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外出

李昭自然不知道這主仆二人的私密言語,不過他也意識到,先前自己的舉動,可能會對紫鵑造成不小的困擾。

就算是前世那相對開放的時代,這對著還不那麽相熟的異性的腳又搓又揉,也是不適宜的,不被賞一巴掌那都是有什麽內幕交易,何況是在這男女授受不親的時代。

不過,他也很快回過味來,雖然說在當時那個環境下,紫鵑就算想反抗,也很難反抗他,但她當時的確是稍微掙紮一下就沒有動靜了,這卻不由得讓他猜想,是不是她也……

按理來說應該是這樣,要不然怎麽解釋她那樣逆來順受,畢竟紫鵑的性情在李昭印象中可是有點小潑辣的。

當然,就算真有意思,應該也隻是稍有些好感。

畢竟李昭先前幫過她,然後又剛剛聽到那樣的“隱秘”,她對李昭估計又有感激、又有讚許、又有同情。

這種情況下,她說不定有些母性泛濫,對於李昭自然就寬宏了許多,再加上李昭當時確實沒有表露什麽雜念,也就當他是一片誠心、心切幫她,所以才逾越了那些禮節。

如果沒有這些前提在,在當時紫鵑恐怕便直接反抗了。

當然,這是一個好的信號,對李昭來說。

“唔,不成,我現在還什麽都沒有,就開始想女人,給林妹妹那裏做些鋪墊沒問題,這種孟浪之舉,往後卻最好少做了。”

要做,也得已經確定了關係再做,不然這次沒事情,誰能保證下次就不出問題。

心裏暗暗地警醒著自己,不要才順利一會兒就直接飄了,路還很長呢,以後行事該當謹慎和注意分寸些,萬不可輕易被美色所迷啊。

接下來便是一日無話,直到兩日後,李昭又被賈璉叫去,然後再在書房見到了林如海,卻才知道原來是衙門裏,關於那畫舫上的案子調查結果出來了。

那個畫舫上的刺客,最終卻是被發現死在東郊的一處民居裏。

原本是因為靠著李昭的那副肖像,接到了鄰居的舉報,故而衙門裏的捕快前來查探,卻沒想到來的時候已經隻找到屍體了。

這其實也沒有出乎李昭他們的意料,很顯然,這刺客已經是被他背後的人放棄了,這一條性命,也結束了這一邊的線索。

不過有些事情,不一定就需要查到分分明明,才能夠確定下來。

至少他們之前就確定了,此事那背後鹽商,像是江春等人肯定是少不了的。

而這,表麵上看著像是那個刺客自殺,但實際上顯然是被逼著自殺,也就是他們那邊為了掐斷這邊的線索,也是對於林如海的警告。

跟之前江春大張旗鼓跑到他府上來的警告,如出一轍,自然也是令林如海臉色更加深沉。

至於那花魁詩琴姑娘的命案,卻是也隨著那刺客的屍體被找到,而有了答案,因為在屍體邊上還有一封遺書,而且經過比對正是那刺客自己的筆跡。

內容卻是提及了那花魁之死,說到他們原本定有私情,甚至他還約定要為她贖身,但他家中突然遭難,自然沒錢再幫她贖身,甚至往後去看她都很難了。

那刺客原本以為這花魁會為自己守身,等他重新籌錢,沒想到她隔天就與那些鹽商公子眉來眼去。

於是他怒從膽邊生,在上船之後去找了那詩琴當麵對質,被他羞辱後一怒殺人。

至於為何去叫詩琴的人沒有發現異常,是因為看到那裏麵的身影似乎在動,以為是詩琴還活著。

但其實這卻是刺客將詩琴衣服掛在屏風上,又把窗子大開讓風吹進來,吹動那屏風上的衣服,便看起來依稀像是有人在屏風後邊動一樣。

雖然這裏說自己內心有愧所以才留信自曝有些牽強,但他前麵的那些話,倒不是他無中生有。

經過了那畫舫的鴇母等人的證明,這舉人刺客的確曾經是他們畫舫的常客,後來一段時間沒來了,所以等再過來他們差點還沒認出來。

而關於刺客為何要行刺賈璉,以及為何要自殺,卻也一並有了結果。

行刺賈璉隻是因情人之事而遷怒在賈璉這個“新客”身上,最後自殺卻是覺得走投無路,又害怕牢獄之災,便自我了斷來個痛快的。

這案子便這樣告一段落,結果雖然看上去都能解釋得通,但越是如此巧合反倒越讓人懷疑。

這個結果根本就是典型的和稀泥,讓一個死人背了所有的鍋,也埋葬了所有的秘密,這自然不能讓人滿意。

但林如海這邊卻也暫時沒法說什麽,想要發作也得要證據,但他根本沒有什麽證據,那就隻能讓人牽著鼻子走了。

李昭都注意到他今日的神情也似乎更暗淡了許多,顯然是思索不到破局之法,讓他有些頭疼,又有些無奈,似乎要就此認了。

一場大病影響太多了,雖然他現在身體痊愈了,但是他的官威隨著這場病、還有即將被人接替的原因,已是一落千丈,無法挽回。

這也是為何那江春敢於來直接蹬鼻子上臉的原因,甚至林如海很懷疑,這刺客的死,同樣也算是一次警告。

他或許已經猜到了,自己來揚州還有些其他目的,所以才用這種方式直接把他嚇走,免得他還要臨走一搏。

畢竟這麽多年,該查到的一些東西他也查到了,隻是缺少一些關鍵性的人證物證罷了。

若是林如海真一心想在離開之前做點什麽,他也必然會頭疼,到時候場麵就不好收拾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不要逼得我魚死網破,我有這個能力”。

這些林如海卻也不會跟李昭他們說,所以李昭雖然看著他情緒不好,卻自以為是他為沒能夠立功然後增加自己入京的籌碼而遺憾。

而回過頭,離開了書房後,李昭終於是到手了賈璉的第一筆賞賜。

很實在,就是銀子。

十兩銀子,這雖然才是賈府大奶奶李紈一個月的例錢,但對於一個賣身為奴的小廝來說,吃穿用度都在賈府,而最大的收入其實是平常爺們兒、奶奶的賞賜,又或者幫忙辦事之後別人給的打點。

這樣加起來能有五兩銀子已是會辦事的人兒了,所以這個賞賜絕不算少了,賈璉在這上麵還是很大方的。

當然他這個大方並非無由,就不說李昭先前救了他的性命,還因為林如海給了他更多銀子花銷。

偏生這幾日又出不去,也就無處可花,那幹脆對李昭大方點,來收買人心了。

不過在那縣衙傳來案情結果之後,林如海便又放寬了對賈璉的限製。

所以賈璉這時候想出去就可以再出去了,原本他還因那花魁的死狀心有餘悸,但本來心就不堅定,也著實是憋壞了,上次李昭甚至看到他差點又沒忍住去調戲另一個林府的姨太太了。

然後又有李昭有心的攛掇,一方麵是擔心他真管不住小頭做出不智之事,另一方麵當然是為了自己。

成天憋在府裏麵,又沒得簽到,也沒法跟林妹妹什麽的接觸,而且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受寵程度,一些活兒都有其他人搶著幫忙去做,也沒有什麽好的玩樂,這種無趣的日子對他來講是再難熬不過的了。

賈璉之所以在這時候給李昭賞銀,也是因要拉著他一起出去,讓他也有些錢好買些東西。

這次他也是學乖了,沒有再跑去湖邊看畫舫,而是直奔當地花樓,點幾個小菜,喝兩口小酒,再聽著小曲兒,輕鬆快活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