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彈之、歌之、舞之

桃桃笑著,淚水卻如同泉湧一般流了出來。

“桃桃多謝公子,桃桃在聖京等著你。”桃桃起身朝著張顧深施一禮,雙手輪番擦著眼淚,可淚水依然不斷的湧出來。

張顧歎了口氣,伸手扶起桃桃,說道:“這有什麽可謝的,難得你信任我。”

說到這裏,他又看向暮雨,隻見暮雨低著頭,默默的抹著眼淚。

“唉……。”張顧一聲長歎,對暮雨說道:“暮雨,要不我把你也贖出來?”

暮雨騰的抬起頭看著張顧,眼中滿是驚喜,跟著便連連點頭,淚水也越發的多了。

“給我一年的時間。”張顧伸出一根手指來:“我要賺足夠的銀子把你們二人一起贖出來。

一年時間賺個五六千兩銀子,我應該還能做到。”

“公子,暮雨也存了有千兩銀子,所缺也是不多了。”暮雨小聲的說道。

“什麽?”桃桃伸手抓住暮雨的手,驚訝的問道:“暮雨你居然存了千兩銀子,你怎麽做到的?

我這些年省吃儉用的才存了不過五百餘兩,你卻能存千兩之多?”

暮雨看著桃桃微微一笑,說道:“我是歌姬,花銷的少。你卻要不斷的購置華衫麗服,你自然存的比我少了。”

暮雨說著,悄悄的看了張顧一眼,又垂下頭去。

她有些話不能在張顧麵前說,甚至不能說給桃桃聽。

當年她剛剛出道的時候,就遇到了一個恩客,因為一曲“梨花散”,便癡迷上了她,足足花了數百兩銀子將她梳攏了。

這筆銀子她一直都存著呢,就是想著有朝一日存夠了銀子,便自贖自身。

那是她出道以來,最大的一筆收入,從那以後她一直都是賣藝不賣身,四五年的時間又存下幾百兩銀錢。

“是哦。”桃桃一拍巴掌說道:“我一套好些的行頭就要十幾兩銀子,哪裏存得下銀子?

唉……,早知道當年我就學唱曲好了。

那時就是覺得舞姬的衣衫好看,就一心想著學舞藝了。”

桃桃的喜憂來得快,去得也快。

當張顧答應了她將來為她贖身之後,她很快就開心起來,把滿腔憂鬱的暮雨也帶得笑顏盡展。

“公子,桃桃會專門為你編一曲舞,等你去了聖京之後,桃桃隻跳給你看。”桃桃喝了一杯酒,對張顧說道。

跟著又想了一下,說道:“就在聖京外的桃花林中為你舞之,到時候暮雨也去,還有素月在那裏。

我們姐妹三個一起為你彈琴、歌唱、跳舞。

公子,你說好不好?”

張顧笑道:“好,到時我們就在桃花林中喝酒,吟唱,我會給你們寫很多的詩詞。”

“嗯,到了那一天,桃桃為公子跳上一天。”桃桃眼神迷離的看著張顧,問道:“公子,你喜歡桃桃跳舞給你看嗎?”

“喜歡,很喜歡。”張顧笑道。

桃桃伏在桌子上,看著暮雨,問道:“暮雨,你願意給公子唱歌嗎?”

暮雨瞄了張顧一眼,低著頭輕聲道:“自然願意。”

張顧拿起酒壺,給桃桃的酒杯中斟滿酒,又舉起自己的酒杯,高聲笑道:“為了桃桃的舞,為了暮雨的歌,為了素月的琴,我們幹一杯。”

“嗯。”桃桃和暮雨齊齊的嗯了一聲,舉起酒杯跟張顧碰了一下。

張顧在這邊與桃桃和暮雨喝得開心,還在路上的程風也喝得開心。

他剛剛用他那低沉的嗓音唱了張顧盜版蘇胖子的那首“明月幾時有”,得了郡守杜友同與其小妾葉青煙的連聲稱讚。

這讓他的心情很是愉悅,拿下腰間的酒葫蘆就喝了一大口酒。

“程壯士,這闕詞是哪一位大家寫的?還是程壯士所做?”杜友同坐在馬車裏,透過車窗看著騎在馬上的程風問道。

“哈哈哈,我哪裏做得出什麽詩詞?”程風笑道:“這是我那兄弟張顧做的。

兩個月前我跟他在古記繡樓中消遣,他興致來了,就寫下這首詩詞,還教給琴娘歌姬彈唱。

我覺得很是好聽,便記了下來,每次吟唱之後都覺得心情舒暢。

大人也覺得這詩詞好?”

“好,當然好,堪比大家之作。”杜友同豎起一根大拇指讚道:“老夫甚至覺得就是聖京的那些大家也未必寫出如此佳作來。

聽程壯士這麽一說,老夫更是想見見你那位兄弟了。

年方十四歲就能寫出這樣驚豔的佳作,實在是難以想象你那兄弟何等聰慧。

到了寮州城之後,老夫一定要請他到家中做客。”

程風笑道:“這個容易,等我去寮方城見他,到時就把他提來見大人。”

“不不不,對這樣的少年英才當用一個請字。”杜友同笑道。

程風哈哈一笑道:“我與我兄弟之間不用請字,叫他來他必然會來。

我兄弟還有一首詩詞,我卻沒有記下來,那歌姬唱的曲子不如我兄弟唱的好聽,因此也沒能記住。

不過我倒是記得其中兩句,我念給大人聽聽。”

杜友同忙道:“好好好,程壯士盡管念來,老夫洗耳恭聽。”

程風仰著頭想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嗯,這是第一句。

還有最後麵的一句是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我就記得前後兩句,中間的卻是不記得了。”

“這兩句當得上是上上的好句子。”杜友同擊掌歎道:“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唉……,就是這一句,就道盡了人生無奈啊。

這人啊,年年複年年,不知道留下多少遺憾之事。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多好的句子啊,可惜啊可惜,不知道中間還有什麽佳句,實在太讓人著急。

咱們得走快一些,我要見那少年張顧,讓他把中間的句子念給我聽。”

程風笑道:“大人,中間的句子是什麽,你也不必非得找我兄弟來才能知道。

寮州城古記繡樓的歌姬一定記得,她當時可是用筆記下來了。”

“如此甚好。”杜友同擊掌笑道。

程風不遺餘力的推銷張顧,他是真的希望張顧能借著寮州郡郡守之力一飛衝天。

兄弟嘛,不在這個時候幫著使勁兒,還等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