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早堵了一條街
陳雲這次應了一聲，接過了三兒手中的剪刀，按照三兒的指示，對著三兒折疊好的綢緞剪了下去，之後三兒拿著剪好的綢緞到了棺材前，拍了拍棺材蓋。
阿龍和趙德財上前抬起棺材蓋，三兒拿著綢緞在棺材裏擺手做打掃狀，口中念念有詞，這樣反複數遍後，那邊項來也熬好了香料。
說是香料，其實是一種添加了香料的膠，三兒拿起刷子蘸著香料在棺材內壁上就快速塗刷起來，之後又快速撐開綢緞，將綢緞貼裱上去。
整個棺材裱完，也就兩盞茶的功夫，三兒拍拍手，道：“陰宅新裝，福人下榻。”
陳雲招呼幾位兄弟將卓然抬著，緩緩放進了壽材，三兒將那些散發這幽香的墊料放進棺材。項來又哭著撲了上去，被阿龍和趙德財扶起，棺材蓋蓋上時，眾人都哭了。
“躲釘。”三兒大喊了三聲，拿起七根木釘將木釘打進了棺材釘眼。砰砰的七聲響後，完成了簡單的入殮儀式，眾人再也看不到內侍卓然的音容笑貌。
“起靈。”三兒喊畢，阿龍、趙德財和幾位兄弟抬起棺材出門，放在了車子上。李享也付了棺材錢。之後，眾人推著車子超城外走去。
雨中的德隴縣，誰也沒有在意，一位從小進宮名叫卓然的內侍，走完了一生，他的一生全部給了皇家，皇子為他送葬，幸與不幸，無人知曉，無人在意。
天亮時分，幾人回到大宅院時，下了一夜的雨早停了。
史大亮、薑老伯、紅焉、小草等在院落站成一派肅穆而立，眾人依舊抽噎不止。
陳雲看著這些家人，又是一陣難過，都怪自己少不經事，將一些事看得過於簡單，卻不想連自己手下的人都無法保護。
看著哭泣的眾人，陳雲撲通跪了下來。
眾人麵都沒有想到縣令大人會這樣，李享和阿龍即刻上前要攙起陳雲。
陳雲甩開二人的手臂，倔強的長嘶…………
“我陳雲對天，對各位家人再發毒誓：凡傷我家人者，必追責；凡害我家人者，必誅之……。”
“德財兄弟，派人追查凶手，以血還血。自今日起，做事不必低調，凡事不必夜晚去做。李先生，運送三百罐水粉到東市坊，大家隨我去燃放爆竹，開門營業，以紀念卓然兄弟……。”
“啊……”說罷話陳雲仰頭長嘶不止。
看著縣令大人悲憤難過，眾人又是一陣哀嚎，大宅院裏悲切籠罩。
……
一陣爆竹聲中，花間坊再度開業了，眾人都披麻戴孝的跪在店鋪門口，看著縣令大人悲切訓話，圍觀者早堵了一條街。
“各位街坊、各位鄰裏，我花間坊今日是第三次開業，諸位看到了，就在昨日，我花間坊的卓然兄弟被害，本縣令沒有照顧好跟隨自己的人。”
“諸位都知道，我花間坊前日作坊被焚燒，昨晚又痛失一人，他們手段毒辣、下作，曠古未有，我花間坊本無意開下去，無奈他們不容我，要趕盡殺絕。
好啊，本縣令今天請諸位鄉鄰做個見證，我花間坊自今日起，每五日開業一天，決不食言……”
又是一陣鞭炮聲後，大家跪在店鋪兩邊，中間留出了一條道，不少圍觀者開始湧入店鋪，搶購水粉。
一個時辰後，運來的水粉售罄。
至此，花間坊無水粉可售賣的消息成了謠傳，一陣悲切開業，也讓花間坊再次成了輿論焦點，《花間坊報》在以一天一期的速度推出，更引得勳貴們是趨之若鶩。
陳雲也睡了三天，再次醒來時已是三天後的正午。那晚安葬卓然，被雨淋的發燒不止，讓李享整整熬了三天，總算是看到縣令大人睜開了眼睛。
屋子裏的眾人都喜極而泣，看到陳雲醒來，哭笑之間，眾人早沒有了主子和下人的身份之別。
“這是在哪裏？本縣令似是在夢裏見到了卓然兄弟。”陳雲扭頭看著眾人道。
“縣令大人，你都睡了三天了，可嚇死眾人了。”李享微笑著道，已然是滿眼濕潤。
陳雲掙紮著要坐起來，被眾人製止了，要他躺著說話。
“水粉店怎麽樣？這幾日咱家人可被欺負？”陳雲問話，眼裏卻早流著淚珠，眾人看的越發心酸。
李享擺手，讓大家勿要哭泣，免得縣令大人剛醒來難過，張秀才就示意眾人都出去，眾人這才不舍的轉身出屋子。
“讓薑老伯、阿龍、史兄、趙兄留下，還有杜姐姐和小草都留下。”陳雲閉著眼睛說話。
聽到縣令大人這樣說，被點名的幾位就留下了。含香和茉莉也端上了稀粥，三天來這粥不知道熬了幾鍋，今日終於看到陳雲說話了。
“本縣令睡了三天？怎不叫醒本縣令？”陳雲有些責怪。
“我的縣令大人，我等倒是想叫醒你，可你燒的……”杜三娘說話間，滿臉淚水。
陳雲這才相信，自己確實睡了三天了，想想也是心焦，三天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麽事，卓然兄弟走了，不能再有什麽閃失了。
“諸位說說本縣令迷糊這三天，都發生了什麽事？”
“縣令大人，新作坊已經開始生產了，西平侯送來的幹花質量上乘，老漢又有款新水粉了。”薑老伯說話間有些老淚縱魂。
“縣令大人，水粉店現在都開始預約兩天後開業的預售了，都是周邊來的大戶人家。”
張秀才也不忘說水粉店和報紙的情況，道：“咱的報紙已經出到第八期了，這幾天來稿上頭條的依然不斷。”
陳雲聽得很是高興，滿意的點頭，卻抬不起頭，隻笑著說辛苦大家了。
“縣令大人，工部營繕司的的員外郎夏仲和主事蕭宗恩兩位大人已經完成了西市坊的設計草圖，就等著你來最後定奪了。”阿龍道。
“還說不叫醒你，眾人都就差跪下哭死了，若不是隱瞞消息，怕是傳到宮裏去，眾人早都沒命了，還意思說不叫醒你，你倒好，睡著安生，眾人都嚇死了你也不知道。”
紅焉卻是邊說邊抽噎著抹眼淚，說的眾人又是一陣難過。
“縣令大人，凶手已經有些眉目了，那些蒙麵人今晚怕是就要離開德隴縣，兄弟們也不知該如何處置。”趙德財道。
陳雲聽到凶手有了眉目，眼前一亮，掙紮著道：“扶本縣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