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丟人現眼

“瘋子,瘋子,小瘋驢!”

漢軍軍營之中,周富貴領白虎旗與飛鷲、鐵狐、關屯三旗大打出手,並將三旗人馬揍得流花流水的,頓使關屯旗旗將圖伯顏惱羞成怒,頂了個大大的兜盔,悶聲悶氣的吼道:“弟兄們,拿上家夥,跟我回去殺瘋驢啊!”

棍棒、拳腳,三旗加起來也不是白虎旗的對手,圖伯顏就打算動用刀槍弓箭等兵器了。

“圖伯顏,你想幹什麽?”飛鷲旗旗主烏蘭思見狀頓時嚇了一跳,慌忙對圖伯顏說道:“棍棒、拳腳不是對手,難道動用兵器就是他們的對手嗎?你有刀槍,他們沒有嗎?”

烏蘭思是三名旗將當中較為冷靜之人,已經看出了周富貴群毆手段,為戰陣廝殺之陣法,且是經過訓練過的,如此雙方群毆升級,由棍棒拳腳變成械鬥,那麽吃虧的定是飛鷲、鐵狐、關屯三旗,同時一旦動了刀槍,就會有人死傷的,且是大量傷亡,其結果就可想而知了,飛鷲、鐵狐、關屯三旗必將會是死傷慘重,上頭再追究下來,誰也落不著好。

烏蘭思、巴爾虎兩位旗主此刻是異常後悔,為何要莫名其妙的參與此事?早知如此,就讓圖伯顏這個倒黴蛋被周富貴打死算了,現在好了,非但手中的“反賊”們被白虎旗搶走了,兩名旗將及其手下還被白虎旗揍了個鼻青臉腫的。

“哦,這...那麽就撤軍回營?”圖伯顏想想也是,但卻是心有不甘,挺著手中鋼刀,猶猶豫豫的,想上又不敢上,想走又不甘心。

此刻圖伯顏等人手中的“反賊”們盡歸周富貴的白虎旗了...

圖伯顏將令不明,其手下也是混亂不堪的,有人拿起了刀槍,有人惶惶然不知所措,有人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住手!”正在此時,軍主慕容騰戈終於領兵趕到,看著如此一片狼藉的場麵,簡直是惱火、頭痛之極,連忙大聲下令道:“拋去手中棍棒、兵刃,違令者立斬!”

片刻後,慕容勃烈手下精銳鐵騎也趕了過來。

“稀裏嘩啦!”

飛鷲、鐵狐、關屯三旗旗將及其旗卒聞言,頓時大鬆了一口氣,借坡下驢,連忙拋去手中刀槍、棍棒、石頭磚塊等。

飛鷲、鐵狐、關屯三旗被揍落花流水的,早就沒有了戰心了,此刻趁機停手,也不算是太丟人了。

“收兵!”

軍主慕容騰戈帶兵前來下了嚴令,周富貴便揮手下令道,隨後將手中木棍插進了泥地之中,白虎旗眾軍也依將令,將手中木棍整整齊齊的擺放成了數堆。

“周富貴、圖伯顏、巴爾虎、烏蘭思,你們幾個兔崽子給我滾過來。”慕容騰戈隨後將周富貴等四名旗將叫到了麵前。

“末將等拜見軍主!”周富貴等四名旗將一起躬身道。

四人目前的情狀可謂是狼狽不堪,特別是圖伯顏、巴爾虎、烏蘭思三名鮮卑旗將,模樣是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圖伯顏頭上兀自戴著大大的兜盔,露出的雙眼滿是驚魂未定之色,身上衣物也被扯得稀爛,頭部因他有先見之明,做好了防護,基本沒再受傷了,可身上卻不知挨了多少棍棒,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巴爾虎是一個肩膀高,一個肩膀低,看起來極為別捏,而烏蘭思頭上大青包兀自未消,頂在頭上,就像個獨角獸一般...

四名旗主隻周富貴看起來情況要好得多,不過周富貴領人以寡敵眾的,身上也挨了不少拳腳、棍棒,衣物也被扯個稀爛,東一片、西一片的掛在身上。

“何故爭鬥?”慕容騰戈鐵青的臉看著四人問道。

“大...大...部大啊...”圖伯顏哭喪著臉,抽抽泣泣的說道:“小將奉命捉拿反賊,這好不容易拿了幾個人,卻遇見了周瘋子,說是他先相中的,硬要從小將手中要人,這不是欺負人嗎?部大,周瘋子他欺人太甚,你可要為小將做主啊...”

巴爾虎、烏蘭思見狀不約而同的一起冷哼了一聲,臉上神情也是極為不屑。

草原上的漢子,哪日不爭鬥,哪天不搏鬥?與天爭,與地鬥,與豺狼虎豹相搏,這就是草原漢子過的日子。而輸了就輸了,認輸便是,像圖伯顏如此這般的,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是會令人瞧不起的。

“哼,周旗將,你說,何故爭鬥?”慕容騰戈也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問向周富貴道。

三旗加起來有六、七百號人馬,卻被周富貴的不足二百人的白虎旗揍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的,還有臉在這裏哭訴?

