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號吾的野心
“你……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麽?”那名大漢眼睛瞪得如同銅鈴般大小,驚恐地看著逐漸逼近他的蕭塵,皎白的月光灑在蕭塵的臉上,在此場景下,顯得有些白的嚇人。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動脈已經被切開,再不包紮處理的話,不出二十息,你便會感覺到寒冷,再過二十息,你就會意識模糊……再過十息,哈哈,那你就祈禱下輩子做個好人吧!”蕭塵並沒有急於包紮那名大漢的斷腿,而是看著他的眼睛,想從中看到些東西。
“那……那你快救我,我不搶你的驢車了……我懷裏有金子,救我……”大部分人在即將失去生命的時候,求生欲非常強烈。
“好,可以!”蕭塵這才蹲下來,用繩子紮緊那人的斷口,往外噴的血止住了,隻是還在慢慢的滲出來。
“你會不會殺我?”那名幸存的大漢有些天真的問道,蕭塵給他主動包紮讓他抱有一絲僥幸心理。
“你說呢?”蕭塵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認真的給這個已經嚇破膽的漢子包紮,以免話還沒問完就血盡而亡。
“求求你,放過我……”那名大漢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的屍體,對著蕭塵苦苦哀求道,同時一隻手不老實的悄悄摸向另一條腿。
“你老老實實我也許會讓你活,但是現在,是你自找的!”蕭塵動作比這名大漢快,搶先一步從大漢的靴子裏摸出一把匕首,在那名大漢收回手的瞬間一刀紮了下去,將那名大漢的手背穿透,釘在了路麵上。
“啊!”又一道慘叫聲響徹這夜空,驚起一片飛鳥。
“我現在的想法變了,我在想咋讓你死的慢一點,讓你死的太快,那就是我太仁慈了!”蕭塵玩味的看著那名大漢痛苦的表情,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不急不慢的說道,“我這兒還有一把,但是比較鋒利,劃破皮膚的時候你不會感覺到疼,也不會流血,當然這隻是暫時的。”
蕭塵表麵看似對現場的血汙滿不在乎,實際上他的內心早就翻江倒海了。
但這種煎熬讓蕭塵鬆了口氣,心中默念自己沒那麽變態,看到這些也會惡心,還算是正常人。
為了讓眼前這個大漢張嘴,蕭塵必須將惡心憋回去,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展示出比這名大漢更凶殘的一麵,才可能讓這些亡命之徒老老實實的交代。
“惡魔,你是惡魔……你究竟是誰?”那名大漢從蕭塵的眸子裏看到了戲謔,頓時更加恐懼了,甚至有些羨慕被一擊斃命的同夥。
“我就是你們家公子嘴裏的那個少年,沒想到吧?”蕭塵想著反正你們當我是殘忍的凶手,那我就給你們當一個合格的殘忍的凶手。
“如果你想死的快一些,那你告訴我,你家公子是誰?你家公子目的是什麽?你家公子為何與我過不去?”
“我……我不說!”那個大漢滿頭大汗,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疼痛造成的。
其實這些問題裏麵除了第二個比較重要之外,其他它兩個問題不是那麽的重要者,第一個問題蕭塵早就知道了答案。
但是這名大漢覺得隻要自己張嘴,哪怕最簡單的一加一這麽簡單的問題,都是丟麵子,所以他下意識選擇了拒絕回答。
但是很快他就後悔了,就一眨眼的時間。
“我說,我說……”臉頰上感受到還帶著寒意的匕首,那名大漢鬼哭狼嚎一般的大喊起來。
“我我……你剛問了啥?”那名大漢都已經哭了。
“嗯?玩我?”蕭塵冷哼一聲,手中的匕首一閃,手裏就隻剩半個腳掌,足以看到那匕首的鋒利。
“啊……啊,我的腳!”那名大漢抱著腳又開始滿地打滾。
蕭塵一臉懵逼的看著地上的那半截腿,幽幽的說道,“我削的是你的斷腿,那個腿還好著,當然我不介意再來一下。”
