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抱打不平的樣子

見陳雲幾人到了麵前,小夥計便抱拳歡迎起來:“幾位爺,裏麵請,不買可以看看,若有喜歡的,給家人帶上一罐也是好的。”

陳雲抱拳,微笑示意後,進了“女紅坊”的鋪子,李享三人也跟著進去。

店鋪的裏麵,做著一位胖婦人在喝茶,見來了客人,胖婦人放下茶碗,喊了一聲:“翠兒,招呼幾位爺,看幾位爺喜歡什麽。”

說著話,胖婦人打量著陳雲幾人,臉上也是變化萬千,少許,婦人卻驚呼起來。

“哎呀,這不是縣令大人嗎?我的爺呀,你怎麽有空光顧小店了?花間坊不是有金陵城最貴的水粉嗎?”

胖婦人顯是識得陳雲,卻故意先不說,讓丫頭翠兒招呼的時候,才大呼小叫的裝作才認出的樣子,甩著手中的帕子說起話來。

“掌櫃的客氣,客氣,花間坊的作坊都沒了,哪裏還有水粉啊?李先生,看著選上幾百錢的水粉,明日,本縣令要帶給宮裏的娘娘。”

李享聽明白了縣令大人的話,便上前很認真的挑選起了水粉,還不時誇水粉好,款式多。

“縣令大人,早上就知道了,金陵城怕是都知道了花間坊的作坊沒了,真是讓人惋惜,那惡人著實該殺,該殺。”

胖婦人似是很同情花間坊的遭遇,說話間也橫眉冷對,一副抱打不平的樣子。

“翠兒,看著李先生選上哪款了,挑最好的打包。都說同行是冤家,呸,這是混賬話,花間坊才是業界翹楚。

如今金陵城的女眷們都知道東市坊的水粉好了,我‘女紅坊’也是跟著增色啊。””

陳雲聽著,莞爾一笑,抱拳道:“多謝掌櫃的誇獎,‘女紅坊’才是業界前輩,就連宮裏的娘娘和丫頭們都喜歡‘女紅坊’的胭脂水粉啊。”

說完話,陳雲有覺著自己說的廢話,哪有女人不喜歡胭脂水粉的?若自己是姑娘家,也照樣喜歡,莫說是深鎖宮牆的後宮佳麗了。

“縣令大人真會說笑,宮裏怎麽會用上我家的水粉呢?宮裏不是有自己的作坊在生產水粉嗎?”

胖婦人極力辯解宮裏不用自家的水粉,陳雲聽著也是笑笑,道:“掌櫃的,你知道的,本縣令完全是玩票賣水粉,如今好了,作坊也沒了,就連自己送禮的水粉也要來買貴號的了。”

看著陳雲唉聲歎氣,胖女人也是套著近乎,道:“縣令大人,需要了盡管來拿,我‘女紅坊’有的是存貨。”

二人說著話,丫頭翠兒已經將李享選好的水粉打包好了,李享付過幾串銅錢,將水粉交於了趙德財。

“多謝掌櫃的同情,本縣令告辭了,告辭了……”說著話,陳雲居然哽咽起來。

胖女人見縣令大人說話都音色不對,一時也尷尬了起來,正要說什麽,陳雲幾人已經轉身出了店鋪。

“縣令大人,有空常來啊。”胖女人大喊著,也出了店門舞著帕子相送幾人。

離開“女紅坊”走了十幾步,李享回頭看著縣令大人,低聲道:“縣令大人,你哭了?”

“哭了,本縣令是刻意哭給老鼠的。”陳雲說著話,又將一隻手放在眼睛前,裝作擦拭眼淚。

李享卻聽得偷著樂了,真是人小鬼大,這話誰說的?是誰他娘的說的?說得真好。

“德財兄弟,將水粉送到雲端小酌,我和阿龍弟繼續陪著縣令大人去哭,去給耗子哭。”

李享說完,趙德財應聲提著水粉走了,陳雲卻停了下來,歪斜著腦袋看著李享,道:“呸,就你這被踢出太醫院的前五品醫士屁話多。

望月樓你來哭,本縣令看你哭得像不像被戴了綠帽。”

說著話,陳雲笑著扭頭就走,聽得阿龍忍俊不禁,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李享卻一臉漲紅,心裏罵了起來:小賊頭,小潑皮,恭喜你將來的老婆都是跛子、麻子。

說笑間,穿過好些行人,不覺間三人到了“望月樓”麵前,奇的是“望月樓”居然閉門歇業,隻在門口掛出了三天後開業的紅色告示。

李享看著告示,走到縣令大人麵前,低聲道:“縣令大人,抱歉,在下不用哭了,‘萬香樓’還是縣令大人你親自來哭吧,嘿嘿……”

“滑頭,前五品醫士。”陳雲回敬了李享一句,隻管自己走了,二人即刻跟上。

“萬香樓”卻沒有歇業,隻是門口卻掛著一個紅底黑字的大大招牌,招牌上赫然寫著“水粉緊缺,本店自今日起限購”的字樣。

“縣令大人,他們也玩限購了。”李享低聲道。

“東施效顰,學本縣令玩這個,毫無新意。”陳雲道。

光顧“萬香樓”的客人不是很多,稀疏進出的幾人顯是生意很是一般。

門口的夥計早發現了陳雲幾人,便滿臉推笑的贏了上來打招呼:“是縣令大人啊,歡迎,歡迎,快裏麵請,縣令大人來了,招呼著。”

夥計對著陳雲幾人說話的當兒,還不忘對著店鋪裏大喊了起來,店鋪裏接著跑出了一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穿著大戶人家的裝束,手中拿著一把折扇就迎了上來,躬身抱拳道:“歡迎縣令大人,歡迎縣令大人。”

陳雲猜這拿折扇的中年男子就是掌櫃的,便抱拳示意間,進了店鋪。店鋪的夥計早抱拳道著吉祥話,彎腰做著請的手勢。

“李先生,選些上等的水粉,怕是我花間坊半年都無水粉可賣了,選些帶回備著給大宅院的丫頭們用……”說著話,陳雲又哽咽了起來。

掌櫃的見縣令大人說話成了這樣,也是糊塗詫異,這怎麽哭了?看來作坊被燒的讓這小子知道痛了,燒得好,燒得好啊。

“縣令大人,莫要難過,作坊沒了可以再建,隻要人沒事便好,人沒事便好。”中年男子假意上前安慰陳雲。

“謝掌櫃的體諒本縣令的心痛,嗚嗚,嗚嗚……”

“縣令大人,縣令大人,莫要哭了,莫要哭了……”中年男子說著話,就掏出自己袖兜裏的方巾遞給陳雲。

陳雲也不接方巾,隻顧抹眼淚,直到李享付過幾串銅錢,這才稍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