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宮學

“好了,不管來多少人,你都給我省著點花兒!還有那些王府屬官,要什麽雜役,今天來了這麽多人都是吃幹飯嗎?雜役就讓他們幹!”

“可是...”

“可是什麽?現在人多嘴雜,你給我好好管住他們的嘴!別七嘴八舌的啥話都說!尤其是我和展陵練武的事兒,更是不能說出去!”

“那,您和展護院今晚還在後院練武嗎?他們要是聽到了怎麽辦?”來福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就不會把那些下人們都安排到前院去?都離後院遠遠的,王府這麽多的房子還不夠他們住嗎?!”

“是是是!”來福以為王爺秘密練武,等著將來一飛衝天的時候,給眾人一個驚喜呢!可是如今大宋朝重文抑武,練就一身武功有什麽用啊?行軍打仗還需要王爺上陣嗎?!

“還有那謝表,也不能等到上元節之後,否則就是對官家的不恭敬了,待我明日去宮學,向教授請教,馬上就得呈上去!”趙有恭繼續自言自語道。

“王爺,您可是有些日子沒去宮學了,還是等到上元節之後吧!”

“學業不可一日荒廢,歲節已經休沐了七天,明天我就去宮學!”

見王爺如此勤勉,來福也是一陣欣慰,答道:“那我現在就去安排。”

宮學,不同於太學,宮學是宗室子弟的學校,由皇帝親自挑選老師來教導宗室的皇子、王子、帝姬等宗親。凡宗室子弟滿了十歲就必須進入宮學學習,三載一試,可入太學成為生員,即可以參加取仕的考試了。

對!大宋的宗親可以參加科舉考試來當官!

而趙有恭說的請教宮學的老師寫謝表,這宮學的老師就稱為教授。

與太學相同的是,在徽宗年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取消了科舉考試,改為太學取仕,即從太學中通過考試選拔官員。而太學的學生也是從各個州縣通過層層的考試選拔上來的,即從縣學到州學,再到太學的過程,稱之為三舍取仕。

宋代皇帝們的愛好都很廣泛,宮學與這三舍取仕一樣,設置了諸多學科,如醫學、律學、畫師、武學等,這種局麵,起於仁宗,興於神宗,盛於徽宗,不過,這廢掉了科舉,也是有著很多的弊端,直到徽宗末年的時候,才恢複科舉,這就是後話了。

第二天一早,趙有恭就出門了,身後跟著一個小書童,叫陶樂,比趙有恭小一兩歲,在宮學裏給趙有恭打個下手。

而王府門前,“楚王府”的牌匾已經換成了“永寧郡府”,降級了!但也更加名正言順了!

宋代人的交通工具,有馬、驢、轎子,還有靠雙腿。

北宋時期隻有達官貴人才能騎馬,就是普通的官員都不行,這與宋朝沒有產馬之地有關,馬匹多是從北方的遼國花重金買來。

普通人隻能是騎驢了。

而轎子也有,但隻能是兩人抬,多了也不行,但到了南宋,轎子才開始風靡,一個是產馬之地更是沒有,另外南方多水,南人乘舟更方便。

王爺出門,自然是騎馬,趙有恭已經練習的較為熟練了,加上書童陶樂和護衛展陵,三人直奔宮學。

宮學設在大內的東南角,這是為了方便諸位宗室子弟交通,同時也是有別於平民子弟,以顯尊貴。

在左掖門前下馬,出示了永寧郡王的腰牌之後,守衛放行,而馬就栓在門外,展陵看著,趙有恭昂首向著宮學所在的偏殿走去,陶樂拎著竹籃跟在他身後。

待到了宮學門前,趙有恭才接過竹籃走了進去,而陶樂則在門外等候。

今天趙有恭竟然是第一位到的,於是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將竹籃內的筆墨紙硯拿出,等待教授和各位宗親。

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已經有人陸續走了進來,大多是十餘歲的年紀,有皇子、王子,也有帝姬。

帝姬就是公主,皇上的姑姑們叫大長公主,皇上的姐妹叫長公主,皇上的女兒們就叫公主了。

在宋徽宗時,改“公主”為“帝姬”,這是宰相蔡京建議的,仿照周代的“王姬”稱號,宣布一律稱“公主”為“帝姬”,這一製度維持了十多年,直到南宋初才恢複舊製,仍稱帝女為“公主”。

這時有一孩童,走到近前,躬身拜道:“恭賀有恭兄封永寧郡王!”

孩童叫趙榛,是趙佶的十八子,今年隻有八歲,號福國公。

自己昨天才被封為永寧郡王,這趙榛就來祝賀,可見趙榛對自己是很關注的,自然就獲得了趙有恭的好感,於是連忙起身道:“榛弟客套了,他日榛弟必定為親王!”

對,隻有皇帝的兒子才能夠封親王,趙有恭隻是親王的兒子,這輩子不出意外已經到了爵位的天花板了。

而親王隻有一個字,像什麽楚王、秦王什麽的,這也叫一字親王,而趙有恭的郡王則是“永寧”或其他什麽的,要有兩個字。

所以,趙有恭說趙榛定然封親王,這是肯定的。

而宋朝的封王製度也挺奇葩,先是從小了開始封,例如公、再郡王、再親王,而且封號也經常換,像趙似,就先後被封為和國公、普寧郡王、簡王、蔡王到最後的楚王。

兩人的對話引起了其他宗室的注意,有的人是才知道趙有恭獲封永寧郡王,於是紛紛上前道賀,這讓趙有恭感受到了一些溫暖。

趙宋一脈,重文抑武,宗室管理的更是極為嚴苛,這禮貌自然是要有的,趙有恭一一還禮。

趙有恭對著趙榛說道:“榛弟,你就與我同席可好?”

趙榛還不到十歲,並沒有資格進入宮學,隻是他覺的哥哥姐姐們都在這裏熱鬧,所以就和教授說了一聲,就來了,但並無固定座位,因此趙有恭才拉著他坐在身旁,趙榛自然應允。

這時外邊又是一陣腳步聲,是廣平郡王趙構來了,趙構就是南宋的開國皇帝,隻是這時候的趙構的年紀隻有十二歲,比趙有恭小一歲,是徽宗的第九子。

一同進來的,還有教授賈安宅,待趙構落座之後,賈安宅走到前麵,拿出一頁紙,開始望向眾人,不斷的勾勾畫畫,這就是在點名了,隻是在座的都是皇親國戚,既不可直呼名諱,又不好稱其官位,隻得默默用筆記下。

這時趙構發現趙榛與趙有恭坐在一起,就對著趙榛喊道:“十八弟,過來與我同席!”

趙榛扭捏了一下,自己的親哥哥喊自己過去,隻好和趙有恭告了一聲罪,坐到了趙構身旁。

趙有恭並不在意,可是竟然聽到趙構小聲質問趙榛:“你和他坐一起幹嘛?”

“他昨日剛封了永寧郡王,我去恭賀,他就拉我與他同座。”

“切,他這輩子最多也就是個郡王了,我們將來那可都是一字親王!”

這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就飄到了趙有恭的耳中。

“趙構嘛,看在你未來是個皇上的麵子上,這話,我隻當你童言無忌了,將來等到了杭州,我還得仰仗你呢!”趙有恭心中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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