旁邊的羅小成開的目瞪口呆,仿佛不認識蕭塵一般,他瞅著惡魔一般的蕭塵,覺得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眼前的蕭塵,這跟那人畜無害的朱永芳有一拚,甚至朱永芳都可能自愧不如。
“老五,盡快問完走!”羅小成皺皺眉,他不喜虐殺動物,所以有些看不下眼,扭頭警戒著前方,語氣中略帶不快。。
“快了,快了!”蕭塵心裏歎了一口氣,髒活總得有人幹吧。
很快那名大漢一五一十的就交代了,他本來就不看好號吾對他的承諾,怎奈號吾有他的把柄在手。
在這檔口,與命相比,那些把柄算什麽。
除了已知的吳昊就是號吾這件事之外,蕭塵還知道了號吾的最終計劃。
那就是拉出大約八十多人的羌人隊伍,以及大約二十幾名沒有什麽家國情懷的窮凶極惡之徒,在厲河和祖河的交匯處,裏應外合控製這支押送隊伍,殺死不願降羌的人後,裹挾著大部隊鑽入漢陽郡,隴西郡,金城郡附近的大山裏,伺機穿越邊境,與建迷匯合,擰成一股,以謀大業。
至於殺蕭塵的原因很簡單,更多是赤果果的妒忌,覺得蕭塵日後必為人才,所以在槐裏那晚壞事之後起了殺心,後來搭上了若離之後就鑽進來了牛角尖,蕭塵不死,號吾心不安。
“嗯,你家公子這一點看的很準確,招惹我算你家公子倒黴!”對於這種解釋,蕭塵有些驕傲,也有些詫異,這個號吾莫不是偏執狂?
蕭塵還從這名大漢嘴裏得知,被伏擊這五個人並不是押送隊伍中的兵士,也不是那眾死囚,而是沿途被安置的其他羌人部落裏麵不服管轄的羌人或者是潛藏在大漢境內的一些細作。
由於邊疆豪強、將吏則視羌人為東漢王朝的賤民和奴仆,對他們肆意淩辱、欺壓和宰割,所以以號吾的身份想要拉攏一些對安置在內地郡縣對東漢朝廷不滿的死士還是很容易的。
由於這些年漢軍對不願降漢的建迷不斷圍剿,讓他們處境異常艱難,他們落山為寇,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遊走在隴西郡和塞外漫長的邊界線之間,士氣極為低落,就連本有反叛之心的大哥迷吾也都猶猶豫豫,不肯下定決心。
而遠在安定郡的號吾三哥東吾在這些年接連打擊下,甚至喪失了鬥誌,與部落共居於安定郡踏踏實實的當起來一方侯爺,就連建迷的來信都不看,直接將信使交給官府,以求自保。
所以建迷他們在等待一個時機,需要重振士氣;也需要一次鮮血的刺激,刺激被安置在金城郡猶豫不決的迷吾。
所以號吾決定大幹一場,不僅要救滇獨出去,還要在漢軍眼皮子底下拉出一支隊伍,證明自己,也為那些搖擺的羌人看看,他們羌人也可以。
號吾有著自己的野心,他不想當一輩子的流匪,也不想當一輩子的籠中雀。
……
蕭塵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後,丟給了那名大漢小半包錢,然後讓他爬著離開了。
斷腿之人,很難在這個時代活下去,更別說沒有經過專業救治。
蕭塵和羅小成知道這名大漢凶多吉少,但是送給他的那些錢、食物也是真心的,畢竟在蕭塵的眼裏,受苦的百姓背後都是貪得無厭的地方豪強,他們才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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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深夜的寧靜,一路暢通無阻,果然和那名大漢所說相符,這一路再沒有暗哨。
一陣駿馬的嘶鳴打破了押送營地裏的狂歡。
一個信差勒住韁繩,停在大營門口,對著哨兵說了什麽,夜色中那深色官服上的血跡倒不怎麽明顯。
問了幾句後,那名信差並沒有入營,而是抬頭往營地裏看了一眼後,順著哨兵手指方向縱馬走了。
哨兵手指的那個方向正好是顯親侯侯府。
在人群中心不在焉吃著肉的號吾看到營門口的信差之後,他的身子一顫,心髒驟然一縮,身上的毛發都豎了起來,想隱瞞的終究還是瞞不住了。
“媽的,真靠不住!”五個身手不錯的人,手持漢軍製式裝備守著唯一一條道路,還沒守住,居然放了信差進來,這讓號吾惱火不已,但是眼下情況緊急,不是發火的時候,而是必須做出決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