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舉棋不定
李績一愣神，宇成忙忙跑進來報告說：“外麵有人求見。”
他忙忙走出去，隻見兩位中年漢子站立在門外。
一位來者笑道：“拜見李大人，前朝議大夫時德叡舉尉氏縣，前來歸附”。
另一位來者忙施禮道：“宿城令祖君彥，前來報到。”
李績一一寒暄，引領到大帳內。
寒暄中，李績才知道祖君彥從昌平趕來，心下格外客氣。
李績因為他素有才華名氣，便封他為記室，令其掌書牘。
來了就好，李績安排他們主位就坐。
“宇成，快把陳年好酒抱上來！”
李績一聲令下，宇成帶著幾個親兵，從庫房搬來幾壇高粱紅。
每桌十個大碗，十二個大菜。
中間擺著火鍋，嘟嘟冒著白煙。
李績端著酒杯，朗聲說道：
“首先，第一杯酒，要祝賀洛口倉大捷。洛口倉就是我們的生命倉，有了它，咱們的給養就會源源不斷。”
他一揚手，瞬間將杯裏的白酒喝幹。
身邊的衛士又把他的酒杯倒滿。
“這第二杯酒，咱們敬一下瓦崗寨的功臣人物翟公，翟司徒。”
“翟公，品行高尚，令人敬仰。主動讓賢，世人矚目。來，我們為這樣的表率幹杯！”
眾首領一起舉杯，隻聽嘩啦一陣水響，眾人一飲而盡。
李績用嚴厲的目光掃視著所有首領，他提高嗓音說道：
“第三杯酒，為我們的大頭領，瓦崗寨新的盟主魏公幹杯！”
眾人舉杯同慶，歡呼聲響徹雲霄。
突然，人們聽到大廳裏傳來一聲高喊。
“眾位首領，請安靜一下。”
李艾將酒杯舉過眉骨。
“眾位將軍，我李艾何德何能？這一切都是李大人鼎力支持。要感謝我們遇到了這樣一位年富力強的掌舵人。”
他看了看李績，高聲倡議道：“讓我們對李大人為瓦崗軍提供強有力的支持，表示感謝。”
隻見李艾跨前一步，單膝跪在李績麵前：“我們共同敬李大人一杯！”
全場將士嘩啦一聲響，紛紛離席跪地，雙手舉杯。
隻聽李艾大喝一聲：“幹杯！”
眾頭領整齊劃一地，雙手一舉。
刺啦一聲響，喝幹杯中酒。
等眾首領回到各自的席位，李績接著說道：
“瓦崗新軍，要有新的氣象，新的作為。要打出新軍的威風來。我們歡迎四方豪傑歸附瓦崗寨。”
一時間，趙魏以北，江淮以南的許多義軍都聞風依附李李績。
李績給他們一一封官賜爵，讓他們仍統領原來的部眾。
李績將洛口城周圍四十裏地作為根據地，特設行軍元帥府分派四路兵馬奪取河南的郡縣，並授封齊郡孟讓為總管，讓他乘夜襲擊東都。
李績便親自督率部眾前往洛倉，修補營壘，逼近東都。
左驍衛將軍段達等人出兵七萬進行抵抗。
在回洛倉北交戰，隋兵戰敗潰逃。
李績讓他的幕府給各郡縣下達檄文，曆數楊廣十大罪惡。
刀筆吏祖君彥在檄文中寫道：“罄南山之竹，書罪無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
江都宮。
祖君彥的檄文傳到江都，楊廣氣得七竅生煙。
“許公，你說這個阿績像話嗎？居然越玩越大了，我有什麽罪？值得他這樣宣揚。”
宇文述麵色蠟黃，上氣不接下氣的應道：
“聖上息怒，據我所悉，阿績也是心血**。罪魁禍首就是他身邊的翟讓和李艾。”
楊廣問道：“許公，你有什麽辦法嗎？”
“老臣以為，這股盜匪純屬烏合之眾，不足為慮。隻要派大隋勁旅鎮壓，一打即散。”
他喏喏地說道：“隻是簫後已經交代過，不可大動幹戈，隻要東都防備即可，不可興師動眾，舉大軍圍剿。”
“這也奇怪了，一個小孩子哪來這麽大的帝王夢啊，隻要造反，就能當帝君？這不是癡人說夢嗎？”
“聖上，老臣也以為，阿績不過是想試試運氣，看人家造反，他也就蹭個熱度罷了。”
“許公，這天下的人，是不是都想爭搶大隋的江山？”
宇文述戰戰兢兢的答道：“這些變民不過是窮怕了，他們以為大隋江山唾手可得，這也未免是蚍蜉撼樹。”
“通知東都越王，加強防備，必要時我從江都發兵。”
“是，聖上！”
隋恭帝義寧元年（617年）五月。
煬帝命令監門將軍、涇陽人龐玉，虎賁郎將霍世舉率領關內的軍隊救援東都。
這一日午後。
護軍悄悄地來到幕府。
他向李艾提出了一條妙計。
柴孝和的意思就是西進長安。
他認為，關中地區有堅固的高山大川，秦朝和漢朝憑借它成就了帝王業績。
現今不如讓翟司徒防守洛口，裴柱國守回洛，您親自率領精銳部隊向西襲擊長安。
京城長安攻取之後，我們的基礎就鞏固了，兵力也強大了，然後回師向東，平定黃河、洛水流域。
隻需要傳送一紙檄文，天下就可安定了。
現今大隋已不能控製全國，天下的英雄豪傑競相爭鬥，如不及早動手，必定會有人搶在我們麵前，到那時後悔就來不及了。
李艾一聽，微微點頭。
“柴護軍的錦囊妙計，我李艾也考慮過。這確實是上策，我也想了很久。”
他接著說道：“計謀雖好，不過，我還得看看主公是什麽意見。”
柴孝和壓低嗓音說：“將軍你是瓦崗軍的掌門人，軍權在手，一呼百應。何必處處受那個少年郡守轄製？”
李艾正色道：“護軍不要亂言，主公雖然年輕，但是能觀雲望氣、占卜吉凶。你我隻是憑借武力，主公可是先知先覺，把控大勢走向。”
柴孝和笑著說道：“魏公，不可迷信相術。常言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願魏公先發製人，不可處處被動。”
李艾歎息一聲，他接著分析道：
“眼下昏君還在位，跟從他的軍隊還很多，我的部下全是山東人，他們看到洛陽還沒有攻下，誰肯跟我西攻長安呢？”
他看了看柴孝和，擔憂地說道：
“瓦崗盟軍眾位首領都是盜賊出身，讓他們留在瓦崗寨，就會各自逞強，互爭高低，這樣，我們的大業就敗壞了。”
柴孝和道：“是啊，魏公你是左右為難。上有李大人一手遮天，下有各頭領掣肘，真是舉棋不定啊！”
他話未說完，隻見李艾麵色一變，一把明晃晃的佩劍已經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