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自取其辱
“害什麽羞啊,趙家好酒好菜請我們過來吃飯,吃吃吃。”
韓信在一開始拘謹後,看著蕭揚在大快朵頤,終於也忍不住了,也開始放肆起來。
用筷子隨意夾起一塊羊肋排,放到碗裏就拿手開始扯,嘴不停地嚼著。
直到後麵,甚至直接用手去抓起一塊豬腳,吃得狼吞虎咽。
平日裏蕭家可沒有那麽好的夥食,有豬腳有羊排的,有一碟肉片就不錯了。
雖然陛下賞賜了三百金,但是在不停的釀酒和買院子下,已經花去了不少,再且由蕭母管理著賬目,省吃儉用了這麽多年,如今就是有錢,也舍不得花。
故而韓信這一次吃得也是前所未有的痛快!
蕭揚啃完一塊羊排之後,隨意地用台布擦了擦手,又擦了擦嘴,從韓信的腰間解下一個包裹,慢悠悠地解開,是皇帝賞賜的香爐!
蕭揚重新又挽起袖子,不顧趙家人的目光,重新開始他的吃食之旅。
大宋料理的水平還是不錯的,除了現在還沒有用辣椒以外,其他的都挺合蕭揚的胃口,豬腳燉得軟爛,不油不膩剛剛好,一口下去滿是膠原蛋白。
羊排烤得外焦裏嫩,撒上孜然與香料,不僅香口感也是極好。
可惜的就是沒有牛肉,大宋的牛是受到管製的,若是私自吃牛肉,被官府抓到也是一件不小的罪,甚至會剝奪科舉為官的資格。
不過菜肴其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趙家人的臉色,苦著一張臉,實在是最好的佐餐。
本來也沒打算做得太過,但是看到他們本來高高在上的臉,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真是心情大好,連羊排都能啃多幾條。
趙家人哪敢多言,蕭揚不僅僅是趙老太太下令邀來的,身旁還擺著香爐,要是不小心,被蕭揚這個小人抓到把柄,那就是對陛下的大不敬,誰都擔不起這個罪名。
故而趙家人也隻能看著他們兩個吃得開心,卻也無可奈何,隻能靜靜地坐著,期待著他們倆能趕快吃完,然後滾出趙府。
在兩人的努力下,一大桌子菜,趙家人甚至一口未動,蕭揚與韓信兩人就把它們解決得一幹二淨。
韓信吃得嘛嘛香,蕭揚心中也是樂得不行,每看一眼低著頭的趙斌,黑著臉的趙靖趙湘靈,他心情都會大好,若不是實在吃不下,就看他們一眼,就還能再吃上幾口。
蕭揚看韓信吃得也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放鬆地靠在椅背上,一不小心就打了一個又大又響的飽嗝。
若是平時蕭揚可不會這麽放肆,隻是趙家人,從來對他就沒有什麽禮儀可講,眼睛盡是蔑視,就是現在眼裏都是忿忿不平,對著這些人,讓他們不舒服,才是讓自己舒服。
趙湘靈眉頭緊皺,終於忍不住了,開口道:“蕭揚,你能不能正經一點,不要像個流氓一樣!我們趙家人都在這,而你卻帶著一個天奴如此放肆!”
蕭揚這才注意到,趙湘靈的臉色,早就已經忍無可忍,整張臉通紅,甚至耳根都在發燙,但看起來仍舊是一代絕色,改變不了她皮囊好看的現實。
但蕭揚對她這副絕美的皮囊毫無興趣,若是不尊重他,也不尊重他身邊的人,他沒有任何理由去遵守禮儀。
他見韓信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就擦幹淨手,捧起香爐就打算離開,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想跟趙家人說。
這樣輕視,趙湘靈既然開了口就再也忍不住:“蕭揚,你放肆!我趙家豈容你這樣無禮,且不說你是贅婿,就你是真的姑爺,也不該做出這等行徑!”
蕭揚回過頭,不耐煩地道:“趙大小姐,煩不煩啊,要清楚,是你們趙府趙大少爺邀我過來的,不是我自己願意過來,請你認清立場好嗎?”
說完蕭揚還低下頭,摸了摸手中的香爐,似乎在提醒他們,別忘了,天子的香爐在這呢,說話小心點!
“你是我趙府的姑爺,為你而辦的宴席你自然要出席,不在趙府住,而跑到外麵,這才是你的不對!還到處散播謠言,說我趙府摳門至極!甚至還說我……”
趙湘靈已經看不懂蕭揚的提醒了,最近外人的指指點點以及風言風語都已經傳到了她的耳中,她已經徹底忍不住了。
以前人人都說,蕭揚高攀了趙湘靈,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而今蕭揚不僅考上了解元,甚至還進了同物書院,拜入荀老先生門下。
這樣一來,風評就逆轉了,人們反過來說荀老先生並沒有收取蕭揚的學費,是因為蕭揚並沒有能力負擔學費。
而趙府摳門,趙大小姐任性,不僅把蕭揚趕出趙府,還自己秘密找了個情夫風花雪月。
可憐的趙家姑爺,連入門時的六禮束脩,都是蕭揚自己準備的,趙家就在旁邊看熱鬧,巴不得蕭揚拿不出東西,行不成入學禮。
蕭揚倒是覺得這些傳言,都挺像真的,就是有些誇大而已。
他也想不懂趙大小姐為何如此激動,若不是趙府在溫府宴席上如此薄情,他也不會毅然決然搬到蕭家,還會留著一絲薄麵,而今卻是沒有一點必要。
“外人怎麽說,是外人的事情,現在我蕭揚,一沒花你們趙家的錢,二沒住你們趙家的地方,至於三……”
“趙湘靈你恐怕沒有資格責備我吧,你的事情也不全是無中生有吧,你自己做了什麽,心裏清楚,我也不想多言!”
蕭揚冷冷地回應道。
趙湘靈臉上的潮紅褪去,臉色蒼白,沒有想到蕭揚竟然還咬著溫玄那一個鐲子不放。
她咬住紅唇,伸出手來,小玉在她身後遞上一張早已準備好的票據,然後丟給蕭揚。
“你就不是缺錢嗎?這是五百兩黃金的存票,你隻需要去錢莊便能兌換,我隻希望你在今日之後,不要再給外人嚼舌根的機會,毀我清白的同時,也汙了趙府的名聲!”
蕭揚接過銀票,果然真真切切地寫著足金五百兩,似乎並不假,但蕭揚現在缺錢嗎?
缺,但不缺這等嗟來之食!
再說了,蕭揚隻要亮出自己釀的酒,那便能收獲大量錢財,而今隻是時機未到而已,這三百金,他還真的不放在眼裏。
“趙大小姐,我希望你不要自取其辱。”
蕭揚冷冷地喝道。
然後把銀票一揉,精準地丟在了趙湘靈麵前的菜盤之中,銀票在油汙中徜徉,舒展,似乎也在嘲諷著趙湘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