“軍主...”周富貴長身而立,大聲答道:“小將也是奉命捉拿反賊,也拿了不少反賊,可圖伯顏這廝不知何故,非要從小將手中搶人,小將又如何肯依?小將是好言相勸,可這廝居然軟的不行,來硬的,率先動手,所謂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因而小將等不過是奮起反抗而已!”

“我...你...”圖伯顏聞言頓時氣得臉上是紅一陣白一陣的,不過有麵甲遮蔽,他人也看不出來,指著周富貴怒道:“明明是你搶人,你反倒賴在我身上了?部大啊,如此顛倒黑白,世間少有,部大,小將冤枉啊!”

圖伯顏是又氣又急,急怒攻心的,差點暈了過去。

“是你搶人搶功嗎?”慕容騰戈黑著臉又問向周富貴道。

“哈哈,部大,人在誰手中就是誰的,他說是他的,何人可以證明?”周富貴大笑道。

“我關屯旗百餘人均可證明。”圖伯顏聞言怒道。

“我白虎旗百餘人也能證明呢。”周富貴笑道:“靠拳腳、棍棒拿不回來,難道僅憑嘴巴就想拿回來嗎?”

眾人聞言一起連連點頭,就連一些鮮卑人也是點頭稱是。

草原之上,各部族相互爭鬥,搶馬搶牛搶羊搶地盤,甚至搶女人,實為家常便飯,再正常不過了,周富貴此舉簡直比草原人還要草原人。

難道他不是漢人,是草原上的人?周富貴骨子裏透出來的一絲野性,不禁令人浮想聯翩的。

“啪!”

“搶功?也不分分時候!”

“啪!”

“丟人現眼的,讓老夫顏麵盡失!”

“啪!”

“你們以為還在草原上嗎?這是在軍中,是在我大燕國的軍中!規矩何在?軍法又何在?”

“啪!啪!啪!”

慕容騰戈實在是忍不住了,掄起馬鞭,劈頭蓋臉的照著周富貴等四名旗將就是一通鞭子。

慕容騰戈未提前察覺軍中有人作亂,被慕容勃烈是好一頓的訓斥,是顏麵盡失,指望著拿住亂賊,將功補過,可居然遇到這一檔子的事情,不禁令慕容騰戈是氣不打一處來。

一旁的慕容勃烈的精銳兵馬正看著呢。

周富貴、巴爾虎、烏蘭思三名旗將抬手遮住了麵門,身上就任他抽打,而圖伯顏卻因有先見之明,戴著兜盔,於是就得意洋洋的,馬鞭抽在兜盔之上,是啪啪作響,聲音著實清脆。

終於出了口惡氣,圖伯顏看著周富貴心中是大為解氣。

“各營營將何在?”慕容騰戈打累了,終於停手後問道。

“麾下在!”阿爾布穀等兩位營將一起出列應道。

“關入馬廄,聽候處置!”慕容騰戈恨恨的下令道。

於是兩位營將押著四名旗將退了下去,阿爾布穀領人押著周富貴、圖伯顏向著馬廄走去。

“圖伯顏旗主,鐵帽子可以取下來了。”

“棍棒都丟了,你還帶著鐵帽子作甚?”

一路之上,阿爾布穀的手下見圖伯顏滑稽的模樣,不禁紛紛取笑道。

“本將樂意戴著,你們管得著嗎?”圖伯顏困難的轉頭怒道。

現在圖伯顏是不怕棍棒了,也不怕大鼻頭被打了,可他的大鼻子已經被周富貴揍得是不成樣子了,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圖伯顏的玉樹臨風了...

眾人聞言均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嗬嗬,圖伯顏...哎,哎,周富貴你往哪裏去啊?”阿爾布穀笑了聲後,見到周富貴向一旁走去,於是詫異的問道。

“我去交代兩句就回來。”周富貴頭都不回的答道。

“哦,早去早回啊。”阿爾布穀點頭道。

對於周富貴這個又倔又瘋的馬駒,阿爾布穀都有些怕他了。

無論是上陣交鋒還是打架鬥毆的,均是身手了得,自己這肥胖的身子可不是他的對手,阿爾布穀心中暗道。

“你們幾個過來。”

周富貴走到白虎旗眾人麵前後,招手將李清、典猛、許滿倉、索達成、馮成、潘見鬼等人交了過來。

“將那些人先押回營中,問些口供出來。”周富貴交代道:“老鬼,你主意多,給他們出出主意,能夠多救些人就多救些吧。”

眾人一起點了點頭。

“富貴哥,你...”許滿倉隨後擔憂的問道。

小青也是擔憂的看著周富貴。

“不就是在馬廄睡一宿嘛,不礙事的。”周富貴擺手道。

相比軍牢來說,馬廄就如天堂一般,這大概也是燕軍將的待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