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史上最窮官二代

“過幾天便是聖上五十大壽了,舉國歡慶,昨兒個聽秀梅說,隔壁家的慶國公,不知道從哪裏整來了一支琉璃杯,做工精巧,世上難得一見,準備獻與皇上,我這思來想去,也不知道送什麽,唉,隻要送得好,說不定皇上一高興,便能賞個幾些黃金,也能解了府上的燃眉之急啊。”沈正撓了撓頭,清澈的眼眸也忽然黯淡下來。

“秀梅是哪位?”沈爍想了一想,府上並無此人。

“教坊司丁樓的花魁啊,還能是誰!”沈正心裏正愁著呢,隨口嘟囔了一句。

沈爍仿佛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消息,大嘴一咧:“沒想到老爹還有如此的閑情雅致啊!這秀梅,潤嗎?”

“潤……”沈正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你這逆子,胡謅個甚,我是聽府上的侍衛說的!”隨即一甩袍袖,離開了大廳。

沈爍摸了摸下巴:“這秀梅,不是,這琉璃,不就是後世的玻璃嘛,要是說到玻璃,這還不簡單。”

打了個響指,在記憶裏搜尋了一下便鎖定了目標。

孟元思,孟威的獨子,孟威官居三品,朝廷的征北將軍,常年戍守陳國北邊,基本上幾年都回不了一趟家,而孟元思呢,雖說是將門後代,但是不懂文武,整日遊手好閑,驕奢**逸。用沈爍的話來說,便是地主家的傻大兒。

思索間,沈爍便來到了孟府,通稟之後得知孟元思正在教坊司“吟詩作對”,於是,沈爍一匹快馬,直奔教坊司。

剛下馬,便有小廝迎上牽走馬匹,帶著鮮豔大紅花的鴇母一見沈爍,便如同見到了撿元寶一般,扭著屁股走了過來,靠在了沈爍肩膀上,用手指戳著沈爍

“呀,這不是沈公子嘛,怎麽,昨兒個成婚,今日便來了我這兒,咋,是新妻沒伺候好沈公子嘛。來了這兒,保證姑娘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費了好大勁才脫離了鴇母熱情的擁抱,沈爍擠出一絲笑容:“孟元思在哪?”

鴇母眉頭一皺,隨即舒展開,見到眼前之人不是送錢來的,笑容也淡了幾分,朝丙樓努了努嘴:“瞧,正在丙樓聽曲兒呢。”

陳國的教坊司,按照藝伎的排名分成了四個樓:甲乙丙丁,丙樓,自然比丁樓要好。

沈爍沒有理會後麵叫嚷的鴇母,直接飛快地往丙樓跑去。詢問了一下小廝,便一腳踢開了某個雅間的木門。正在喂酒的藝伎被這麽一嚇,一杯酒,全喂在了孟元思的頭頂上。

孟元思抹了一把臉,看著眼前似笑非笑的沈爍,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將凳子踢開:“沈爍,你是不是有什麽毛病?沒看到我正在……額……正在學習嗎?”

“學習?學習外語嗎?”沈爍嘴角緩緩拉開一個戲謔的弧度。

“什麽外語,亂七八糟的。”孟元思隨手從藝伎身上扯出一方手帕,順便捏了一下,惹得藝伎嬌嗔連連,擦了擦頭上的酒,指著沈爍說道:“說吧,找我作甚?”

“我這兒有個發財的機會,你要不要一起來?”沈爍興奮地搓著雙手。

“就你?”孟元思嘴角微微一笑,嗤之以鼻:“你個敗家子,不知道在丁樓散了多少銀子,還發財,發瘋還差不多!”

沈爍笑不住了,舉起了拳頭。

“打人別打臉,打臉傷自尊啊!”孟元思雙手抱在頭上,噌噌噌退了好幾步。

“不打,不打,你可是我的合夥人啊!”沈爍揚了揚拳頭:“聽我說完!”

孟元思揮了揮手,一把摟住藝伎,坐在了自己腿上,喝了杯酒說道:“行,你說!”

沈爍腦海裏整理了一下說辭,開口道:“話說,馬上就是皇上的生辰了,隔壁慶國公不知道從哪裏整來了一個水晶琉璃杯,說是送給皇上,據說,這杯子是他兒子淘來的,這要是送給了皇上,皇上一高興,慶國公得了賞賜,他兒子蕭鴻羽尾巴不得翹到天上去嘛,你想看到他豎著尾巴來這裏?”

孟元思想了一會兒,一拍大腿,疼的藝伎直叫喚,摸了摸藝伎被拍疼的大腿,孟元思說道:“可不是嘛,蕭鴻羽那家夥,鼻子聳得都快成魚缸了。不過,這跟我說也沒用啊,我老爹現在估計在邊關玩異族美女呢,又回不來,肯定不會管這些。”

“所以啊,我一不小心,得到了這水晶琉璃的製作辦法,咱們合夥開一家從未有過的琉璃鋪子,順便整件新鮮玩意兒給皇上,換個皇上的親筆題字,那不得起飛了啊!”沈爍拉了個凳子,坐了下來,朝孟元思噴著口水。

孟元思眼裏精光一閃,伸著頭:“也就是說,你出方子,我出錢,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你這脖子,不去海裏做丞相可惜了。”沈爍嘟囔道,朝孟元思豎起了大拇指:“孟兄果然是聰明絕頂!”

“可不是嘛!”孟元思晃著腦袋:“佳酒美人在懷抱,生意興隆少不了!沈兄,覺得我這半首絕句怎麽樣?”

“絕妙!”沈爍豎起了大拇指,胃裏一陣翻滾:“孟兄,這商資……你看什麽時候能給一些啊,我好去試一試方子成不成。”

孟元思立即擺出一副東家的樣子:“說吧,要多久!”

“五百兩?”

“什麽!五百兩!”孟元思一口酒噴在了沈爍臉上。

深深吸了口氣,沈爍摸掉了臉上胭脂味的酒水,擺出了個笑臉:“那你說多少?”

孟元思眼睛轉了轉,從懷裏掏出了三張銀票:“五百兩?你是在看不起我嗎?我給你一千五百兩!你先拿著去試試,有成效的話,我再給,沒有成效也無妨,唉,誰叫我有錢呢。家母的布莊賺的,可謂是盆滿缽滿,我算了一下,一天賺下來的銀子,夠我在這兒能玩上半個月!”

“鋪子什麽的,等有了成效再說吧!好了,你退下吧,東家我繼續學習了!”孟元思大手一揮,頗有氣勢。

沈爍看了看孟元思,又想起了家裏不爭氣的老爹,心裏一陣酸楚,聞了好久銀票的味道,這才平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