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過路費？你這是要裂土封王！
道路之上，百姓們幹得熱火朝天，勞作號子吆喝得震天大作。
看得出來，百姓們的熱情極高，此時**昂揚，個個麵帶笑意。
看到這副場麵，李世民先前的疑惑，才得以解答。
原來這些貧民情緒這般激昂，看起來朝氣蓬勃，竟是因為秦凡的鼓動。
修路致富，這秦凡倒是極有見地。
“哼！”
卻是在這時，長孫無忌冷哼了聲：
“方才見這些貧民個個精神抖擻，還道是有甚好事，卻是不想他們跑來給這秦縣令做苦力了！”
此時聽長孫無忌頗有微辭，李世民笑著開解道：
“百姓們既是熱情澎湃，自是有原因的。許是這縣裏開出的工錢不低，能供這些百姓過上好日子呢？”
長孫無忌不忿道：“我倒是想問問，這秦凡給百姓們開了多高的工錢！”
他隨即走到拉了個幹活的壯漢來：“我來問你，你在這幫手修路，每日能得幾錢酬勞？”
那壯漢被拉了來，還有些發懵，他朝長孫無忌和李世民身上掃了一眼，便蹙起眉來。
“工錢？哈哈哈，笑死個人了！”
“誰告訴你咱們要工錢了？”
壯漢拍了拍胸脯，頗為得意地揚了揚頭：“俺們來幫秦老爺幹活，若是還要工錢，說出去不是叫人笑話死？”
“啥？不要工錢？”
李世民聽傻了，這世上還有免費替人幹活的？
這些人是瘋了傻了，還是閑得沒事幹了？
若說是那些家境殷實的人，來無償報效，李世民倒還能理解。
可眼前這些人……全都是窮苦不堪的泥腿子啊！
他們本就不富裕，還要花時間精力來幫縣衙修路……
長孫無忌一臉迷糊：“為啥要白白替那秦縣令幹活？是不是他欺壓良民，逼迫你們幹活？”
“欺壓良民？”
那壯漢一聽，登時就將眉頭皺了起來：“你說啥呢？咱們秦縣令這等好官，誰敢說他欺壓老百姓！”
他怒瞪著長孫無忌，顯然長孫無忌方才說了秦凡的壞話，已叫他極是不滿。
長孫無忌又氣呼呼道：“你們白白給縣裏幹活，就不圖回報？”
“嗨！要啥回報？縣裏每日給咱們供應夥食，有葷有素，可豐盛著呢！”那壯漢咧嘴一笑，露出淳樸的大黃牙來。
“隻……隻一頓飯……就打發了？”長孫無忌驚呆了，“那秦縣令……是給你們灌迷魂湯了，就用一頓飯，就招徠了這麽多百姓幫手？”
他這話，本是替那百姓打抱不平。
可卻是沒想到，那壯漢竟是毫不領情。
不光不領情，此刻那壯漢此刻已麵帶憤怒。
壯漢上下打量著長孫無忌：“你這貴人當真可笑，這世上並非所有人都如你這般，凡事隻看利益的！”
“俺們秦縣令帶著大家修路，這是在為百姓牟利，是要帶著百姓們發家致富！”
“哪像你，就靠著一張嘴瞎咧咧！”
被個平頭百姓無情嘲諷，長孫無忌已氣得臉色漲紅。
他甩了甩衣袖，朗聲大罵道：“說我瞎咧咧？他區區一個縣令，老夫我堂堂……”
“咳咳！”
見長孫無忌氣急之下，就要自曝身份，李世民及時輕咳兩聲，瞪了他一眼。
長孫無忌這才訕訕收住話茬，他猶是不忿：“那縣令身為一縣父母，當自持身份，坐堂理政，豈有跑到這裏來主持修路之理？”
真要修路，縣裏那麽多官員小吏，哪個不能做主，非得你縣令大人親自跑來？
他這話，本就是懷了不忿，屬於雞蛋裏挑骨頭了。
但饒是如此，這骨頭仍沒挑成。
那壯漢一聽，又捋著袖子罵了起來：“你懂個球？”
“俺們秦縣令身為官老爺，肯和咱們同吃同幹活，這才叫好官兒呢！”
“哪像你們幾個……”
他又斜眼朝長孫無忌及李世民瞥了瞥，“切”地一聲表示不屑。
“看你們打扮得人模狗樣，卻是不如咱們秦縣令萬一，俺們秦縣令都能幹得，你們卻是手不能挑，肩不能扛！”
長孫無忌被罵得啞口無言，隻能咬著牙直喘粗氣。
他本是替百姓們覺得不值，這才出言相幫，卻是沒想到，百姓們非但不領情，反而還要唾罵他這“好心人”。
沒辦法，誰叫你長孫無忌罵了人家的“秦老爺”呢？
那壯漢似還沒解氣，又罵罵咧咧道：“俺們秦縣令說了，這路修好之後，還能收取過路費用。他還說要用收上來的過路錢，帶咱們過上好日子呢！”
“過路費？”
長孫無忌一聽，更是勃然大怒：“過路費？那秦縣令是要做什麽？這等關稅路費，從來隻有朝廷才能收，他區區一個縣令，何來的權力，去收取過路費用？”
“他是要裂土封疆，成王成侯麽？”
“這簡直是翻了天了！”
自古以來隻有朝廷收授過關稅費，還從沒聽說過一個縣令敢自作主張，收取過路費的。
長孫無忌捋了袖子，便要去找那秦縣令問罪。
但李世民很快攔住了他：“輔機休要惱怒！”
李世民對這“過路費”，倒並不反感。
畢竟鋪橋修路，也是要耗費極大本錢的，適當收取些錢財，補貼衙門花費開銷，也不算過分。
他笑著勸解長孫無忌：“你我且去找那秦縣令問一問，勿要一上去便氣勢洶洶與他質問。”
他輕笑擺手，將長孫無忌拉到身後，隨即慢悠悠朝那秦凡走去。
秦凡此刻正站在路邊，指揮著百姓攪和水泥。
李世民走了過去，老遠便朝他拱手招呼：“秦小兄弟！”
“咦？這不是李老板和孫老板麽？”秦凡回身一望，便即喜笑顏開。
李世民幾人走了過去，當先便笑道：“秦小兄弟這是在做什麽？好端端將這道路挖了作甚？”
秦凡笑著指向地上道路：“這地方本沒有路，原本隻是行人較多，自發踩出的一條小徑。這種泥土小徑最是坎坷不平，壓根無法跑馬通車。”
“我見此地位置通達，便想著修一條路出來，方便百姓進出東市。”
李世民點點頭，秦凡的分析的確有理。
這地方修一條新路，的確會方便百姓商戶，促進東市繁華。
但能否收取過路費用，這就值得商榷了。
他猶豫著問道：“我方才聽說，這道路修好之後，還要向過路之人收取費用。這……怕是不大妥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