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順天府 泄水的最佳方案就是走渾河河道。
渾河，在古代稱之為治水，也就是現在的永定河。
東鄰潮白河、北運河，西接黃河流域，南界大清河，北為內陸河；
水係呈樹枝狀，全程近千裏，橫跨整個順天府，最終經過天津衛北塘注入渤海。
在明朝的時候，渾河的含沙量較小，近乎沒發生過決口和洪災。
一直到了野豬皮當政之後，也不知道是老天爺嘲諷他還是給他增加統治難度，渾河突然改道泥沙含量變大了不說，平均每四年就發生一次洪災。
再加上，野豬皮當權的時候，壓根不管百姓死活，也不懂得治理河道，這讓渾河變成了海河水係中洪災最厲害的一條河。
“可惜啊。”
“聖人之學，都被這些個權貴喂狗了。”
“老夫找過西山侯，想要從清涼山泄水，可他把老夫給拒絕了。”
徐貫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以京西不毛之地，換整個順天府百姓安寧，他就是不同意。”
“這個正常，人都有私心的。不是所有人，都像先生這樣無私。”李牧笑了，“但是呢，也不是沒有辦法。”
“哦？”徐貫一臉嚴肅的看著李牧，“賢侄，你有辦法說服西山侯？”
“徐伯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不毛之地也是地。”
“小侄讓朝廷從京西泄洪，但毀掉的莊子，朝廷要給我重新建好，怎麽樣？”
“……”徐貫一愣，“你的莊子？什麽意思？”
“也巧了，小侄把清涼山買下來了。”
“那你真願意從京西泄洪？”
“利國利民的事情，為什麽不做？”
李牧說完，徐貫和塗宏誌雙雙起身。
站在李牧對麵，對著他深深一作揖，“老夫代順天府百姓，謝賢侄泄洪之恩！”
李牧急忙扶住徐貫和塗宏誌的胳膊，“徐伯伯、塗叔叔，用一莊之地，換取整個順天府百姓安定，值得！”
“賢侄大義，老夫慚愧啊。”
重新坐好，徐貫抿了一口茶，“還有一個問題，大災之後必有大疫。賢侄，可有比朝廷裏麵防疫更好的辦法嗎？”
一個時辰之後，徐貫和塗宏誌離開了定遠侯府。
李牧親自送二人上了馬車，目送他們離開。
大雨，依舊下個不停。
坐在馬車裏，徐貫還一直沉浸在深思之中。
曆朝曆代已經總結了很多防洪、防旱、防疫的辦法。
但李牧和他說的，更加嚴謹，更加條理分明。
甚至是，很多方法都是沒聽說過的，仔細思量，徐貫發現可行，越琢磨越覺得李牧就是個奇才。
尤其是關於防疫的辦法，簡直就是教科書級別的解決辦法，完全可以銘記史冊。
進了皇城，來到了政事房。
發現兵部尚書馬文升、民部尚書佀鍾，一臉愁容。
在書案旁，還有很多散落的草紙。
徐貫撿起來幾張紙，掃了一眼之後，笑了。
“老大人，你還笑的出來？”
“順天府洪災，順德府即將發生地龍翻身。陛下讓我二人擬定一個救災防疫的章程。”
“可曆朝曆代，救災防疫翻來覆去就是那些固定的辦法。”
佀鍾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老大人，你有治水的經驗，能否指點一二？”
“這事兒，說簡單也很簡單。”
徐貫說的一臉輕鬆，“我今日巡視京城，遇到了一位高人，正巧得了應對之策。”
馬文升和佀鍾立刻變得嚴肅起來，讓人泡了一壺碧潭飄雪。
徐貫輕輕抿了一口，“還是沒大紅袍好喝啊。”
佀鍾的心都在滴血，“老大人，我也隻搶到了二兩，現在已經漲到二百兩一罐了。奸商，心忒黑了。”
“我說，你們記錄一下。”
徐貫放下茶碗，把他和李牧的對話說了一番。
好人不能他一個人全做了，故意留了一部分，讓塗宏誌做了詳細的補充。
砰！
佀鍾和馬文升聽完，狠狠一拍桌子。
“妙啊，妙啊。”
“想不到我大明還有如此能人。”
“老大人，抽空一定要幫我引薦引薦。”
“好說好說。”
徐貫站起身，“你們先忙，整理完讓宏誌幫你們看看，明日是大朝會，大夥一起商量商量吧。”
“謝老大人！”
佀鍾和馬文升對著徐貫行了師生禮。
然後二人送徐貫出門，相互對望一眼：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
送走了徐貫，李牧長出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完美，李家村算是洗白了一半。
等京西泄洪之後，朝廷免費重建，所有的產業都搬到清涼山腳下。
如果條件允許，在換上水力機械，想想就特麽帶勁兒！
還有齊世美，你給小爺等著，等小爺搬完家，讓你哭都找不到調！
“相公，你在笑什麽？”
聽到朱秀榮的話，李牧頓時語塞。
思量了一下，看向天空，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
“洪澇嚴重，我之前和徐原一徐先生提議，從清涼山泄洪了。”
“啊？”
朱秀榮當時就懵了，緩了好久才開口，“相公，就算是那裏種不出來莊稼，也不能這麽禍害啊。”
“和千千萬萬的苦難百姓相比，清涼山又算什麽呢？”
“相公！”
朱秀榮眼睛一紅，撲在李牧的懷裏。
在心裏更是默默的發誓，要把李牧這些年所有的功績全都記在小本本上麵，然後去父皇、母後那裏，為相公邀功。
“怎麽了？還哭了呢？”
“就是，就是覺得相公大義，要是滿朝文武有相公一分的覺悟，何愁咱們大明不強？”
“朝堂的事情和咱們沒關係。”
李牧將朱秀榮攔腰抱起，嘴角露出一抹壞笑，“我聽說，下雨天和造娃更配呢。”
“哎呀。”
“大白天的……”
朱秀榮一聲嬌呼，臉瞬間紅透了半邊天。
可李牧不管那麽多，已經抱著朱秀榮進了臥房。
蓮兒很識相的，為他們關好了房門。
靜靜的坐在門口，隨時等候差遣。
不多時，裏麵就傳來李牧的聲音，“蓮兒，準備一杯熱水，一杯涼水……”
屋外，雨還在下。
屋裏，揮汗如雨。
不管屋裏還是屋外，似乎都不想那麽快的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