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廢物官吏不堪大用
三樓，單獨擺放葉賓王詩詞的雅間被重新布置了一番。
古香古色，文化氣息十足，還掛上了一個門頭，寫著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賓王閣！
在“賓王閣”隔壁雅間，武朝宰輔魏正倫和兵部尚書於延益正在對飲。
“這還是那個惡貫滿盈壞事做盡的紈絝？”
於延益看得是目瞪口呆，“魏相，這還是那個廢物皇長孫？”
“別叫魏相，叫我正公，那孩子不知道我的身份，待會你也別暴露了。”
“魏……正公，他是怎麽想到這麽絕妙的辦法的？”於延益還在驚訝中不能自拔。
“他？”
魏正倫嘴角一抽，胡子一抖，“之前我問他，他說和我保密，我就猜到了。盧勤禮和沐雲也是蠢，白白添了一波助攻。
老夫這麽和你說吧，我觀察了好幾天，想了一晚上，才想明白。就算是盧勤禮不過來搗亂，他也會自己找人過來搗亂的。”
“確實，盧勤禮還是太年輕，幾句話就被嚇唬住了，如果換成我的話……”
於延益噗嗤一下笑了，“小王爺不會得逞，還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所以啊，年輕人還是缺乏錘煉，連靖南王世子都被震住了，咱們這位皇長孫也算是鋒芒初露了。”
說到這，於延益一臉好奇：
“正公，你說小王爺到底能不能幫我解惑？”
“當年提出和親的是他，在燕雲十六州互市的是他，後來攪亂和親的還是他，我現在有點搞不懂他了。”
“待會兒，問問就知道了。”
說話間，葉星魂敲門走了進來。
“正公，您老找我？”
葉星魂手裏拎著一壺酒，“這次我請，身為酒樓的老板，不能光蹭客人的吃喝。”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好友，是武散職，你叫他於叔叔就行。”
“於叔叔好。”葉星魂熱情的打招呼。
隨即，小二又端上來四個小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於延益緩緩開口，“星魂，你對遼、武兩國現在的邊境互市怎麽看？”
“這件事是我爹戰死之後，我提出來的。”
葉星魂頓了頓，“但禮部、民部這群廢物不堪大用，實施的方式不對。”
“哦？”於延益放下酒杯，“星魂，你詳細的說說看，我是兵部的散職，但家兄厲害，在兵部說一不二。”
“可拉倒吧。”葉星魂白了於延益一眼，“我雖然沒見過兵部尚書，但我爹和我講過，武朝的未來，一半壓在他的身上。”
“鎮北王謬讚了。”
於延益噗嗤一下就笑了，帶著自嘲，“兵部尚書也是一個平凡人罷了。”
“於尚書這個人，重名節輕名利，重成仁輕殺身，重社稷輕君王。在他的心裏有的不是君王，而是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
葉星魂給魏正倫和於延益倒了酒，“我爹的原話是這麽說的，國家有於延益，是社稷之靈，國自帶四分腔拋熱血；縱然於延益身死，也會留下清白廉明，在人間以股肱之力鼓勵後來之人。”
於延益愣住了，做夢也沒想到，鎮北王葉擎天對他的評級如此之高。
強自平複激動的心情，定定神，“星魂，那你說說通商，兵部能做什麽？”
“於叔叔，那你說兵部最缺的是什麽？”葉星魂神秘兮兮的問道。
“戰馬！”
於延益略微沉思之後，給了肯定的回答，“之所以一定要收複燕雲十六州，是因為咱們武朝沒有養馬地。”
“其實當年，我那個便宜丈爺有點保守了。”
葉星魂歎了一口氣，“那時候，就該在收複燕雲十六州之後，接著打一場滅國之戰，直接把遼國滅國才對。”
魏正倫胡子猛然一抖：便宜丈爺？小子，你好好說話！
“不能怪魏相，其實已經打不下去了，國家沒錢了。”
於延益也是滿臉無奈，“試問朝廷，哪個不想打滅國之戰？隻是條件不允許罷了。”
“不是條件不允許，是那群文臣根本就不懂打仗，打仗不是讓對方臣服，不是為了找回麵子，根源是利益，最掙錢的方式就是打仗了。可偏偏民部、禮部那群渣仔就看不透。”
“星魂，你接著說。”於延益和魏正倫全都來了精神，靜靜的聆聽，生怕漏掉任何細節。
“遼人是半遊牧民族，不僅要從戰爭上征服，也要從經濟上征服。真正的戰爭猛獸是經濟上的壓製和製裁。二位可聽說過管仲買鹿？”
“聽說過。”
魏正倫二人帶你點頭，“一頭鹿買回來一方霸主。”
在千年前的春秋時期，齊國宰相管仲帶領齊國，征服了許多割據一方的諸侯國，最後隻剩下楚國。
當時齊國很多大將軍紛紛向齊桓公請戰，要求重兵去打楚國，擔任宰相的管仲卻連連搖頭。
他認為齊、楚兩國旗鼓相當，打下去隻會兩敗俱傷，便宜了別的諸侯國。
於是，齊國開始鑄造錢幣，準備和楚國打一場貿易仗。
當時，鹿是較稀少的動物，整個大陸上隻有楚國才有鹿。
管仲派的商人在楚國到處謠言：齊桓公好鹿，不惜重金。
齊國商人開始購鹿三枚銅幣一頭，過了十天加價為五枚銅幣一頭。
楚成王和大臣們聽聞此事後頗為興奮，他們認為繁榮昌盛的齊國即將遭殃，因為十年前衛國的衛懿公喜歡鶴而把國家滅亡了，齊桓公好鹿定然導其覆轍。
又過了一段時間管仲讓齊國商人把鹿價又提高到40枚銅幣一頭。
楚國人見鹿的價錢與萬斤糧食價格相同，紛紛做捕獵的工具去深山捕鹿，不再種田；連楚國官兵也陸續將兵器換成捕獵工具偷偷上山了。
一年之後楚地出現饑荒，銅幣卻堆積如山了。楚國人欲用銅幣去買糧食，卻無處買，因為管仲早已發出布告，禁止各路諸侯國與楚國通糧商。
就這樣，齊國聯合多路大軍開赴楚國，不費吹灰之力，不動一刀，不殺一人，就把強大的楚國給吞並了，齊國自此成為春秋一霸。
“既然都知道買鹿之謀，那你們說，民部和禮部的官吏，是不是垃圾？是不是無可救藥了？”
葉星魂話音剛落，於延益當即就愣住，眼神閃爍，有些渾然不知所措：武朝，錯過了滅遼的天賜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