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可造之材

二人聽到喊聲,停住回頭一看,見是於宗慶,不知他何意,還是笑著看著於宗慶向二人一陣小跑過來。

“適才家父……對不住二位兄台了,如蒙不棄,宗慶願和二位兄長結為朋友,不知二位兄長意下如何?”於宗慶到了二人近前,抱拳說話間誠意滿滿。

阿龍和徐應才二人笑著對視下後,抱拳對著於宗慶躬身行禮,阿龍道:“於公子客氣,多謝厚愛,天下人皆是朋友,在東市坊時陳大人就看出於公子是位可造之材。”

“於公子客氣,你我三人自是朋友,若有緣自會相見,於公子保重。”徐應才說完,還是躬身抱拳,給於宗慶行禮。

本以為二人回欣然同意和自己結交為朋友,卻不曾想二人說話間都留有餘地,似是有什麽不願提及的事擱在中間一般。

見二人這樣,於宗慶還是有些失落,隻好躬身抱拳道:“宗慶是真心想結交二位兄長,二位兄長莫要拒宗慶於千裏之外啊。”

說話間,於宗慶眼神懇切,全然沒有了東市坊時的霸道和公子氣,反倒是阿龍和徐應才二人難堪了起來。

“宗慶兄弟保重。”阿龍道。

“宗親兄弟保重。”徐應才道。

說完話,二人還是抱拳示意後轉身走了,丟下於宗慶站在街巷上茫然若失,許久才拖著沉重的步子返回華樓會館。

阿龍和徐應才離開華樓會館所在的街巷後,二人分手,阿龍道:“徐應才兄,不知我二人何時再見?

你和你家主子都是來去如風,讓人難以捉摸,請恕世勳冒昧,可否告訴世勳你家主子是何人?”

徐應才莞爾一笑,抱拳道:“阿龍,你我兄弟雖隻見過幾次,卻是一見如故,陳大人也是,徐應才記得陳大人和阿龍的情誼。

我家主子是何人不重要,怕是日後我家主子和陳大人見麵的機會很多。”

徐應才說完,抱拳示意而去,這下是阿龍有些不舍,看著徐應才的身影漸漸消失。

回到花間坊時,已經關了店門,卻看到張秀才帶著兩位雲端小酌的夥計回來了,三人便一並進了酒樓大堂。

“陳大人留步,我等告辭了,那西市坊的改造也快些推進吧。”從樓梯中傳來了戶部尚書楊靖的聲音。

隨後工部尚書秦奎、親軍都尉府指揮使陳虎、應天府府尹孟端、戶部左侍郎袁淼、德隴縣令陳再來幾人。

隨著楊靖下了樓梯,陳雲和李享、史大亮、趙德財幾人跟著也下樓到了大堂。

幾位大員抱拳對著陳雲幾人示意後,又客套的說了幾句,便出了雲端小酌,各自去了。

“走,兄弟們上樓接著喝酒。”陳雲大喊著,一時滿臉通紅。

“陳大人,不可再喝了,回大宅院歇息吧。”張秀才看著陳雲,一陣心疼,道:“李先生你等幾人也不阻止陳大人喝酒,他還是個少年。”

李享幾人被張秀才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還是抱拳示意給張秀才,歉意間幾人也不好再說什麽。

“張先生莫要錯怪了李先生幾人,若不是幾位兄弟,本縣令今日怕是真的會喝多,今日高興,接著喝。”陳雲倔強的道。

“要喝陳大人自己去喝,我等是不喝了,隻怕喝多了又要誤事,陳大人難道忘了卓然兄弟了?”項來果斷道。

一提卓然,陳雲忽地醒悟了起來,也是一陣難過,隻紅著眼眶緩緩道:“不喝了,不喝了,回大宅院。”

說完話,陳雲起身就朝門口走,李享就追了上去,隨後隻留下張秀才,其他人護送著陳雲回了大宅院。

大宅院內,小草帶著含香和茉莉忙著給幾人熬茶水。陳雲卻帶著李享幾人給薑老伯、紅焉和諸位匠人師傅,說著今日花間坊的銷售盛況,隻聽得薑老伯他們是喜笑顏開。

“陳大人,七天後新作坊的水粉就可以生產出來了,到那時怕是又要大賣了。”薑老伯笑著道:“隻是……”

“隻是這南雲的幹花也該去購買了。”沒等薑老伯說完,陳雲就接著話茬了。

薑老伯一聽,便不再多說,隻笑著點頭。

隨後眾人喝了含香和茉莉端來的熱茶水,便都回去歇息了。

再次醒來已是戌時,眾人被外麵街巷上的一陣噪雜聲所吸引,趙德財就讓自己的兄弟出院門外查看,不一會,回來的兄弟一臉慌張。

“陳大人,是親軍都尉府的親軍在抓人,說是胡惟庸案的共犯,已經查抄了好幾家了,大街上已經是人心慌慌了。”

眾人聽完,也是吃驚不已,誰都知道隻要牽連進了胡惟庸案,那就是滿門抄斬的死罪。眾人都看著陳大人,不知說什麽好。

不時,夜空響起了哨子,隨著哨子聲,一道紅色閃電一般的光劃向了高空。阿龍和史大亮都對夜空注視著,還不時低頭看看陳雲。

“陳大人,這訊號是親軍都尉府發出了,今晚怕是要抓捕不少人了,南北鎮扶司的親軍怕是都出來了,不知抄家的是哪位勳貴。”阿龍一臉無奈的道。

憑著後世記憶,這過完年就是洪武二十三年了,也是胡惟庸案再一次連坐死人的時候了,其中就包括李善長和寧夏指揮於琥。

“胡案牽扯人眾啊”陳雲緩緩道。

“洪武十三年正月,內侍雲奇就因為胡案而救皇上,冤死在西華門,這都過去了十多年了,還在連坐,怎麽那麽多人謀反啊。”

項來說話間,也是一臉恐慌,小眼睛眨巴的次數都快了許多。

“項來兄弟,不可亂說。陳大人還小,他哪裏經曆過那些事情。”李享不讓向來說。

陳雲看著夜空,緩緩道:“洪武十三年正月,胡惟庸邀請父皇去他的舊宅欣賞醴泉祥瑞,內侍雲奇因預知了胡的謀反。

在西華門拚死阻攔父皇的坐騎,卻被誤以為冒犯僭越,被打死……”

陳雲說完,眾人都怔住了,原來陳大人什麽都知道,這年的心裏到底裝下了多少事呢?

翌日,京城裏有些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