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教會危機
基輔的聖索菲亞大教堂毫無疑問是羅斯最大奇跡,它與諾城的聖索菲亞大教堂並列,都有著濃烈的東帝國風格——它們的建造本就就有東帝國的設計師和工匠參與——代表羅斯大公與帝都的緊密聯係,以及大公對羅斯國土的強大控製。
基輔人也頗為這座宏大教堂而自豪,畢竟這是基輔的奇觀,是他們的奇觀,雅羅斯拉夫大公在此還是荒野時大勝遊牧入侵者的榮耀更是讓此地更具特殊意義,也是因為這宏偉存在,許多人改信投向了基督門下,它已成為天主的力量在羅斯的顯現。
也是因此,當佩倫信徒掀起席卷整個城市的變亂後,這裏也成為他們首要的毀滅目標,而基督徒,尤其是許多基輔權貴都到這裏來避難,想要依靠堅固的教堂堅守到混亂的消弭。
畢竟混亂總是不能持久的,當人們的**散去,對生命的珍視與對武力的恐懼就會附上水麵,那時起混亂便會走向消弭。
而掀起暴亂之人也知道這點,他們在狂熱暴徒的簇擁之下,掀起了對這主之殿堂的攻擊。
如今的聖索菲亞大教堂就像是一座堡壘一般,教堂大門前遍布用家具構成的路障,教堂的守衛者披堅執銳站在其後,甲胄與武器上鮮血連同路障與廣場上的屍體,說明此前進攻者的下場。
“去死吧!該死的基督徒!”
拿著搶來的武器,狂熱的暴民成群結隊湧向那高聳的教堂,而就在下一刻,無數箭矢從被敲破的玻璃窗戶中射出,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
暴民當即被射倒了數十人,死亡與鮮血遏製了他們的狂熱,讓他們的腦袋終於清醒,暴民丟下同伴的屍體,就這樣作鳥獸散去。
教堂內傳來一陣歡呼,為他們又一次擊敗了暴民而歡呼。
在天主聖象之前,已經穿上鎖子環甲的都主教伊拉裏昂正對其禱告,當勝利的消息傳來,都主教默念著“天主保佑”,起身看向身後禱告的眾人。
“感謝天主恩賜與將士用命吧,暴民又一次被擊敗了!”
“感謝天主!”
身著甲胄的權貴修士齊聲呼到,而在內心他們都清楚重點在於都主教後麵那句話,但在場麵上並不能這樣說,這是主的殿堂,怎可說出如此忤逆之話語。
教堂穹頂之上,聖人與統治者的馬賽克畫像默默看著這一切,看著這世間百態,但又從不幹預。
在場所有人都已做好出戰的準備,他們的妻女都被送到地下室,入口處都作了良好的隱蔽。隻要那些暴民攻破門前的防禦,他們就會來到教堂門後作那最後的廝殺。
結束禱告之後,眾人即刻回到各自崗位,傷員需要轉運,物資需要補充,防禦需要加強,得做得事情還有很多。
而都主教叫過一位親信牧師,塞給他一個白銀十字架。
“去羅斯季斯拉夫的紅宅,告訴那裏我們需要幫助,這是我的信物,他們看到會明白的。已有信徒告訴我一大群異教徒正在接近,不是基輔這些貨色,而是正兒八經的異教瘋子,我們需要支援,不然根本守不住主的殿堂。”
“是,都主教,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麽我們要去找那位王子的部下,那麽大個基輔就沒有其他人可以找嗎?”
親信應下了都主教的安排,也同時說出他的疑惑,為什麽要去找那個王子,去弗拉基米爾宮或是那些基輔權貴那裏尋求幫助不更好嗎?
“弗拉基米爾宮的守衛不會離開他們的堡壘,我們也就隻能在那位王子那裏尋求幫助了。”
虔信天主的權貴已經在這裏,剩下的裏麵,沒人會幫一個政治前途死亡的人——除了弗拉基米爾的兒子外。
這是都主教沒有說出來的話語。
他曾是弗拉基米爾(主角爹)的人,這個標簽一直跟著他。他曾經也想轉換陣營,但是那些人不願意接納他,畢竟坑已經被占完了,哪兒又有多得出來給他呢?他的政治前途幾乎死亡。
在此前的歲月裏,他大力援助了弗拉基米爾的兒子,後來見羅斯季斯拉夫的出色,他出於投機加大了投資,希望這位王子能夠獲得更加出色的功績,這一方麵是出於對故友之子的幫助,而另一方麵就是羅斯季斯拉夫畢竟是自己最後後路。
他內心對於轉換陣營依然抱有幻想,所以沒有明確的表露他的站隊,繼續向那些人表示投靠的意向,畢竟倒向羅斯季斯拉夫不管未來如何,終究是得離開繁華的基輔的,對於已經適應城市繁榮的老者來說,讓他離開此地也太折磨了。
曾經的他在荒野裏狂熱散播著主的信仰,但是現在,基輔的優越生活已經讓他變了。
不過雖然他的思維鼠首兩端,但是他這樣做反而讓那些人確信他是羅斯季斯拉夫的人,對此,我們的都主教大人隻是一味裝傻,畢竟現實太殘酷,還是幻想吧。而現在,死亡的威脅讓都主教無法繼續裝傻。
都主教暗暗發誓,隻要他挺過今日的災禍,那麽他就全麵倒向羅斯季斯拉夫,都這樣了,他還幻想個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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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主教大人要我們去拯救聖索菲亞大教堂?”
大約一個小時後,羅斯王子的紅宅迎來了一位全身籠罩在黑色披風與兜帽下的來客,當守衛的兵士詢問時,他表露了身份,是來自聖索菲亞大教堂的牧師,而且還是都主教的親信。
接下來自然就是把這位請到紅宅裏,去見當下掌握局勢的女主人佐伊。而在這位牧師表露自己來意後,於是就有了上麵這句驚歎。
“是的,我們隻能依托您的丈夫的力量了,異教徒的圍攻非常猛烈,主的殿堂正危在旦夕!”
牧師的話語中滿是誠懇的希望,希望麵前的這位夫人可以派出力量來幫助教會。
佐伊坐在主位上,把手搭在額頭,她很是為難,她清楚伊拉裏昂都主教對丈夫的幫助,但也知道他的態度曖昧。
擺在佐伊麵前是一個兩難決定,幫助伊拉裏昂,紅宅的防禦被減弱,幫助後這個盟友還可能繼續曖昧不清,而不幫助,丈夫可能失去他在基輔可以爭取的最大政治盟友。
在場所有人都沉默著,都等待著佐伊的決定,每個人都清楚這個決定要冒的風險是多麽巨大,是多麽難做,所以他們隻是等著,沒有人提出意見,壓力全壓到這個16歲的女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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