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有容公主
“你這是什麽意思!”趙湘靈怒睜秀目喝道。
這可是五百兩黃金的銀票,雖然五百兩黃金對富貴人家來說,並不算什麽,但按現在蕭家的水準來說,下半輩子不說錦衣玉食,起碼是衣食無憂。
這樣的一筆巨款,蕭揚竟然隨手如同垃圾一般扔回了趙湘靈的麵前,那蕭揚散播謠言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趙湘靈想不通
蕭揚淡然道:“沒有什麽意思,趙大小姐,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向來不屑於去散播什麽謠言,至於為什麽外麵關於你們趙府的流言漫天,你得反思一下自己。”
而今他是客,還有香爐在身,沒有什麽不敢講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趙府,還有我做得不好?”趙湘靈反問道。
“那你得捫心自問了,你們做得如何,自有外人評論。至於我說的,反正你們也不會信,也沒必要在此浪費口舌!”蕭揚說完,轉身就走,吃飽喝足,留在這裏也沒什麽必要了。
蕭揚早就摸清了他們的套路,既然你們看不起我,那我說什麽也沒用,倒不如你們接下來慢慢聽,慢慢看,看是不是你們自己的問題。
“蕭揚!你給我站住,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趙湘靈咬牙切齒地罵道,甚至罵出了如同市井潑皮一般的話語。
蕭揚沒有停下腳步,一邊往外走,一邊悠悠地道:
“趙大小姐,話可不能亂說,趙家對我蕭揚,可沒有什麽恩義可言,溫府一宴,趙家袖手旁觀,我沒有怪你們,就已經把借宿這一恩,徹底還清了。”
蕭揚的聲音漸漸不可聞,趙湘靈看著眼前的一桌子殘羹冷炙,頓時氣血湧上,用力一扯,桌布連著碗碟乒乒乓乓地落了一地。
趙湘靈怒而離去,趙靖坐在上麵也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他們始終都想不明白,趙老太太到底為什麽要安排這一頓飯。
深夜,天鴻樓外。
一個身影在夜幕中逗留許久,還不停地走來走去,似乎極為焦。
終於,天鴻樓大門燭光閃動,一個侍女打開了大門,那人大步跟隨著婢女走進了天鴻樓,而後熟練地繞進側門,朝納蘭容若曾經接待了蕭揚的大廳中走去。
“見過有容公主。”來者竟是宋源。
大廳處燭光閃爍,但連蠟液都還沒顯化,顯然都是新點上的蠟燭。
納蘭容若微微一笑,絲毫沒有介懷宋源的突然來訪:“宋大人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宋源挑眉一笑,接過侍女遞過來的熱茶,喝了一口後道:“好茶!公主這裏的茶,宋某最是喜愛……此次冒昧拜訪,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不過是為了一人。”
“哦?竟然有人能驚動宋大人,讓我來猜一猜。”納蘭容若巧笑嫣然,拿起剛才侍女送上的一杯花茶,抿了一口。
雖然納蘭容若仍舊帶著麵紗,但由於是深夜來訪,納蘭容若眉角之間仍舊掛著慵懶的睡意,稍顯雜亂的青絲,再加上那溫婉的舉止,形成了一幅美得不太真實的畫卷,甚至讓宋源都有些看呆了。
納蘭容若放下茶杯,轉過頭來,眼裏閃著精光:“我猜,那人是蕭解元,宋大人我說的對嗎?”
宋源一愣,他可從未見過有容公主如此女兒態,平日裏一向是秉持風雅,波瀾不驚的樣子,從未見過她有情緒上的波動,而今卻是實實在在的欣喜,溢於言表。
“宋大人不作答,那我可當成猜對了,我再猜一下,最近蕭解元牽涉到魏家公子的事情,你可是來我這裏,尋找一點什麽消息?”納蘭容若悠然道,既然猜出了是為了蕭揚而來,那後續的事情自然不難。
宋源尷尬地玩弄著手心中的茶杯,這有容公主真的是心明眼亮,雖然平日裏與他人來往不多,但卻是處處通透,自己在她眼裏,就跟沒有秘密一樣,也難怪皇兄要派她來掌控天鴻樓,真的是最佳人選。
“不愧是有容公主,宋某在公主麵前,可真的是一點秘密都沒有啊。”宋源歎了一口氣道,“既然公主已經說穿,那宋某也開門見山,蕭解元最近是否有什麽不好的消息?”
說完,宋源從懷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銀兩互相碰撞,發出了能讓人沉醉的聲音。
納蘭容若掩臉一笑,道:“宋大人這是何意,宋大人身份尊貴,我可不受不起宋大人這一份禮。”
宋源更尷尬了,原本聽聞,來天鴻樓打探消息,銀兩那是必要的,而今卻不曾想,還被嘲笑了一番。
他隻能勉強裝作無事發生,開口解釋道:“宋某今年最為看好的,就是蕭解元,而今他牽涉上了這麽大的事情,宋某也是聽聞一些消息,有人對他不利,故而才深夜冒昧前來,尋求一個答案。”
見宋源陷入窘迫,耳根有些發紅,納蘭容若也是適可而止,開口道:“是的,有人已經行動了,而且,就在明天。”
深夜的京都一片寧靜祥和,被黑暗籠罩的街道上沒有人走動,隻有呼嘯的寒風吹動著枯枝落葉,看起來與平日裏一般無二。
但事實上,自蕭揚從被陛下欽點,成為解元的那一刻起,就被京都裏的人盯上了,溫府宴席,魏峰尋事,雇傭流民,都隻是一些試探而已。
而今蕭揚的風頭正盛,滿城都在談論蕭揚的事跡,以及他能否延續鄉試的成績,在會試上再創下一筆輝煌,把所有的世家子弟都踩在腳下。
但蕭揚終究也隻是一個解元,身旁也隻有一個韓信守護,家中更是破敗不堪,沒有任何底蘊可言,對京都的大人們來說,隻是一個螞蟻般的人物罷了,想要蕭揚死,不難。
他們之前也想著在明麵上解決蕭揚,但蕭揚的處理卻是處處留心不留破綻,使得他們無從下手,雇了一次刺客,也是被化解,而今他們卻是動了真格,想要動手了。
若是真的動手,一個解元而已,即便是陛下了死令,最終查出來的,恐怕也隻是一個流民,推出來頂罪的罷了,背後的人,連一個都找不到,仍舊端坐於高堂之上,明麵上冰清玉潔。
故而,在蕭揚參加會試傳出更大的風波之前,也就是現在,是動手鏟除他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