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束手就擒

宋盼兒告訴徐輝祖:“城裏探春院有幾個蒙元探子。你集合你們府上的家兵,跟著姑姑我去把他們抓了。等你爹回來,一定會誇讚你一番。說不準一高興,把他最心愛的破雲槍都賞了你呢。”

徐輝祖頓時睡意全無,他今年雖隻有十二歲卻是人小誌氣大。他學著父親徐達的口氣,發號施令道:“徐旺,快去集合咱們的三百家兵!都帶上家夥!隨小胖爺我抓蒙元探子去!”

徐旺有些為難:“大公子,老爺臨走前說過,家兵不得出府,省得在城裏惹了什麽麻煩,會有些文人在吳王麵前告狀。”

宋盼兒連忙道:“我是王妃的貼身侍女,這兩位都是拱衛司的人。徐府家兵去抓蒙元探子是為吳王出力,要是有人告狀,我們三個會給徐府做個見證。”

徐輝祖急得抬起一條胖腿,輕輕踹了徐旺屁股一腳:“讓你去召集家兵你就快去!耽誤了時辰跑了蒙元探子,我讓我爹賞你軍棍吃。”

徐旺無奈,一咬牙出了大廳。不多時三百家兵在後院中集結完畢。

徐輝祖腰上係著一把短劍,學著他爹徐達的口氣發號施令:“弟兄們!有幾個蒙元探子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混進了應天城!你們今晚隨小胖爺我把他們捉了!我把王妃臘八節賞我的過節錢全拿出來啦!抓住一個活的蒙元探子,一人賞二兩銀子!死的賞一兩!”

這些家兵都是有心建功立業的好漢子。奈何這回徐達領命攻打平江卻由於一些原因沒帶上他們。他們本來就憋了一肚子氣。聽小主人說有蒙元探子可以抓,他們個個摩拳擦掌。

徐輝祖小胖手一揮:“出發!”

三百家兵浩浩****,在常家叔侄、宋盼兒的帶領下來到探春院。宋盼兒命兩百人在外麵圍住探春院,其餘一百人隨他們進了探春院中抓人。

一百多手持刀槍、氣勢洶洶的徐家家兵一進探春院,探春院內的粉頭、女票客立馬亂作一團!

十幾個穿著便服的吳軍中人站起身,其中一個領頭的三十來歲,生的虎背熊腰。這人起身大罵:“哪路不長眼的壞了老子的雅興!老子是前鋒將軍帳下虎威營的千戶!”

徐輝祖兩步並做兩步走到那千戶麵前,“啪啪”就是兩個耳光:“我當是多大的官兒!一個針鼻兒大小的千戶。小胖爺我叫徐輝祖,怎麽,你沒聽說過我的名字?”

千戶聞言色變,捂著臉驚訝的說:“徐輝祖......徐大將軍家的公子?”

徐輝祖道:“算你還有點見識。”

常歌此時站到了大廳的戲台上,高高舉起了拱衛司的腰牌,他大喊一聲:“拱衛司辦案!全給我坐好不要動!”

吳軍之中誰人不知拱衛司?所有人都老老實實的坐到了椅子上。

帖木兒這個老板終於現身,他還以為是吳王要整肅軍紀,讓拱衛司來抓嫖呢。他走到常歌麵前,拱手道:“草民李望北,是探春院的老板。敢問官爺,是否是來抓女票女昌的軍爺?有些不檢點的軍爺換了便服,來草民這兒尋歡作樂。草民又不是火眼金睛,實在看不出他們的身份。”

常歌冷笑一聲:“嗬,錯了。我們拱衛司才不管那些蠅營狗苟的事。今天我們是來抓蒙元探子的!帖木兒,還不束手就擒?”

聽到常歌喊自己的名字,帖木兒大驚失色!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電光火石之間,他從秀中掏出一支一寸長的響笛吹了一聲。

“嘟~”。一聲響笛之後,他下意識的後退幾步。常歌等人剛要鎖拿他,忽然從二樓跳出八個手持彎刀,蒙著麵的黑衣人!

帖木兒朝著八個黑衣人喊了幾句蒙語。八個黑衣人立馬衝向了常歌這邊。徐家的家兵也不是吃素的,他們跳到戲台之上跟黑衣人打鬥起來。

常歌和常四雖然查案子是生頭,卻久在義軍之中算是行伍老兵。他們一眼看出這些黑衣人都是用刀的行家,戰力不俗。雙方剛接手,徐家的家兵們竟占了下風,不多時便有十來個家兵被他們用彎刀砍死砍傷。

好在徐家家兵人多勢眾,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宋盼兒亮出峨嵋刺殺入戰陣,左突右刺,盞茶功夫過後,八個黑衣人有三個已經倒在地上。剩下五人僅僅護住帖木兒。

常歌還以為帖木兒他們會做魚死網破之爭呢。讓他驚訝的一幕發生了。帖木兒說了幾句蒙語,剩下的五個黑衣人竟然將手中的彎刀扔到了地上。

隨後帖木兒用漢話說道:“諸位官爺,不要打了。我們願意投降!”

說完帖木兒竟跪在了地上。幾個黑衣人有樣學樣,亦跪倒在地束手就擒。

常歌走到帖木兒麵前,問:“你是帖木兒吧?以前在偽元集慶道衙門當捕頭?”

帖木兒答道:“正是。”

常歌笑道:“承認就好。來啊,帶走。”

管家徐旺問:“上差,把他們帶到哪兒?”

常歌一愣。抓了人就要審問,可他們不能把帖木兒帶到拱衛司審問。那樣一來,楊憲、毛驤指不定會給他們使什麽絆子。

宋盼兒想了想,說:“把他們全部帶到徐府。”

徐輝祖得意洋洋的說:“就你們這些三腳貓功夫,還敢跟我們徐家的人過招?哼!算你們識相,看打不過就投降了。走走走,聽盼兒姑姑的,把他們都押回咱們府裏。”

一行人浩浩****回到了徐府。帖木兒和五個蒙人被五花大綁,跪在院中。徐家的客廳成了問案的大堂,常歌、常四這兩個拱衛司檢校坐在上首。宋盼兒則坐在下首。

徐輝祖大喊一聲:“你們.......從實招來。對了,盼兒姑姑,讓他們招什麽?”

宋盼兒抿嘴輕笑:“徐小公子,蒙元探子已經抓到了,你該回房睡覺了。審案子不是小孩子該幹的事。”

徐輝祖氣鼓鼓的說:“哼,盼兒姑姑,你這是卸磨殺驢。”

宋盼兒笑道:“我可不敢把我們的徐小公子當成驢。拱衛司問案,連你爹都不能插手。你個小胖孩摻和什麽?放心,你今晚立了功,我會稟明王妃,讓王妃好好賞你。要是還賴在這人不走耽誤了問案,王妃定要罰你。”

徐輝祖一向敬畏自己的長輩、王妃馬秀英。話說道這個份兒上,他隻得心有不甘的走出大廳,邊走邊嘟囔:“哼,盼兒姑姑就是把我當成驢了。”

徐輝祖走後,宋盼兒又吩咐管家徐旺:“你們把這五個黑衣人押在大廳外。我和拱衛司的上差要單獨問帖木兒的話。”

徐旺聽命,押走了黑衣人。徐家家兵也退出大廳。客廳內隻剩下常家叔侄、宋盼兒、帖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