，李囂都驚了。
這話可不是他讓趙雲天說的。
完全是趙雲天自己想的。
這話完全就是欺君之罪，乃重罪！
他都已經做好了趙雲天說實話的準備，可沒想到趙雲天即便欺瞞李二，也要維護他的利益。
這讓李囂看向趙雲天的眼神發生了一些改變。
趙雲天的回答，顯然讓李二也十分意外，他微微皺眉，沉聲說道：“趙雲天，你可知欺君之罪，該當何處？朕再問你一遍，這人是不是李孝恭派來的？”
“回陛下，欺君之罪，罪該當死！”
“屬下絕無半點虛言，此人就是河間郡王指派的！”
趙雲天的回答不曾改變。
然而，李二卻道：“趙統領，把你的手下都叫過來，朕想看看，你的手下們，是不是認識此人。”
聞言，趙雲天沉默了。
押來的人，的確是他的手下，若真的叫來所有手下，必定會暴露。
李囂連忙站出來說道：“父皇，都是我……”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趙雲天打斷：“陛下，與越王無關，是屬下……”
“閉嘴！本王說話，你也敢插嘴？”
李囂再次打斷趙雲天的話。
他知道趙雲天想一個人扛下所有罪責。
“終於兜不住了？”
旁邊的李孝恭一直在看戲，此時終於忍不住出言嘲諷。
“越王，一個侍衛統領而已，讓他當替罪羊死也就死了，何必如此維護？”
他這是在激李囂自己承認欺君。
就在李囂準備承認的時候，忽然殿外傳來一道聲音。
“啟稟陛下，李君羨求見！”
聽到這話，李囂一愣。
李君羨這時候怎麽來了？
“讓他進來。”李二麵無表情地說道。
不多時，李君羨大步流星進了禦書房。
“陛下，臣在藍田山莊抓到幾名奸細，經查實，幕後指使人為河間郡王之子李崇義。”
李君羨抱拳，恭敬地說道。
“哦？”李二大手一揮，“帶上來！”
片刻後，幾個手生老繭的佃農被帶到了禦前，臉上都掛著驚恐不安的神色。
看到這一幕，李孝恭眉頭緊皺，心中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連忙說道：“陛下，此事絕無可能，一定是越王汙蔑微臣！”
“不著急，等李崇義過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李二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說道。
什麽？
李孝恭臉色一變，震驚的看著李二。
此時，殿外再次傳來聲音。
“陛下，鴻臚寺寺丞李崇義大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