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都統
平城城頭上。
楊輔仁與齊貫中等官吏,也在緊張的關注著戰場上的動態。
當見到李星塵成功將呂本的大軍引到城西,他們不由鬆了一口氣。
齊貫中感慨道:“麵對五千大軍追襲,李都統卻能臨危不亂,果真當世奇人啊!”
範聖則是麵帶疑惑道:“李都統固然是當世奇人,可老夫仍有疑惑,以他的本領,即使投效朝廷,也可成為當世名將,為何要窩在平城,做一個小小的都統呢?!”
聞聽此言。
楊輔仁環視著幾人,一臉神秘的問道:“諸位同僚,你們可知呂本為何要親率五千大軍來平城嗎?”
“縣尊大人,此事你心知肚明,何必要問我等!”
範聖嘴角一抽,繼而說道:“李都統為了加強平城武備,私自招募兵馬,有違朝廷規製,才導致呂本率軍前來問罪!”
楊輔仁眼神灼灼道:“範縣丞,你隻說對了一半,呂本前來平城真正的原因是……李都統乃是當今陛下的三皇子李星塵!”
這話一出。
幾名官吏頓時大驚失色。
“什麽?李都統竟然是大魏三皇子?”
“這……這怎麽可能?那位三皇子不是在流放藏州的途中失去蹤跡了嗎?”
“老夫倒覺得縣尊大人說得沒錯,請諸位同僚試想一下,三皇子在高陵誅殺禦督衛之後,來到平城隱姓埋名,繼而積攢實力,以圖返回京師!”
“嘶……難怪前日李都統說要用兵諫來清君側,原來他是當朝的三皇子!”
理清來龍去脈後,齊貫中等人更是震撼不已。
畢竟一位皇子坐鎮平城,他們平時隻怕連想都不敢想。
可如今,李星塵的身份曝光,無疑是顛覆了他們固有的想法。
“老夫已經得到實證,李都統就是三皇子李星塵!”
楊輔仁看著齊貫中等人,神情肅穆的問道:“諸位都是平城望族,可願扶持一位皇子問鼎天下啊?”
範聖猛地瞪圓眼珠:“縣尊大人的意思是……要我等奉李都統為平城之主?”
“老夫正是此意,三皇子的才智和能力,諸位都有目共睹,假以時日必定能做出一番宏圖偉業!”
楊輔仁環視著範聖等人,繼續道:“況且平城已成為眾矢之的,即使你們想安於現狀,朝廷也不會聽之任之!”
齊貫中道:“縣尊大人願舍去平城之主,我又豈能抱著門戶之私不放;我齊家願奉三皇子為主!”
犯聖沉吟片刻,隨之說道:“三皇子驚才絕豔,值得我範家追隨!”
有了三位老油條帶頭。
餘下的官吏隻能效仿,紛紛表明奉李星塵為主的態度。
楊輔仁道:“諸位同僚,待三皇子凱旋,爾等可要隨老夫一起擁立他為主!”
“我等謹遵縣尊之意!”
眾人相互對視之後,隨即拱手稱是。
……
鳴山腳下。
李星塵帶著八百騎兵,仍在‘落荒而逃’!
可是他們來到一處穀地,驟然失去了前進的道路。
此刻,武州大軍緊隨其後,緊追不舍。
見過李星塵進了瓦罐似的穀地,呂本登時大喜過望。
“哈哈哈,李星塵無路可逃了!”
“眾將士聽令,擊殺李星塵者,本官賞萬貫錢,賜地百畝!”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於是,五千武州大軍揮舞著手兵刃。
嗷嗷亂叫的向平城騎兵圍攏過去。
“剿殺李星塵!”
“殺啊,殺光平城騎兵!”
“桀桀桀……為州牧大人而戰!”
頃刻間,穀地上戰馬長嘶,殺聲震天。
隻見黑壓壓的武州大軍如同潮水般,向平城騎兵湧去。
隨著活動空間被壓縮。
最後,李星塵帶著八百騎兵,隻好往穀底上方的一片斷壁退去。
所幸這片斷壁範圍足夠大,完全可以容納八百騎兵。
但四周都是絕壁,既不能上,也不能下,卻可以居高臨下的看著武州大軍。
呂本策馬上前,揚起腦袋厲聲說道:“李星塵,今日你已經陷入死地絕境,還不快快下馬受死?!”
李星塵臉上非但沒有任何驚懼,反而極為張狂道:“呂本,我最後再給你一次,若想活命的話,就速速帶著人馬退出去!”
呂本嗤笑道:“哈哈哈,你他娘的都要死到臨頭了,還在給本官講笑話!”
這個李星塵真是得了失心瘋。
被老夫五千大軍徹底圍困在穀底,居然還敢威脅老夫。
不知道的還以老夫五千大軍被他八百騎兵包圍了呢!
老夫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李星塵搖了搖頭,從懷裏掏出一根煙花,而後將其點燃。
咻——
啪——
一道火光衝天而起,繼而在穀地上空綻放開來。
“就這?”
呂本嘴角一揚,老眸中盡是不屑。
雖然他沒見過煙花,但是這種看著絢麗,實際沒什麽用的玩意,根本嚇不住他。
畢竟他身邊有五千大軍拱衛。
可下一刻。
轟轟轟——
山頂上驟然傳來一陣陣雷鳴之聲,頓時山崩地搖起來。
呂本大驚失色,急忙抬首看向山頂。
隻見一團團黑煙滾滾而起,緊接著無數土石碎粒就如雨點般傾瀉而下。
“不好,快撤——”
呂本心頭一緊,終於意識到危險即將降臨。
但為時已晚。
因為在爆炸的轟鳴聲中,武州大軍的陣型早已亂作一團。
在短時間內,哪裏能井然有序的退出穀地。
可就在這時,山頂上又傳一陣極為恐怖的咆哮聲。
轟隆隆——
呂本和武州軍卒膽戰心驚的抬頭看去。
就見到洶湧澎湃的湖水,宛若九天銀河般傾瀉而下。
這一刻,仿佛遭遇了天崩地裂,整片穀地都開始震顫。
同時震顫的還有呂本和武州軍卒的內心。
“快……快撤出這片穀地……”
呂本猛然間反應了過來,不由高聲嘶吼道。
一眾早已嚇破膽的武州軍卒,哪裏還會遲疑半分。
當即像瘋了一樣,向穀外逃去。
在這種慌亂的大撤退中。
許多武州軍卒還沒淹死在澎湃而來的湖水中,卻先死在自家同袍的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