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遲來的聖旨
謝燼以截舌之刑處罰了魏世寬無異於在京城這表麵平靜的油鍋之中扔下一塊石頭。
所有世家之人都在觀望。
尤其是那些參與過姬天謀反的人。
他們在對姬時產生濃濃的忌憚的同時，也把謝燼這兩個字記在了心裏。
唐澤府上，在知道謝燼在驍果軍中的行為後，唐澤直接大笑了起來。
“年輕，還是太年輕啊！”
“想和世家決裂，投奔姬時，那謝家小兒卻不想想，我世家之實力可是他姬時能撼動的？”
謝康和長孫樓二人在聽說後，卻齊齊露出一抹笑意。
顯然，二人對謝燼‘魯莽’的行為都很滿意。
到是魏家，在家主魏中興的帶領下，徑直來到驍果軍大營，興師問罪。
魏中興十八歲跟隨先帝起兵，一生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無數，到最後被封為胡國公，右領軍將軍，相州都督，開府儀同三司。
魏世寬正是魏中興的次子，不到四十歲的年紀就已經位極人臣，成為正三品的驍果軍總管。
而如今，魏世寬卻被謝燼截舌，直接斷了他魏家的一直臂膀。
“今天，老夫就是不要這一身官袍，也要讓那小兒死無全屍。”
“去，把蘇家人喊來。”
“寬兒刁難謝燼也是想幫蘇威，蘇護這兩個廢物出頭，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他們蘇家不能不表態。”
一行人浩浩****直奔驍果軍大營。
這時，就可以看出，在世家麵前，皇權是多麽可笑。
在沒有觸及底線的時候，大家都以皇權為約束。
但是有一人超出底線，那皇權就是一個笑話。
敢帶人闖軍營，這無論在哪個朝代都是抄家滅族的重罪。
“誰是謝燼，給我滾出來赴死！”
魏中興大吼道。
“何人敢在軍中放肆！”
謝燼提著馬槊走了出來，見到劍拔弩張的魏中興，翻身騎上了戰馬。
“老貨，現在退出軍營，本官也做主，免你死罪。”
“想要治我的罪？小子，你狂妄的很！”
魏中興大笑道。
在關隴士族的眼裏，這天下，不過是他們玩弄在股掌之間，他們想往東就要往東，想往西就要往西。
至於姬時以及大周朝廷，那不過是他們關隴貴族之中推出來的一個代理人罷了。
今天，可以讓姬家掌權，那明日，他們就可以換個人。
在骨子裏，他們對朝廷根本沒有所謂的敬畏之心。
“老貨，速速退出軍營，莫要自誤！”
“敢廢我兒，如今還敢在老夫麵前大言不慚，小子，謝康那老家夥沒教過你什麽叫敬畏嗎？”
“魏世寬冒犯上官，我已經對他從輕處罰，你若有何不服，可去陛下那裏申辯，若不識好歹繼續在軍營之中糾結，休怪本官了。”
謝燼的雙眼直冒火，握著馬槊的手也不禁顫抖起來。
不是害怕的顫抖，是興奮。
他相信，隻要他一拉韁繩，把馬槊輕輕的刺入魏中興的身體，接下來，他在姬時的朝廷就會平步青雲。
若是以前，他恐怕會毫不猶豫這麽做。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他不想當了姬時的劊子手後，到最後再被姬時推出去平複世家的怒火。
“去陛下那裏申辯？”
“哼！”
“今日，就算陛下在此，我要殺你，也無人能擋。”
“小子，恐怕你一個庶子根本不明白關隴世家的含義吧？”
謝燼一聽此言，眉毛微微一挑，心道，硬貨來了。
隻要魏中興再說幾句大逆不道的話，那他的任務就算結束了。
“關隴世家又如何，在大能大過當今陛下？”
“哼！”
魏中興冷哼一聲，“先帝在奪天下之前也是關隴世家之一，他也是仰仗著關隴世家才拿的天下，多說無益，小子，受死吧！”
“老貨，你找死。”
謝燼咬咬牙，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不想親手殺掉魏中興。
最好把魏中興的人頭留給姬時來砍。
這樣才符合他的利益。
最理想的情況下是，他安心的在北方發展，在世家和皇權之中左右逢源。
“聖旨到！”
就在兩方劍拔弩張的那一刻，王公公手捧聖旨走了過來。
“安北都護謝燼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著謝燼在驍果軍中選六千敢戰之士隨朕出征。”
“驍果軍上下須全力配合，若有從中作梗者，謝燼可行先斬後奏之權。”
“臣謝燼，領旨謝恩。”
“謝大人，這聖旨本該早上就送來的，老奴一時有事，這一忙就忘記了，沒耽誤您大事吧？”
王公公朝謝燼眨眨眼。
“沒有，公公來的剛好，辛苦了，還請進去喝口粗茶。”
“不必了，沒耽誤事就好，老奴還要回去伺候陛下，就不再叨擾了。”
拿起聖旨，謝燼冷冷的看著魏中興。
“老貨，你還有何話說，聖旨在此，你可是還要和小爺見個生死？”
“先斬後奏啊，小爺就是殺了你，陛下也不會怪罪。”
“還要你兒子，再不給他弄下來，恐怕就真的沒救了。”
魏中興氣的白胡子跟著呼吸劇烈的抖動，一雙虎目好似要吃人一般，死死的盯著謝燼半天，最後才強忍著屈辱冷哼一聲，“咱們走！”
“小子，你記住，狗腿子不是那麽好當的，早晚有一天你會死的很慘。”
目送魏中興離去，謝燼拿起聖旨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大哥，你早就知道聖旨會來？”
謝殃小聲問道。
“不然呢，調兵這個大個事情，沒有聖旨，我一個邊軍就是拿著虎符也白費。”
“不過，剛才下手確實有點狠了啊。”
看了一眼驍果軍中的各級軍官，謝燼舉著聖旨，大喝到：“現在還有誰不服？”
見眾人默不作聲，謝燼大吼一聲，“擊鼓，點兵。”
鼓聲隆隆的響起。
那些個閑散的驍果軍各自穿戴整齊，帶著兵刃站在了校場上。
謝燼帶著謝文，謝殃二人登上點將台，看著下麵良莠不齊的眾人，輕歎了一口氣。
“我將在你們之中，選六千人，隨陛下出征。”
“建功立業的機會就在眼前，你們若是不想就這麽廝混一輩子，一會就給老子好好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