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柳太輝微服私訪記一
“灌江乃是我大夏糧倉，臣恐救災不力，導致天下動**，而且灌江府此刻還有秦國餘孽未除啊。”
聞言，柳白毅一揮袖，朗聲道：“那好啊，諸位一片愛國之心，朕已經感受到了，既然如此，那從百官之中籌集資金吧。”
“如今天降災難，國庫又拿不出銀子，咱們隻能同心協力共渡難關了。”
“朕先前已經出過一萬兩銀子，明日上朝，看看朕的臣子們能拿出多少錢來。”
幾人頓時傻眼了，這怎麽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李一亮輕咳一聲，“陛下，不如先派發十萬兩銀子送至灌江，籌款之事可以慢慢來呀。”
“不急，再等等。”
“這……”
幾人嘩然，這是要將百姓的性命置於腦後啊。
以前陛下可不是這樣的，如果遇到這種事，恐怕早就撥款救災了。
可如今怎麽給人一種不急不躁的感覺？
“陛下，不能再等了，這種大事怎麽能拖呢，還請陛下早日定奪。”
“是啊，還請陛下早日定奪。”
其餘幾人也紛紛附和起來。
看著齊心協力的幾個臣子，柳白毅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行了，朕知道了。”
“都下去吧，難道天下除了灌江水患，就沒有別的事情了嗎？”
“諸位，該幹什麽去吧。”
柳白毅開始攆人了。
眾人無奈之下也隻能紛紛退去。
……
另一邊，柳太輝下車後緩步前行，一雙眼睛四下打量。
他還是第一次出宮，因此對這京城周圍的情況十分陌生。
邊走邊看，很快柳太輝便感到有些失望。
因為這周邊的環境實在不怎麽好，路麵更是崎嶇不平，甚至有許多小坑，再加上下過雨的緣故，現在泥濘不堪。
沒走幾步，柳太輝便能聞到一股怪味，這些味道是由數種味道混合而成的。
有臭味兒。
有腥味兒。
唯獨沒有香味。
在這樣的環境裏，哪怕是有一絲香味混雜在空氣中也會顯得十分怪異。
周邊的房子也完全不像桃花縣的那樣，是用磚石壘起來的房屋，而是用泥土築成，根本不能與桃花縣的房屋相媲美，說是一個天一個地都不過分。
仔細看不難發現，這京城房屋的牆體都是凹凸不平，沒有絲毫的美感可言。
有的牆體甚至還能看到從中突出的一截木材。
不過門板倒是用木材製成的，隻不過木料的品質十分地差，看上去著實不怎麽樣。
而且劣質的木料經過風吹雨打之後已經開始開裂，門上還有一層厚厚的包漿，看上去奇醜無比。
放眼望去，街上的行人也是無精打采地，配合著這髒亂差的環境，倒是有幾分行屍走肉的意味。
柳太輝站在原地微微發愣，眼中滿是詫異之色。
這和宮裏的師傅給他描繪的場景不一樣啊。
宮裏的師傅說，百姓未經聖人開導不事教化，所以教養格外的差，並以此告誡柳太輝要多讀書。
可眼前這幅場景竟然比想象中的更加殘酷。
自己現如今可是站在京城之內，天子腳下，為何這裏與桃花縣差得如此之多？
不對，直接不對！
桃花縣的百姓看的那些書也並非聖人之書，隻是最低等的白話文而已，可為何他們的街道整潔無比，房屋如此漂亮呢？
百姓又為何看起來十分有精神有朝氣？
就在柳太輝懷疑人生時，在前者看不到的角落，突然出現數名帶刀護衛，正是方遲耿派來保護柳太輝的。
柳太輝皺著眉頭往前走，小心翼翼地看著腳下的路麵，以免他的鞋子沾上髒東西。
聽到身後有聲音，柳太輝回頭一看，才發現是方遲耿，於是便問道：“方公公，這裏是何處？”
“回殿下，這處乃是京城的北城門。”
“既然已經來到了京城的範圍，為何這裏如此的髒亂啊，甚至連桃花縣都不如。”
方遲耿笑了笑，“殿下，您有所不知。”
“這外城那是最近兩年新起的，內城門口的這部分也是後來擴進來的，此處近兩年匯集了全國各地的眾多百姓，而這些人中大多數都是難民，因此環境是有一些髒亂差。”
“您往裏邊走走，再走走，就好了。”
柳太輝搖搖頭，朝著外城的方向看去，“不，本宮去外城看看。”
方遲耿頓時感到頭疼無比，連忙用眼神暗示周邊的護衛跟上柳太輝。
哎，陛下不省心，這小祖宗也不讓人省心。
外城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而且髒了吧唧的，有什麽好看的。
柳太輝身著一身錦緞，就這麽走過去，跟跳進泥坑有什麽區別。
“殿下，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吧，別讓陛下等著急了。”
方遲耿再三勸道。
柳太輝眉頭一皺，沒有理會聒噪的方遲耿，抬腳朝著外城走去。
見狀，方遲耿十分無奈，但也隻能招呼護衛趕緊跟上。
到了外城，柳太輝發現與內城門口毫無差別。
或許是由於沒有官兵把守的緣故，百姓的數量比內城多了不少。
此時有不少孩子在外邊玩耍，賣菜的洗衣的都在街邊，因此空氣中的異味變得更重了。
跟在柳太輝身後的方遲耿此時眉頭緊皺，想抬起手捂住口鼻。
這氣味實在是難聞，以至於他被嗆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不過他見柳太輝沒有動作，便強忍著惡心跟在後者身後繼續往前走。
當太輝行至半路時，一戶人家突然推開門潑了一大盆髒水到街上。
而且那盆髒水中明顯混雜著其他的東西，僅僅是聞了一下，便讓人產生嘔吐的衝動。
即便柳太輝反應迅速躲了一下，但還是被髒水潑濺到鞋子上。
柳太輝皺著眉頭，低頭看了看鞋子，又看了看地麵的髒水，忍不住幹嘔起來。
那灘髒水裏除了有幾根爛菜葉子之外，還有魚頭魚鱗以及各種內髒。
那股腥臭的味道直衝腦門兒，柳太輝麵色變得難看至極。
方遲耿也被熏得夠嗆，但還是強忍著惡心上前一步，指著潑水婦人大罵起來。
“你這賤民，竟然當街潑灑髒水，還弄髒了我家少爺的鞋子，該當何罪！”
錚！
齊刷刷地拔劍聲響起，跟隨著柳太輝的眾多護衛此時紛紛盯著那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