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捕快
西門喬冷笑道:“妖言惑語,天子腳下公然殺人,把你們老板叫出來,依法嚴懲。”
錢明月故作花容失色,“嘿喲,女捕頭,您要為民女做主啊,您真不知道,前些日子那些個人,個個提刀帶劍。
你看看我們天虹苑的姑娘,個個手無縛雞之力,倘若不是我家老板,恰好會兩下三腳貓功夫,姑娘們早就被害了。
爭執過程中難免會受傷的嘛,誰知道城邊小道館裏那倆道士這麽不經打?現在還要找女人來幫忙?”
陳瀟差點笑出豬叫,看慈眉善目的老道,一臉吃癟的樣子,顯然是上次派人送去的二十兩銀子,沒讓對方滿意,怪不得又來找麻煩。
西門喬臉色難看,按大離律法,錢明月維護自家姑娘利益,殺了兩個提刀帶劍找麻煩的人,屬於自衛,完全合法。
倘若錢明月揪住話頭,讓她給來找麻煩的人治罪,她還真不知怎麽處理的好,畢竟受害者是城邊道門。
老道士冷冷的結過話頭,“殺人就是殺人,何必找百般借口?
何況本就是你天虹苑心術不正,肆意辱我道門,讓姑娘們偽裝我道門中人,我們來找你們說理有何不可?”
陳瀟一直在打量西門喬,忽然發現老道士絕非善茬。
別看他表麵慈眉善目,實際眼底閃過的貪婪和陰狠,很快就被陳瀟捕捉到了。
陳瀟微微皺了皺眉,正要開口時,錢明月笑嘻嘻道:“那你要怎麽辦吧?想和上次那群人一樣,以多欺少,仗著會功夫欺負我們天虹苑的女子?
你來呀,來嘛!看看是你的劍厲害,還是天虹苑姑娘們的夾道厲害。”
不害臊的話,被她肆無忌憚的說出口,老道士老臉一紅,年齡一大把了,愣是沒想出回懟的詞。
最後,他將目光落在陳瀟身上,冷聲道:“你該不會就是天虹苑的老板?那日的事,小弟子們都已和老夫匯報過了。你縱容手下殺害老夫的師弟,不給一個說法?”
陳瀟翻了個白眼,掐頭去尾,怎麽不把你那小徒弟要殺我的事說一說?
錢明月顯然是要護陳瀟,抿嘴笑道:“他隻是天鴻苑的客人,你這老匹夫,眼睛瞎了是不是?客人都分辨不出來?”
陳瀟笑笑,擺手打斷她,起身拱手道:“不錯,在下陳大天,確實是天虹苑的老板,見過二位。”
姓陳?
西門喬震了震,上下打量陳瀟,臉色變了又變。
看陳瀟氣宇軒昂,氣勢脫俗,又姓陳……難道是皇親國戚?
看她五顏六色的臉?陳瀟忽然笑了,女捕頭,很有意思,還會變臉。
要知道天子腳下,是有很多世家公子、皇親國戚的,身為捕頭的西門喬,吃的公家飯,也怕惹上不得了的人。
而且此次被老道士拉來,純粹是因為這老頭找她很多次了,讓她利用職權將天虹院給抄了,還他道門一個公道。
若非看在老道士二十幾年前救過她父親的命,她斷然不會過來。
而且天虹苑出手,屬於自衛,於情於理,非常合法。
清咳一聲,西門喬不準備在追究殺人一事,輕歎一口氣,問道:“你們用別人衣服做青樓製服的損主意是誰出的?”
天虹苑上上下下的姑娘們,目光都落在陳瀟身上,西門喬的眼神也跟了過來,抽抽嘴角。
她實在不知道陳瀟是哪個顯貴家的公子,粉拳輕放紅唇上,咳了兩聲,清冷的聲音緩緩而出。
“隻要天虹苑把姑娘們的服飾換掉,以後不準亂穿衙門服飾,本捕頭可以不予追究。”
滿朝文武夫人家的服飾她不管,畢竟大臣們都睜隻眼閉隻眼,她管那麽多作甚?
哎!陳飛蛾的聲音悠悠傳來。
“那哪行啊?穿什麽是姑娘們的自由!何況捕快的衣裳又不是你們專屬的,準確而言我們姑娘穿的也不是捕快行頭,不信你自己看看,捕快的內襯是朱紅色的,我們是大紅色的。”
說著,拉過一個姑娘指指點點。
“你不要太過分。”西門喬勃然大怒。
錢明月的聲音變得冰冷,“誰過分了?你們拿著雞毛當令箭,連滿朝文武都沒說我們天虹苑穿了他們夫人的服飾,你卻來這沒事找事,是誰過分?當我天虹苑好欺負不成?”
看著幾女人針鋒相對,陳瀟一陣頭大。
西門喬一張俏容變了又變,她好歹也是大捕頭,統領一方衙門數千捕快,竟在這種地方和這種女人耍嘴皮!瘋了?她是瘋了?
西門喬憤怒轉身,看著搔首弄姿的妹子們,感覺自己的自尊被她們全然踩在腳底下,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們過分了。”
“過分?”錢明月嫣然媚笑,“哪有,昨兒個剛招來幾個新姑娘,我還打算再定做幾套衙門服裝呢!
前幾天,你的頂頭上司,也來光顧了,滿意的不得了呢,還說可以提供給我們苑正版捕快服!”
“你……”西門喬緊捏粉拳,一口銀牙咬的咯咯作響。
這才是問題所在!堂堂朝廷命官,竟對此等齷齪之事放任不管,悲哉,悲哉,大離不亡,天理難容!
最後,她憤然離去,走到門口時,停步,轉頭看了陳瀟一眼,眸中略有深意。
陳瀟回以一笑,忽然開口,“西門捕頭……”
“有何賜教?”西門喬冷聲道。
“你的請求,本老板答應了,可以立馬撤銷捕快的服飾。”
西門喬詫異,似有狐疑。
陳瀟起身朝她走去,距離一米處停下,“本老板信奉冤家宜解不宜結!”
說著,伸出手,以示友好。
西門喬並未回以回握,總覺得對方怪怪的。
“你不信我?”陳瀟不惱,將手收回,“這樣吧,以後你夜夜前來,倘若天虹苑內還有人穿你們衙門的服飾,我一定和姑娘賠罪。”
西門喬的披風無風自動,額前幾縷碎發亦是輕輕搖擺。
這下她越發好奇了,不懂陳瀟為何要答應她這個。
其實天虹苑穿什麽衣服,她還真管不著,也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