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及時雨宋公明

兩人正在商量著,樓下的馬伯卻上來敲門。

陸陽問道:“怎麽了?”

馬伯說:“下麵來了一個鄆城縣的公人,說是雷都頭讓他來請官人到縣裏的豐來酒樓赴宴。您看我如何回複。”

陸陽稍微思考了一番,隨後說道:“你讓他等一下,我馬上就去。”

兩人目送馬伯下樓,公孫勝投來了一個詢問的目光。

意思很明確,到底什麽情況。

陸陽解釋道:“我跟這位雷都頭有過一麵之緣,當時他說要請我吃飯,沒想到還真的記在心上了。”

公孫勝問道:“你怎麽知道不是咱們暴露了?”

陸陽說:“你隻管把心放在肚子裏,我在這一年多了,整個濟州各行各業都有我的眼線,哪怕是衙門裏也一樣。”

說著陸陽就下了樓。

跟隨著前來的公人騎馬來到了酒樓中。

雷橫早就點好了菜,隻等陸陽前來赴宴。

現在剛過巳時,知縣退了早衙。

公人們都去吃飯了。

雷橫此次不止請了陸陽,還有另外兩人。

其中一人正坐在雷橫旁邊。

生的身長七尺,麵若重棗,美髯垂腹。

正是本縣馬兵都頭,美髯公朱仝。

公人領著陸陽上到二樓,來到小間門口,自己就回到了一樓,跟其他同僚們一起吃飯。

陸陽禮貌的敲了一下門。

隻聽見裏麵傳來了一聲:“進來吧。”

陸陽這才推門進去。

雷橫一看此次酒席的正客來了,連忙起身相迎。

“陸官人來了,快快上請上座。”

陸陽豈肯喧賓奪主。

還是讓雷橫坐主位,自己坐客位。

三人坐定,寒暄了一番,陸陽也不由得開始觀察這位馬兵都頭。

別說,朱仝確實有幾分關羽的樣子。

陸陽道:“早聞朱都頭大名,可惜我事務纏身,經常往來奔波於東京與濟州之間,一直抽不到閑工夫前來拜見,今天正好接著雷都頭請客,我就借花獻佛,敬朱都頭一杯,聊表傾慕之心。”

朱仝也回敬道:“我也早就聽說過陸官人,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朱仝先幹為敬。”

幾人交談了一陣,陸陽有些奇怪。

“兩位都頭,還不開席,莫非是有貴客未到。”

雷橫笑道:“官人所料不錯,這次我還請了本縣的押司前來,他公務繁忙,知縣大人退衙之後,他還得整理一番公務,估計時間也差不多了,應該馬上就到。”

陸陽一聽,本縣押司。

立刻便反應了過來。

“可是那位,人稱及時雨的宋公明宋押司。”

朱仝說:“正是。今天早上,雷兄說了想請你做客,邀宋押司同席,他可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宋押司公務繁忙,我們往日想請他吃杯酒都不一定能得空,今天他一聽你的名字,毫不考慮就答應了,想來也是早想見見陸官人的風采啊!”

陸陽謙虛的說道:“小人一介草民。哪裏來的什麽風采,朱都頭說笑了。”

幾人談笑著,縣衙裏卻走出了一個吏員。

那人是何相貌。

眼如丹鳳,眉似臥蠶。滴溜溜兩耳垂珠,明皎皎雙睛點漆。唇方口正,髭須地閣輕盈;額闊頂平,皮肉天倉飽滿。坐定時渾如虎相,走動時有若狼形。年及三旬,有養濟萬人之度量;身軀六尺,懷掃除四海之心機。上應天星,感乾坤之秀氣;下臨凡世,聚山嶽之降靈。誌氣軒昂,胸襟秀麗。刀筆敢欺蕭相國,聲名不讓孟嚐君。

