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野神入夢
那人的聲音雖然低，可破廟攏共就這麽大……勿說入品的王平和周泰，哪怕是捕快卻也清楚的聽到。
沒有猶豫，諸多捕快，手再度握住了刀兵。
洪元頓時抱拳：“諸位不要緊張。”
隨即看向蘇塵：“沒想到竟是蘇縣尊當麵，洪某卻是失禮了，還請縣尊，見諒。”
蘇塵目光看向拴在破廟之外的猛獁獸：“蘇某不過區區一個縣令罷了，想來入不得洪兄的眼。”
三十金一隻的猛獁獸有三隻，沒有一點實力，敢帶著九十金到處晃悠？
洪元麵容肅然：“蘇縣尊此言卻是不對了……縣尊堂堂縣令之身，為了些許災民，竟願花費五十載壽元，此事說起來，我們這些走南闖北之人，誰不敬佩？”
其他人也紛紛恭維：“整個碧雲州，我們商隊也算是行走過百之八十的區域，卻從未見到能如蘇縣尊這般當真能稱之為父母官的人，似蘇縣尊這般的人物，我等，早已經仰慕許久。”
蘇塵笑了笑，岔開話題：“說起來……諸位是商隊，卻不見貨物，莫非是販賣猛獁獸？”
洪元神色一愣，啞然失笑：“縣尊卻是誤會了，我們其實是商隊護衛，是前鋒，打探路途是否有變故，又是否有其他危險……若縣尊不信，不若在此地休息三日，三日後，我家商隊才會真正到來。”
周泰卻沒想那麽多，不解：“你們為何不走官道？官道並無妖魔鬼怪敢於靠近。”
洪元等人麵麵相覷。
許久，洪元才苦笑：“兄台卻是不知，現如今……我家主人屬商戶，若行官道，沿途剝削之下，一趟走下來，勿說辛苦錢，能保住本錢都殊為不易，如若不然，怎至於冒險行走這荒野小路。”
周泰恍然：“你們這是……走私？”
洪元等人的麵容變得不好看起來。
蘇塵打圓場：“洪兄見諒，周泰他一向直爽慣了，說話不經腦子，並非有意冒犯。”
“周兄既是縣尊麾下，想來定是如此，些許言語罷了，無妨。”洪元頓時又回應。
也算是，相談甚歡。
直至半夜，雙方互相留了些許人手分兩班守夜，緩緩睡去。
依靠著牆壁的蘇塵，看上去已經睡著，實則眼眸卻有些許縫隙打量著洪元等人。
他這人，不信巧合！
荒山野嶺的，偏偏就和他巧合的一起抵達了這破廟休息……商戶？
明日分開的時候，應該就會有答案了。
想到這裏，蘇塵緩緩睡去。
他不喜歡熬夜，有周泰守著，除非周泰死了，不然，他不會有危險。
一覺，卻並未睡到天明。
迷迷糊糊間蘇塵醒來。
四周，空無一人。
廟，還是之前的廟！
不同的是，蛛網叢生的破廟此時卻是金碧輝煌，之前那雕像所在的地方，沒有雕像，反而有著一個綻放著光華，看不清模樣的人影。
文氣運轉，這是他的，夢。
蘇塵打量四周：“有意思。”
果然，一旦離開縣城，出了官道……這大夏，遠比記憶中還要精彩。
看不清模樣的人大喝：“你可知罪！”
話音猶如天音，震人肺腑。
“罪自何來？”蘇塵也不驚慌，隻打量著那人影。
可不管怎麽看，就是看不清模樣，哪怕文氣加持也看不透。
太過恐怖？
不，在他看來，更應該是，那個人影，此時，本就沒有所謂的麵容。
人影話音縹緲：“見神不拜，死罪！”
蘇塵恍然：“所以，你就是破廟中的野神？”
而後露出些許好奇：“話說，香火之類的玩意，對你真有用？不應該啊，據我所知，香火這玩意，在我大夏中原，其實並無用處，有的，隻是一種心理安慰而已。”
大夏無數百姓何其之多，若百姓上香真能催生所謂野神……別的不說，天天被琳琅縣百姓祭拜的他，絕對不會沒有任何好處！
“大膽！”人影喝道。
“好好說話。”
頓了頓，蘇塵眼眸泛冷：“破山伐廟，於本縣，易如反掌！惹急了本縣，明日本縣就毀了你這破廟！讓你魂飛魄散！”
“無知豎子，被拘入本神神域還敢如此放肆！”人影話音如洪鍾。
蘇塵眼眸一寒：“這是本縣夢境，本縣想醒，轉眼之間，再廢話，本縣保證你的破廟見到不到明日初陽！若真能見到……嗬，本縣給你上一炷香又如何？”
他八品的修為和即將滿級的萬法如意，可不是擺設。
如果真跑不了……開玩笑，如果真無法奈何，不趕緊上香保平安，難不成找死？
打不過，認慫不丟人。
可事後……他可不是單純隻會文道，還會兵法！大軍以兵法加持，管他什麽神魔鬼怪，都得死！
人影卻是瞬間啞然。
察覺到其退縮，蘇塵來了興趣：“香火對你真有用？”
人影卻悄然散去。
天地不穩，蘇塵一個激靈瞬間醒來。
“常人之香無用。”
隱隱有虛無縹緲的話音響起。
洪元的聲音適時響起：“蘇縣尊，你醒了？”
起身看向廟外，不知何時，天已放明。
蘇塵笑道：“路途乏累，倒是睡得久了些。”
洪元招呼其他人起身：“蘇縣尊，我們還要為商隊打探前路，先行一步。”
離開前，洪元回頭抱拳：“如蘇縣尊這般的人，世間少有，洪某人頗為欽佩……他日縣尊若是有閑暇前往碧雲州，記得來尋洪某，若是洪某能辦之事，絕不推辭，哪怕涉及官員，洪某也能出些許力氣。”
不待蘇塵客氣，洪元一招手，其便帶著人徑直離開。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王平下意識低語：“看來他們的商隊不簡單，在碧雲州竟也有關係。”
大夏為州郡縣製，統轄玄鳳郡的，便是碧雲州。
周泰不可思議：“不對啊，他們不是說沒錢走官道才會走私嗎？真有那關係，好像不需要走私吧？”
蘇塵解釋：“走官道要交稅，繳納的稅收用作收買州牧手下的官員，得到的實質性好處會更多。”
目光卻靜靜打量著洪元的背影……他不太信洪元是商戶，更像是，因為他得了蟒袍，州牧手下某個高官暗中試探，嚐試能否拉攏之類的。
是他低估了蟒袍的影響？
還是，另有緣由？
很快，蘇塵招呼其他人走出破廟。
趕路？
蘇塵話音森寒：“毀了這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