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阻礙重重
教坊司，東側與太學院隔著一條馬軍騎街，北麵緊挨著殺豬巷‘紅燈區’，主要負責朝事慶典、迎賓演奏，以及官員宴請娛樂，同時也是一家官方青樓。
裏麵女子多為犯官家屬，不僅容貌上層，素質也高。
江辰剛一進入大廳，就發現了好幾個校花以上顏值的貌美女子，正麵露微笑、眼神麻木的服侍客人。
而那些客人們無一不是衣冠楚楚、紅光滿麵之輩，怎麽看都不像是拿不出錢來的主。
但他們卻偏偏就是白吃白玩，肆無忌憚的作踐這些可憐的小姐姐和美婦人。
“唉！真是太無恥了！”
江辰暗自搖了搖頭。
正準備讓引領他們進來的王媽媽將這裏的管事們都叫來，提前一步得到消息趕來的王文忽然高聲嘲笑道：
“喲，江大人，你還真跑到教坊司來做龜公了啊？該不會是想提前選好房間，將你家娘子送過來吧？”
“你放心！你家娘子來了後，我們兄弟一定會捧場好好招呼她的，哈哈哈……”
臉上還帶著淤青的王昞與王文幾人同時猖狂無比的大笑了起來。在他們看來，隨著蔡京出手，江辰被刺配流放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果然不愧是華陽王家的子弟，真是好教養！本官佩服！”
江辰正兒八經的對著王家兄弟那一桌拱了拱手。
立時，大廳內的白嫖黨們就齊齊向王文幾人投去了鄙夷不屑的目光。
呃——
王文和王昞幾人笑聲戛然而止，臉色一陣難看。
與他們同桌的蔡京四子蔡絛見了，對廳內一個青年男子皮笑肉不笑道：
“張宏文，沒想到你還有如此一個伶牙俐齒的妹夫，真是令人羨慕啊。
有了這樣一個做龜公的妹夫，想必你們張家以後來教坊司喝酒找姑娘連記賬掛單都不需要了吧？”
嗯？
妹夫？
江辰凝眉打量起了張宏文。
通過表舅他早已經知道，娘子劉月娘本名張月娘，是張虞英的庶女，她五叔叔便是未來會當上一段時間宰相的張商英，堂叔更是後世聞名的張叔夜！
至於這個張宏文則是張虞英的嫡次子，月娘的二哥，與張家主母孫氏都對月娘極為的不好。
所以他望向張宏文的眼神頗為不友善。
至於張宏文，就更對江辰不屑了，聞言斜眼打量了他兩眼道：“區區一個龜公也配做我妹夫？哼！等下輩子吧！
至於那個掃把星，早已被逐出了張府，與本官毫無瓜葛。蔡絛你莫要吃醉了酒便胡言亂語！”
兩人言語交鋒間直呼姓名，火藥味十足。讓無辜躺槍的江辰很是不爽，但小胳膊擰不過大腿，他隻能暫時隱忍，側頭對一旁的王媽媽道：
“去把門關上，從今天開始停業整頓，不再接待新的客人。另外讓副提點和所有管事過來，把賬冊那些都一起帶上！”
說話間他徑直往後廳走去。
“是！大人！”
王媽媽痛快的答應了一聲，抬腳就要往外走。
一分銀子不賺，還要天天小心翼翼的伺候這些官老爺和小衙內，她早就不想幹了。
“慢著！”
蔡絛忽地站了起來，滿臉不善的對江辰道：
“你算個什麽東西？誰給你的膽子關門的？本官早已與人約好，在此通宵暢飲。才剛過午時，你便要關門，是想要本官失信於人嗎？”
“不錯！你關門了，我們今晚去哪裏？難道去喝西北風啊？”
“不能關門，誰敢關門可休怪本官對他不客氣！”
砰！啪——
吵鬧聲中，有人拍著桌子對江辰怒喝，有人則直接將茶杯砸了過來，根本就沒有把他這個八品小官放在眼裏。
一群王八蛋！
白吃白喝還這麽理直氣壯？
江辰又是憤怒又是憋屈，黑著臉就走去了後廳。
……
剛一坐下，李彥就對著他苦笑搖頭道：“賢弟，現在你總算是死心了吧？”
“死心？”
江辰搖了搖頭，一邊喝茶一邊飛速轉動著腦細胞。
等王媽媽將兩名宦官副提點鄧文浩、王仍和六位管事都喊過來後，他開口問道：“咱們教坊司裏的酒水是采買的還是自釀的，還剩下多少？另外，教坊司目前的賬目上還有多少銀子？”
“回大人，酒水都是冬日自釀的和旨酒，庫存充足，南麵臨街的鋪子每天都在售賣，教坊司也是靠著這份收益才能勉強維持下來的。”
鄧文浩說話間十分恭敬的對江辰和李彥行了一禮，隨即滿眼嫉妒的瞥向另外一名副提點王仍道：
“至於賬目上還有多少銀子，那就要問過王大人了，上任提點大人被撤職後，一直都由王大人管理賬目。”
“賬目上已經沒有銀子了！”
王仍態度倨傲的搖了搖頭。他是童貫的人，根本就不在乎李彥，至於江辰就更不被他放在眼裏了。
“沒有銀子了？總不能一文都不剩吧？”江辰聽得直皺眉。
“哼！大人是要查賬嗎？那便查清楚了再喊下官過來好了，下官還要去招呼蔡公子，恕不奉陪！”
王仍將賬冊往桌子上一丟，轉身便向外走去，同時跟他離去的還有五個管事，直接就把江辰給架空了。
江辰愣了一下，隨即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怒喝道：
“給本官站住！本官懶得管你們以前的爛賬！不過剩下多少銀子，你得給本官交代個清楚，然後簽字畫押以作憑證！”
“喲，提點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王仍目光不善的打量了江辰幾眼，隨即冷笑著掏出一文錢丟給江辰道：“就剩下這一文了，大人您收好！哈哈哈……”
他一邊大笑，一邊在賬冊上按下了手印，隨即揚長而去。
該死的！
看你能笑多久！
江辰冷冷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隨即趕忙查看賬目，結果發現還真的隻剩下一文了。
因為之前存有的一百多貫酒水營收剛被王仍以采購的名義給平掉了，連墨跡都是新的……
“這是誠心不給我活路走啊！”
江辰在惱怒的同時，也意識到了蔡京的潑天權勢，知道通過正常辦法改善教坊司達到盈利的目的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於是在思量了片刻後，他起身對鄧文浩道：“帶我去酒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