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輔機是個耙耳朵?

“阿秋!”

遠在趙國公府的長孫無忌緊了緊自己的衣衫,揉了揉鼻子。

“可真是春風寒入骨啊!”

渾然不知自己在寶貝侄女的眼中,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風流倜儻的謙謙君子了。

……

於家村,於生宅院。

“你們莫要消遣老夫!”

孫思邈吹胡子瞪眼道。

藥王素來是個好脾氣,偶爾有人向他問診,沒有帶夠診金,他也會幫別人看診。

甚至常常自掏腰包,為貧苦百姓抓藥治病。

便是這樣一個好好先生,卻在這時候發了飆!

無他,藥王生平,最恨別人拿治病救人開玩笑。

“他二人生龍活虎的,哪有半點感染天花的樣子!趕緊把真正的於生夫婦喊出來!”

孫思邈本想拂袖走人,可想到這個村子還處於天花肆虐的水生火熱之中,也隻得耐著性子這般道。

對麵的於生是哭笑不得:“老大人!小人正是於生,這位是家妻王氏。”

孫思邈不由惱道:“老夫行醫八十載,難道還看不出來你們得沒得天花?你二人身康體健,無病無災,有哪裏有半點得了天花的樣子!”

秦凡不由苦笑道:“孫老先生,您還真別不信,他們是真的得了天花的,不信你仔細瞧。他這臉上還有細細的紅印呢!”

說著,秦凡喚來於生。

孫思邈也是定睛看去。

還真別說,果然有凹陷的細細瘢痕,與此前所見的天花痊愈者一般無二。

“可他二人身上的瘢痕為何會如此之淺。更何況之前我還聽聞他們已經病入膏肓了,怎的又忽然痊愈了?”

孫思邈犯了迷糊。

要換做是別的病,或許還有一夜康複的可能。

可這是天花呐!

便是真的康複了,那膿包結痂,褪去形成瘢痕也是需要好長一段時間的!

怎可能一夜之間就如此之淡了?

長樂皺眉沉思:“會不會是秦公子昨天喂給兩人的那碗石鍾乳?”

一旁的於生此時也是一臉感激:“大老爺的那碗水可當真生氣。本來我夫妻二人都以為要撐不過那天了。”

“可喝了那碗水以後,就忽然覺得渾身不疼了!”

“在那之後大老爺又為我們接種了牛痘。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們覺得渾身癢癢,但有大老爺叮囑,也不敢去撓。”

“今天睡醒,就感覺自己完全好了!”

“石鍾乳?原來如此。”

孫思邈一下子明白了。

石鍾乳可是有痊愈肌體,延年益壽之功效的!

不過這兩人能夠在一天裏膿包結痂脫落康複,這療效是不是也太誇張了。

“是不是這種?”

孫思邈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透明小瓶,裏麵流淌著一些灰白色的**。

長樂頓時點點頭道:“沒錯,昨天秦公子拿出來的,就和它差不多,隻不過秦公子的那一份,好像是乳白色的!”

聞言,孫思邈不由心頭一震。

石之鍾乳,百年灰白,千年才會轉為乳白!

這千年石鍾乳,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寶貝呐!

而這時,一旁的魚若靈又補了一刀:“聽秦公子說那是萬年石鍾乳,能活人命的。”

孫思邈的臉都有些扭曲了:“萬年石鍾乳,就這麽用了?”

秦凡一臉不以為然道:“用了啊!”

想他堂堂藥王,便是萬年石鍾乳的味兒都沒聞過,手裏那瓶千年石鍾乳,還是自己九死一生於深山溶洞之中辛苦采集到了。

可在這秦凡眼中,似乎萬年石鍾乳就和尋常的白水一般,說用,就用了!

孫思邈一臉心疼道:“那萬年石鍾乳,佐以各種藥材,一滴便能配成數十顆丸藥。那丸藥,可治這世上九成九的病症!”

秦凡一怔:“化水服用不行嗎?”

“不是不行……太過暴殄天物了。”

能用不就得了,那於生夫妻,自己不也救回來了。

秦凡撇撇嘴:“反正人我救回來了,這藥就不算浪費。”

“你!唉!”孫思邈也隻能長歎一聲,來舒緩自己的惋惜之情。

要說起來,秦凡也是一肚子怨。

你說這係統怎麽就不能智能一點呢?

當初得到那瓶石鍾乳的時候,係統的說明書裏隻有那四個字:

【化水服用】

自己根本不知道還能製成丸藥服用。

“罷了,既是用於救人,也確實算不上浪費。”

孫思邈畢竟是一代藥王,惋惜了片刻便也回過神來,對著秦凡道:

“秦大人,老夫回頭把那石鍾乳的方子給你,以後莫要這般浪費了!”

秦凡原來還在想著怎麽從孫思邈手中將那方子要來呢,可誰知藥王自己主動雙手奉上,這可真是剛打瞌睡就有了枕頭。

“那感情好呀!”

孫思邈一頭霧水:“我與秦大人,也不過是一飯之交罷了,感情似乎,還沒到這地步吧!”

“咳咳,我是說,謝過孫老先生!”

“無妨!不過那牛痘又是何物?”

“據我所知,石鍾乳雖能讓九成九的病症不藥而愈,但天花似乎不在其列,想來這是那牛痘的功效吧。”

這孫思邈果然並非浪得虛名,一下子就知道了於生夫婦痊愈的關鍵,乃是那牛痘。

“孫老先生請跟我來。”

說著,秦凡便將孫思邈帶去了牛棚。

藥王心中不解:好好地聊著治病救人,怎的來到了牛棚,難道……

“那牛痘與牛有關?”

孫思邈脫口而出。

秦凡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孫老先生所料不錯!”

這和孫思邈聊天,才叫暢快啊,一點就通。

不像那安樂的舅舅,同樣是姓孫的,差距怎就那麽大呢!

“阿秋欸!”

長孫無忌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對著一旁的妻子廖氏說道:

“夫人,一會幫我煮一碗薑湯吧,為夫怕是感染了風寒。”

一旁的廖氏翻了翻白眼道:“老爺昨個兒還嫌妾身燉得湯寡淡無味,今天怎就願意喝妾身煮的薑湯了?”

長孫無忌也是一臉無奈:“這確實寡淡無味呐?”

“嗯?”廖氏橫眉。

“不不不,為夫昨日怕是因為風寒鼻塞,這才食不知味的,並不是說夫人的手藝不好!”

形勢逼人急,長孫無忌也隻得如此胡謅道。

誰也不知道,那堂堂太子太師,趙國公長孫無忌在家中竟是個耙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