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錦囊妙計
這哪裏是什麽賊盜，原來是前日來看相的老宇和老楊。
他一看他們落魄的裝扮，詫異的問道：
“老楊，幾日不見，你們怎麽變成了這個酸樣？”
老楊、老宇一改前日的絲綢大氅，這回兩個人全部是布衣布衫、灰頭灰臉。
老宇喝了一口水，氣喘籲籲地說道：
“說來話長，這還真被你算對了，龍舟駛過雍邱，漸漸到達寧陵地界，忽然龍舟擱淺了。”
李績一聽，哈哈大笑。
我查看的那些史料還是很真實的，否則要捅大婁子了。
“我說這就奇怪了，龍舟擱淺，關你倆屁事，你們倆跑啥？”
老宇聽李績這麽一問，就撓撓頭說道：
“不跑能行嗎，官府到處抓人去開挖河道。聽說，還要捕殺日前的役夫呢。”
“那你到我的莊上亂溜達，想幹啥？”
“你還別說，現在世道兵荒馬亂，到處都是荒蕪的田野、廢棄的村舍。”
“我看你這田裏麥苗綠油油的，莊上雞鳴狗跳的。我們是好奇啊。”
老楊一臉的羨慕。
原來是惦記著山神廟的田野。
李績看著老楊，他心有所思的答道：
“你想想看，我一個窮少年，不種點地，養點家禽，怎麽養活這麽多的家丁啊。”
他又看看老宇的臉色，“你們看，這些漢子一個個都像賊似，飯量大得很。”
“他們不是真的盜匪吧？”老楊狡詐地問道
“不不，都是些流離失所的流民。”
李績指著門外的荒地和遠處的荒山，“我收留他們，就在這神廟莊耕田種樹。我的果樹明年春天就要掛果了。”
老楊詫異地問道：“你這是啥品種？幾個月就能開花結果？”
李績笑著說道:“我平時沒有事，除了幫人看相，就自己琢磨著嫁接新品種。我將果樹起名叫國光20號。”
老楊嘖嘖稱讚：
“小老弟，你是個能人啊。既能看相，還能發明創造。”
李績受到老楊的誇讚，馬上興高采烈起來。
“看相，那是跟師父學的，忽悠人的。”
他一下子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這時，老楊卻不以為然：
“別瞎扯了，你這哪是忽悠呀，你就是神仙下凡。”
“你說龍舟擱淺了，那不就過了寧陵就趴下了，不走了。”
李績在心裏暗笑，他心想：
“什麽神仙不神仙的，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麽神仙，那都是神話傳說。”
“要說聞道有先後，我可能先知道信息，先知先覺倒是有的。”
李績依靠前世曆史知識的積澱，猜中龍舟擱淺，使老楊、老宇心服口服。
老楊拍著李績的肩膀，“老弟，不管人家怎麽說，反正我是信了。”
他向老宇使個眼色，老宇心領神會。
他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李績麵前。
“說道做到，這是老板給你的承諾。”
老楊還是想問個究竟，就在一旁插話道：
“那煬帝前兩次巡幸江都，並沒有什麽擱淺，為何今日有此阻礙？”
李績馬上神秘地說道：
“老楊，我昨晚夜觀星象，睢陽有王氣環繞，此處地近睢陽，想必是地脈沾染了王氣，所以忽然變淺。”
老楊還是半信半疑。
“就算是地脈變遷，那也該有個過程，不可能說變就變吧。”
這時，老宇在一旁罵起娘來。
“媽的，這也不知道是哪個督役失職瀆職，偷工減料、弄虛作假，咱們這些老百姓可就遭罪了。”
“查出來要官府嚴懲。”
李績一看眼前的情勢，馬上意識到，萬萬不可建議官府興師動眾，他趕緊說：
“老宇，我看官府不用再查了，我已經算出是誰幹的。”
老楊眼睛一亮，在李績身上打量了幾遍。
“這疏浚河道的檔案你也知道，你才幾歲？”
“我已經十六歲了，常言說得好：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活百歲啊。”
李績又伸出右手，若有所思地掐指一算：
“這個督役姓趙，名二。”
“寧陵到睢陽一路就是他負責工程施工監理。恰巧趙二也跟隨聖駕同行，你們可以到官府打探一下。”
老楊心想，這還打探個啥，李績的話與官府調查的案底一致。
老楊心裏明白，督查官員早已查明，從雍邱到灌口，總共發現有一百二十九處淤淺。
這小仙，年紀輕輕，真是料定如神。
賽神仙、活神仙啊！
老宇也暗暗佩服李績的先知先覺。
官府已經派人前往運河淤淺處，一一查究前日施工役夫的姓名。
老宇告訴李績說：
“老弟，你知道嗎？”
李績馬上問道：“老宇，你有話就快說。”
“官府已經將之前的涉案役夫全都逮捕了，要把他們倒埋在岸下，讓這些勞役生作開河夫，死作抱砂鬼。”
老宇的話還未說完，李績頓時毛發直豎、頭皮發麻。
一百二十九處淤淺地，涉案人員五萬餘人，如果全部被活埋，這可是隋朝的一見驚天慘案。
比起來秦帝國的坑殺儒生，殘酷多啦。
我既然穿越回大隋了，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黎民百姓被活埋。
李績要逆轉運程，救下這些役夫的性命。
他對老宇說：
“大運河是帝國的驕傲。水通南北、運繞洛水。”
“從風水學的角度講，千尺為勢、百尺為形；遠為勢，近為形。”
老楊不解道：“這裏有什麽奧妙嗎？”
李績耐心地給老楊、老宇批解。
形與勢大小有別，它們的關係非常密切。
勢居乎粗，形居乎細；
勢可遠觀，形需近察。
故遠以觀勢，雖略而真；
近以觀形，雖約而博。
氣脈、明堂和水口是風水學中的“三綱”。
運河水口是兩岸河流匯合後從兩山間流出之處，這些淤塞之處是吉祥的象征。
風水學上說，水口越多，水流越是環繞纏綿，風水越吉祥。
氣脈與龍脈相通，龍脈異動、不可不察。
這些淤塞之處，自然形成，乃天然之力也。
減少折騰，不可觸動氣脈。
一句話，不要壞了大隋的風水。
老楊聽了半天似懂非懂，他問道：
“如何避開淤塞之處，能使那龍舟順利通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