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戰前夕
十月十五日，劉良佐的四萬大軍出現在了蘇州的城外。
才半個月就集結好了軍隊，這個速度比吳長慶預計的要快上一些。
目前清廷正處於一個上升時期，辦事效率非常高。不像大明處於一個政權的晚期，機構臃腫腐朽，效率低下。
這是一個政權興衰敗亡所必經的曆程，清廷到了後期，辦事效率也會和現在的大明一樣。
劉良佐來到蘇州後並沒有立即攻城，而是先建造大營駐紮，並且向蘇州城派遣了使者勸降。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是古往今來戰場上的慣例。
但是，吳長慶不理會這一套。他為了向手下傳達自己抵抗的決心，壓根就不給敵軍使者進城廢話的機會，直接下令開槍。
在城下等待開城門的使者頓時嚇了個屁滾尿流，連忙逃竄。
他的運氣稍好一些逃掉了，但是幾個隨從卻是死了一大半。
“哈哈哈。”
他們狼狽逃竄的模樣頗為滑稽，城頭上的義軍見狀紛紛大笑。
“寧做死人，不做活狗，死戰到底，絕不投降。”
吳長慶大喊一句，緊接著劉漢三等人跟著呐喊這個口號。
“寧做死人，不做活狗。”
城牆上數千人一起呐喊，其聲勢相當壯觀。
劉良佐隔著城牆數百米都聽了個清清楚楚，頓時他的臉色變的極度難看。
活狗，罵的不就是他嘛。
投降滿清做了貳臣這個汙點，一直是他心裏的一個刺。現在被上千人嘲笑，他想不生氣都難。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他被吳長慶的態度給震懾到了。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潛規則都不遵守了，這分明是要死戰到底，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劉良佐想不通吳長慶的態度為什麽要那麽堅決，簡直不給自己留條後路，難道就真的一點都不怕死嗎？
這讓劉良佐頗為慚愧，畢竟吳長慶隻有數千人馬，但卻非常有骨氣。而他呢，曾經手下擁有十萬大軍，結果卻是畏懼清軍的強大，一戰未打就直接投降。
“看來一場惡戰是避免不了了。”
劉良佐手下的參將程天寶感慨道，他又回想起了之前的江陰之戰，裏麵的軍民也是同樣這般頑固，令他們陷入了苦戰。
當時劉良佐為了勸降江陰城裏的軍民還特意做了一首《勸民歌》，可惜並沒有什麽鳥用。
“這蘇州的城牆比江陰還高，不好攻呀。”
另一個參將薛貴仁附和道。
“先回營準備，明天展開進攻。”
劉良佐冷哼了一聲，他對手下的沮喪表達了不滿。這都還沒開打就說這些喪氣的話，不是擾亂軍心嘛。
劉良佐部回去了準備，蘇州城裏的吳長慶也在安排防務，做好戰鬥的準備。
蘇州城裏，得知了清軍到來的消息，百姓中出現了一些惶恐的情緒，他們都擔心城破之後清軍又會屠城。
有些想要逃出去的人也出不去了，城門已經被關上。
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在擔心，有些人心裏甚至還巴不得清軍能夠快點攻破城池。
比如唐宇，柳世棗等大商人。
他們早就寫了書信給劉良佐表了忠心，所以不用擔心清軍會對付他們。
而隻要破了城，陳道林一家就要倒黴，他們就可以趁機弄到肥皂和香皂的生意。
這兩門生意這段時間可把他們給饞壞了，當他們打探消息得知這些肥皂的成本竟然隻有40文的時候，他們一個個的眼珠子都要驚掉了。
這意味，一塊低檔的肥皂利潤就有一百多文，一塊高檔的肥皂利潤竟然接近一兩。至於香皂，那就更高了。
短短幾天的時間裏，陳家靠著這門生意就已經賺了上萬兩銀子，堪稱暴利。
“快點破城吧。”
唐宇心裏祈禱著，甚至，他還動起了歪腦筋，考慮是否要率領家將去打開城門，把清軍給迎進來。
想了想，他沒敢行動，因為他知道吳長慶手下的士兵非常厲害。
以他那些家將的戰力，肯定不是義軍的對手。到時候別城門沒被打開，自己的小命先搭進去。
“這下陳家此時恐怕已經嚇的夜不能寐了吧。”
柳世棗笑道。
“這是他們活該，陳道林自以為聰明，這一次卻是打了眼。”
唐宇跟著大笑，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貪婪，得意，期待。
“唐老板，等清軍攻破了城池，我們要想個法子，把陳家的生意搶過來，歸我們兩家所有。”
柳世棗提了個建議，他可不想把那賺錢的生意和其他商人一同分享，拉上唐宇都是因為唐宇實力太強，他不可能不分杯羹給對方。
“其實法子很簡單，隻要能夠得到劉將軍的支持，那麽陳家的生意自然就歸了我們。”
唐宇這話柳世棗秒懂，亂世之中當兵的最大，隻要有當兵的支持，那其他商人就沒辦法抗議了。
“該怎麽獲得劉將軍的支持呢？”
柳世棗問。
“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幫助他破城，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麽就隻能等城破之後獻上巨額銀兩。”
唐宇說道。
協助破城？
柳世棗心裏暗道唐宇好大的膽子，竟然有這樣的想法。他們可是商人，戰事可不是他們擅長的事。
“具體怎麽做呢？”
兩人已經達成了聯盟，隨後兩人便開始商量起具體的行動方案。
陳家，府中確實出現了些緊張的氣氛。
但要說夜不能寐那就太誇張了，至少陳道林很鎮定。
本來他是想悄悄的將家人送出城去，但是吳長慶告訴過他不用擔心，守城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有了吳長慶的保證，陳道林心裏都踏實了許多。
也就他的妻子甄氏有些不安，但也僅僅是不安而已。
事到如今，這一切都已經不是她一個婦道人家所能左右，她隻有認命，等待局勢的發展。
而陳雨煙，此時她已經在開始擔心自己將來的夫君。
戰場之上，刀槍無眼，她很擔心吳長慶出現什麽意外，那她就要守活寡了。
“小姐放心吧，以吳將軍的勇武，那些敵人肯定傷不了他分毫。”
紫荷在一旁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