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兩個大孝子
周聰走了!
喝得有點飄。
走起路來也微微有些晃。
李牧的計策雖然狠毒,卻最貼合實際。
最重要的,這個計策不犯法。
鬧到錦衣衛那,牟斌也不能給他治罪。
鬧到皇帝那,皇帝都不會多說什麽。
簡單說就是:連裁判都是我的人,你趙成乾拿什麽和我鬥?
牟斌吃過早飯,帶著唐伯虎和徐經去了拱衛司,據說有公務讓二人幫忙。
朱厚照躺在暖棚的搖椅上,愜意地抿著茶。
但很快,朱厚照不淡定了,他發現這個暖棚一張窗戶紙沒用,用的全都是琉璃。
“老劉啊,找李向東要暖棚的圖紙,在我府上也建一個這樣的暖棚。”
朱厚照說完,還有些不放心,“對了,在咱們家的後花園,給我娘也建一個,按照李家村綠菜大棚的規模搞,讓我娘在冬天也能養養花種種草。我爹是個怕老婆的軟蛋,搞定我娘就搞定了一切。”
“是,少爺!”
朱厚照的話,劉瑾選擇性地聽了前半部分,後半部分直接無視了。
“你這麽說我老丈人,真的好嗎?”李牧晃動了幾下搖椅,瞥了一眼朱厚照。
“老李啊,這我就要好好地批評批評你這個小同誌了。”
朱厚照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我當兒子的都不介意,你當女婿的有意見?”
李牧抿抿嘴,意味深沉,“確實,我老丈人就是個妻管嚴,慫包!”
“話說你爹也不咋地。”朱厚照或許是太熱了,解開了玉帶,敞開衣襟,“拋妻棄子你能忍?我要是你我就帶著全部家當投叛軍,不把親爹打服就他娘的不是個帶把兒的。”
“滾槽。”李牧狠狠瞪了朱厚照一眼,“我的所有家當都是留給英明睿智的太子殿下的!”
“好吧,你贏了!”
“你爹生了一個好兒子!”
朱厚照聳聳肩:這廝,給得真他媽多!
很快,朱秀榮也走了進來。
蓮兒去了李東陽的別苑,拿到了第二關的題目。
“相公,那人對不出來對子,又惡心我了。”
朱秀榮坐在李牧的腿上,晃動著李牧的胳膊,“你幫我打回去好不好?”
咳咳咳!
朱厚照一臉嫌棄,“這還有個未婚的呢,注意點影響。”
“哥。”朱秀榮一本正經地看著朱厚照,眼裏還帶著一抹嫌棄,“我和相公都快有崽崽了,你還未婚,不自己找找原因?”
“……”朱厚照一捂胸口,頓時就感覺生無可戀了。
“老朱,你妹說得對。”
李牧提醒道,“你們家也算是家大業大了,你自己不爭氣無所謂。可我看老丈人好像就一個媳婦,萬一我丈母娘的肚子爭氣……你懂得!”
嘶!
朱厚照倒吸了一口涼氣,“妹夫,你說得好他麽有道理!”
猛然站起身,朱厚照係好了玉帶,“老劉,準備馬車咱們回家去找我爹,告訴他我要成親!”
看著朱厚照狼狽離開,李牧哈哈大笑,一陣鄙夷。
男人有時候就是這麽直白,一個人怎麽**不羈都可以,但有人分家產不行!
李牧打開信紙,看了看裏麵的字跡,十分秀氣,折得整整齊齊,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
再看看裏麵的要求,確實有點難:樂府詞采桑子,還特麽要填怨詞?
確實有點難,李牧感覺自己有點難以招架,正準備棄掉,讓人去找唐伯虎的時候,卻發現了第二個條件:悼念亡妻的那種,不許用思念相關的詞語,寫出思念欲絕的詞。
李牧笑了,笑得花枝招展:
這不就容易多了?
明清兩代,怨詞第一人肯定是納蘭性德啊。
悼念亡妻?納蘭性德專業最對口!
“媳婦,研磨!”
李牧提筆就抄了一首詞,
“誰翻樂府淒涼曲?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瘦盡燈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縈懷抱?醒也無聊,醉也無聊,夢也何曾到謝橋。”
李牧故意寫得很慢,故意的還醞釀了一下情緒,演的朱秀榮甚至以為李牧曾經有個亡妻。
啵!
朱秀榮抱住李牧,對著他的臉,狠狠親了一口。
眼睛裏全都是小星星,恨不得立刻就和李牧交融在一起。
興奮得抖幹墨汁,朱秀榮帶著蓮兒,大搖大擺地去了李東陽府的別院。
內閣,政務房。
李東陽很不爽。
額頭上青煙亂竄,咬牙切齒地切齒地就想殺人。
原本,他給李秀盈尋了一門親。
已故江南名儒、南京太仆寺丞文林的幼子文徵明。
文徵明,字征明,詩、文、書、畫無一不精,人稱“四絕”,其與沈周共創“吳派”。
在畫史上與沈周、唐寅、仇英合稱“明四家”。
在文學上,與祝允明、唐寅、徐禎卿並稱“吳中四才子”。
但是呢,不知道哪個小機靈鬼在李秀盈耳邊嚼舌根。
說文徵明長得奇醜無比,還經常出入青樓。
還列舉了很多很多的證據,所以李秀盈就擺下文三關,論才擇婿。
把一切都交給老天爺,說什麽也不嫁給文徵明。
她始終相信,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能在文學上打敗文徵明的人很多。
她更相信,她的意中人一定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出現,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色雲彩,過來娶她。
李東陽當年曾經和文林說過這件事,文林也表示同意。
在古代,最忌諱的事情就是失信於人。
尤其是文林剛過世,李東陽就悔婚,肯定被人戳脊梁骨,一輩子英明也就毀了。
現在,文徵明正在趕來京城的路上,準備參加弘治十三年的科考。
李東陽在書信中答應文徵明,隻要在會試上取得名次,就可以完婚。
可偏偏,傻孫女油鹽不進,非要搞個文三關。
“老李,怎麽唉聲歎氣的?”謝遷一臉不解。
“不會是你孫女的事情吧?現在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的。”劉健也湊了過來,“很多大才子,都想攀附你們家這棵大樹呢。”
李東陽拿出一張紙條,攤開擺在桌子上,“第一關,有人把對子對出來了,還來了一手反打!”
謝遷和劉健看了過去,瞳孔猛然收縮,隨即臉上湧現驚喜:對的工整,對的妙啊。
可再看向李牧出的對聯,倆人全都懵逼了:誰特麽出的對子?出門也不怕被人敲悶棍、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