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這叫水泥懂不懂？
“有何不妥？”
麵對李世民的指責，秦凡卻是不以為然。
他隨手朝身後指了去：“這道路一旦修成，定是平坦寬闊無比，怕不比那朱雀大街差上多少。如此平坦開闊的道路，為何不能收費？”
“朱雀大街？”長孫無忌冷哼了聲，“你難道沒見過朱雀大街麽？這世上還能有哪條道路，比得過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乃當世天下最為寬闊平整之路，這絕非吹牛。
不光是在長安，在整個大唐，便是拿世上任何一條道路來與其相比，都要相形見絀。
如今這秦凡竟說要修一條比擬朱雀大街的道路，這簡直是癡人說夢。
對長孫無忌的奚落，秦凡同樣以冷哼回應：“孫老板又沒見過我修的道路，為何出言譏諷？”
他隨即朝李世民拱了拱手：“若說寬廣恢弘，我所修的道路自是比不過朱雀大街的……”
“但要比平整通坦，我敢說這條路絕不會差過朱雀大街。”
長孫無忌又哼了聲：“空口白牙，何以取信於人？”
秦凡揚了揚手：“這有何難？那道路已修了近半，我這就帶你們去前方看看。”
“幾位，敢不敢與我同行，去看看那修好的道路？”
他一臉自信，看上去胸有成竹。
李世民二人猶豫片刻，當即隨著秦凡一路朝東而去，沒走幾步，便瞧見眼前出現一條開闊平整的道路。
“這便是我所修的城東大道，此路既可串聯東市及東城門，又可連接坊市。既能方便商旅運貨，又方便了百姓前往東市采買。”
出現在李世民眼前的道路，的確平整開闊，極是平坦順直。
這道路由青石板鋪就，青石板大小統一，切割裁剪得恰到好處，而那青石板之間的縫隙，則是以一種灰黑的黏合之劑填補。
這樣一來，整條道路便極是平坦，毫無坎坷坑窪。
李世民看到那道路修好的一段，心中已是讚歎不已。
誠如秦凡所說，這條路看上去遠不如朱雀大街開闊寬廣，但若比起平整度，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世民走了上前，低頭觀望那青石板之間的縫隙：“這是？”
他分明看到那青石板間的縫隙嚴絲合縫，這黏合之物看上去有如糯米般粘度極高，又比之糯米還要牢固不少。
秦凡朗聲道：“此物叫做水泥，乃由本縣發明！”
“哦？”李世民已記了起來，方才秦凡朝百姓們呼喊時，曾提到過這“水泥”。
顯然，這水泥是一種黏合劑，專門用來填補石板的縫隙。
李世民俯下身子，低頭望了望地麵。
隻見那水泥澆築在青石板縫隙，將石板之間的空隙填補得嚴絲合縫，走在上麵幾乎感覺不到高低不平。
而這一點，即便是無數能工巧匠精心修築的朱雀大街，都做不到。
看到這副場麵，李世民已捋須長歎：“水泥……這世上竟有如此神異之物！”
大唐時修築道路，多用青石板與糯米搭配，那糯米便是填充石板縫隙的黏合之物。
像皇城南側的朱雀大街，便用到這糯米與青石板的搭配。
但這水泥凝固之後十分堅硬牢固，且填充到縫隙之間嚴絲合縫，看上去似乎還能防水，比那糯米的功效，還要強上不少。
有了這水泥相助，整條道路變得平坦工整，看上去既具美感，又極是實用。
在這樣一條道路上行馬跑車，想來定是種享受。
試想一下，一條毫無坎坷坑窪的道路，車輪碾壓而過時絲毫沒有顛簸之感，那該有多美妙啊！
李世民不由捋須點頭：“這樣一條道路，自然夠資格收取過路費用。”
秦凡略一昂首，顯得極是自信：“怎麽樣，這條路比之朱雀大街，如何？”
他說這話時，有意朝長孫無忌望了一眼，眼神裏極是挑釁。
饒是長孫無忌先前極有不忿，此時卻也被逼得啞口無言。
是啊，這條路與朱雀大街互有優劣，連長孫無忌也不敢妄定高下。
“我早已計劃好了，此路一旦修成，過往百姓自是不會收費。但商旅們若要在上麵跑馬行車，運送貨物，則要收取一定數額的銀錢，用作養路費用。”
“此路平坦通達，距離城門更近，商人們選擇此路運貨，定會節省時間成本，又不至於損毀車上貨物。他們絕對願意交授銀錢，來換取這便捷通暢的道路。”
秦凡又繼續介紹他的過路費，聽他所言，這過路費並非向所有人收取，而是針對不同人群有區別對待。
聽到這裏，李世民不由頷首。
秦凡對這收費的規劃，倒極是合理。
對商人們來說，更重要的是時間和貨物成本。
若選取其他道路，一來時常擁堵，且道路不平會導致顛簸，時有損毀貨物的情況發生。
但若走這條平整道路，絕不會出現顛簸情況，這就保障了那些易損的貨物周全。
商人們選擇這樣的道路，非但不是浪費錢財，反而能節省下一大筆貨物損耗。
隻要過往的商旅足夠多，他萬年縣定能收取一筆不低的費用。
“妙，妙！”
李世民已拍手大讚起來：“你這過路費，怕是要賺得盆滿缽滿咯！”
秦凡抖了抖眉：“盆滿缽滿不敢說，這錢又不是收進我自個兒腰包。”
“哦？”李世民好奇，“秦縣令打算利用這筆錢做什麽？”
秦凡揚了揚眉：“我萬年縣內，有不少年久失修的道路。那道路常年被車馬踩踏碾壓，早已坑窪不平。”
“我打算，用這條路收取的過路費，去修繕其他道路。”
“我要讓咱們萬年縣其他道路，都能有這般平坦開闊……”
聽到這話，李世民已倒抽一口涼氣。
要讓萬年縣內的道路，都有這般平坦開闊……
這是何等口氣？
他不由暢想起來，若日後長安城大街小巷都如眼前這般平坦，那會是怎樣的場麵？
再往深遠處想一想，如果大唐的大街小巷，全都用水泥鋪展，變成這般平坦路麵，那又是何等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