此人便是押司宋江,表字公明,排行老三,祖居鄆城縣宋家村。

因生的黑矮,於家大孝又仗義疏財。

人送外號孝義黑三郎。

上有父親在堂,下有兄弟一人。

他刀筆精通,吏道純熟,又愛習槍棒。

他平生喜歡結交江湖好漢,來投奔他的人,他都接納在莊上,每日裏好吃好喝的招待,形影不離的陪伴,等客人走時,也會盡力資助。

端的是視金錢如糞土。

旁人問他求財,他也不推脫。

特別是喜歡為人排憂解難,與人方便。

家裏死了人沒錢發喪,或者親戚得了病無錢醫治,他都會盡力幫忙。

救人之急,扶人之困。

整個山東、河北都傳其名。

稱作及時雨。

當日何濤接了府尹的命令,帶著二十個官兵到達了鄆城縣。

他怕目標太大打草驚蛇,所以讓官兵先去城裏找個地方吃飯,自己獨自一人到縣衙麵見知縣。

可是縣衙卻大門緊閉,靜悄悄的不見人聲。

何濤到對麵茶館點了一壺茶。

隨後問茶博士道:“今日縣衙為何如此冷清。”

茶博士道:“客官一看就是外地人吧,知縣相公早衙剛散,一眾公人和告狀的都去吃飯了。”

何濤又問道:“那今日當知的又是哪位押司啊?”

茶博士拿手一指。

何濤隨著看去,縣衙大門開啟了一條縫,裏麵出來了一個身長六尺的小黑子。

“這位就是了。”

何濤謝過茶博士,連忙上去攔住宋江。

“這位押司且留步,小可有話要說。”

宋江一看對方也是個公人打扮,也是答道:“不知尊兄在何處高就啊?”

何濤展手一請:“押司請茶館裏麵說話。”

宋江點頭稱是。

兩人來到了茶館二樓,找了個僻靜角落。

宋江先給何濤倒了一杯茶。

隨後問道:“不知兄長高姓大名啊?”

何濤道:“小人是濟州緝捕使臣,觀察使何濤。敢問押司大名。”

宋江立馬笑臉相陪:“小可賤眼,不識觀察,還請恕罪。我姓宋名江,大名到稱不上。”

何濤一聽,大驚道:“原來是及時雨宋公明,早聞兄長大名,一直無緣拜見。”

宋江擺手道:“惶恐,惶恐。觀察快請上座。”

兩人謙讓了一番,還是由宋江上座,何濤客座。

宋江看何濤此來獨身一人,小心翼翼,恐怕所圖非小。

於是問道:“觀察此來可是有上司公務,要交給敝縣。若有,觀察隻管交代,小可一定給觀察辦的漂亮。”

何濤解釋說:“有幾個要緊的人物,需到貴縣來提,又怕打草驚蛇,特來請貴縣相助。有公文在此,請押司過目。”

宋江接過文書,小心翼翼的打開。

“劫奪生辰綱,主犯東溪村晁蓋。”

何濤看宋江麵色有些改變,於是問道:“怎麽,宋押司識得此人。”

宋江立刻反應了過來:“啊,不認識。不過倒是有所耳聞。我早聽人說這晁蓋囂張跋扈,平日多有不法,全縣上下早就怨聲載道。今天正好觀察前來,到讓這奸頑賊子插翅難逃。”

何濤問道:“宋押司,此事可有難度。”

宋江卻拍胸脯說:“觀察放心,捉晁蓋便如甕中捉鱉,手到擒來。隻是這封公文,需觀察親自呈給知縣相公,由相公下令,本縣的兩位都頭帶兵去捉。此事非同小可,絕對要不能泄露半點風聲。”

何濤讚道:“押司高見,還請押司為我引見知縣相公。”

宋江卻說:“這倒不急,我看觀察一大早就到鄆城縣來,應當還未用膳,正好本先的兩位都頭要請我吃飯,咱們一起去,順便將此事告知他們,也好盡快調兵。”

何濤擔心公務,原本想推辭。

但是宋江卻說:“知縣相公剛下早衙,不好打攪,咱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先吃杯酒。磨刀不誤砍柴工,吃飽了肚子才好幹活。”

他也就不再推辭,兩人攜手向豐來酒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