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回京
奉天城的建設在入冬之後徹底的暫停了下來。
人人都在家裏貓冬。
就連謝燼除了每日依舊早起練武外，平時也不願出門。
北國的冬天，太冷了。
不管你穿多厚的皮子，那寒風都能找到你防禦的弱點，一點一點的鑽進來。
都護府內，姬潤一臉糾結的坐在謝燼對麵，二人中間的桌子上還擺著一個燒的滾燙的火鍋。
“謝燼，你說我這個年要不要回京城過？”
“殿下您的意思呢？”
“我不知道啊！”
姬潤一攤手。
“父王走的時候怎麽說的你也聽到了，如今沒有父皇的信件，我也不敢回去，可是我好想回去看看爺爺和母親啊。”
謝燼沉思了一下，“要不，我帶你，咱們偷偷回去看看？”
“偷偷？”
“對！”
謝燼點點頭，“偽裝成馬販子。”
“真的？”
姬潤先是一激動，隨後頹喪的搖搖頭，“不行不行，要是讓朝中知道，你私自回京，那是要殺頭的。”
二人頓時陷入沉默，朝中有規定，邊將不得無故回京。
“哎！罷了，那就不回去吧！”
姬潤把滿身怨氣都發泄在了火鍋上。
“大哥，有兩個太監過來傳旨了。”
“快，隨我去迎接。”
謝燼整理一下衣著，順手拿了兩塊金子放在懷裏，揉揉臉，擺出一副欣喜的模樣，離老遠就伸出手。
“二位公公辛苦，辛苦！”
“謝某有失遠迎，死罪，死罪！”
“謝將軍客氣。”
兩個宦官還是第一次見到對他們這麽熱情的邊將。
平日去邊關傳旨，能混得一口熱乎吃食就不錯了，哪裏有人會像謝燼這麽會來事。
“二位公公，一點薄禮，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多謝，多謝將軍！”
兩個老太監的臉笑的跟夏日的**一般。
過了半晌，兩個老太監才拿出聖旨。
“安北都護謝燼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著謝燼進京述職。”
“欽此！”
謝燼把聖旨接過來，有些疑惑的看著兩個太監。
“公公，進京述職還要用聖旨傳達嗎？”
兩個太監很滿意謝燼這種姿態，笑著解釋道，“每年年三十，陛下都會在宮中宴請百官，陛下讓你回京述職就證明你已經有參加宴會的資格，這是老規矩了。”
謝燼點點頭，趕緊讓人準備酒菜，把二人迎進屋子。
“二位公公，我這北國就有一些山貨，二位若是不嫌棄，我讓人給二位裝兩車回去？”
“哎喲，那可謝謝將軍了。”
“將軍不知道，您送給大人們的皮裘可是搶手的很呢！”
謝燼一聽，哪裏還不知道話裏麵的意思，趕緊拍拍謝文，“去，把前些日子用火狐皮做的披風給二位公公拿來。”
“公公，這披風由數張整張的火狐皮縫製而成，通體火紅，正應了紅紅火火之意，今日，晚輩就送於二位。”
說著，謝文拿著兩張火紅的皮子披風走了進來。
“哎喲……將軍有心了，老朽就不客氣了。”
第二天一早，送走兩個宦官，謝燼也開始準備回京。
但是他要走的路和兩個宦官不一樣。
他要穿越草原從豐州過長城，進入關中。
畢竟，他要給姬時帶戰馬回去，走草原的話，可以大大的節省開銷，還能避免一些有心人的打探。
“謝雙，你去燕州接替謝殃，這趟讓他隨我回京。”
“還有謝文，你也隨行。”
一個月後，謝燼帶著謝文，謝殃等人再次回到了闊別多年的京城，望著遠方巍峨的城牆，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撲麵而來。
謝燼突然變的緊張起來，多年已過，自己是否能坦然麵對曾經的過往？
“大哥，我們走吧！”
謝文催促到，他第一次來京城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看哪裏都是好奇，而且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京城的美景。
在他們身後跟著的是大群的戰馬，這都是一年來，謝二等人的成果，足足五百匹，四肢強健，毛色均勻，都是上好的草原馬，在草原他們又雇傭了幾十個馬夫，替他們照料戰馬。
姬潤直接去了東宮，說晚一些再去馬市找他們。
謝燼則是把謝文等人帶到馬市，準備在那裏和姬時的人進行戰馬交接。
“好馬，真是好馬！”
剛到馬市，這一行人就成為了眾人矚目的存在。
一水水的草原馬，再配上眾人那風塵仆仆的樣子，還有手裏的兵器，讓馬市的人都知道，他們絕對不簡單。
“小兄弟，不知道這馬匹怎麽個賣法？”
一個老者看著戰馬柔順的鬃毛，眼中難掩喜愛。
“對不起，老先生，這些馬已經有買主了，您要是想買馬可以關注一下奉天商行，那裏會不定時的出售馬匹。”
“既然如此，打擾了。”
那老者一聽馬已經有主，就不再開口，畢竟能吃下五百匹馬的人，其能量可想而知。
“那邊的，你們幹什麽的？”
遠處，一隊兵丁走了過來，看樣子應該是負責維護馬市秩序。
尤其是這足足五百匹戰馬，不得不讓這群士兵緊張。
“北疆回來的，這是令牌！”
謝燼拿出自己四品都護的令牌，遞給那軍官。
那人看了半晌，點點頭，“小心些，最近京城中貴人很多。”
“多謝！”
謝燼朝那人點點頭讓人把馬牽到奉天商行。
奉天商行就在馬市，但是他所在的地方卻是馬市最繁華的那一段，謝燼要帶著人走出好遠。
隨著深入馬市，喧囂熱鬧的氣氛撲麵而來，行人絡繹不絕，有腰間佩玉手持折扇的公子，也有騎著毛驢穿著綢緞的婦人。
大周民風開放，並沒有那些女子足不出戶的窮講究。
靠近奉天商行，在大街上，更是可以看到來自各國的商賈，有高鼻梁藍眼睛的西邦也有穿著裘皮的山裏人，現在的長安城陡然成為了一個國際化的大都市。
但是，不管是本地人，還是外邦之人，他們個個衣著光鮮，容光煥發，相比之下謝燼幾人皮膚粗糙黝黑，衣甲雖然幹淨卻已經洗掉色，尤其是甲縫之中還有斑斑血跡，怪不得每個人路過他們身邊都要多看幾眼。
邊軍在大周的地位不高，或者說，朝廷在有意打壓軍人。
大周以武立國，以文治國，如今天下太平，自然要刀槍入庫，馬放南山。
“你們把馬送去，我去辦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