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重傷
商玉虎離去後，楚樂便把玉伢兒叫了進來。
“太子殿下，喚我何事？”玉伢兒發現哥哥一回來就被楚樂叫進去密談，還不讓自己跟著，心裏多少有些不痛快，小嘴微微撅著。
“玉伢兒姐姐，跟我出去玩兒唄。”楚樂笑嘻嘻地抱住她。
玉伢兒嬌軀一軟，飛紅了臉道：“太子殿下……果真是在外麵學壞了，竟然……竟然要出去玩……這，這太羞恥了，奴婢還是在這裏跟殿下玩吧……”
嗯？
不是……我哪裏表現出那意思了？
人家是個正經皇太子好不好？
“哎呀，本太子不是那個意思。”楚樂拉住玉伢兒的手，正色道，“我要去找瓏雪，你跟我去。”
“啊？”
這會兒已經是傍晚戌時，相當於晚上七點。
玉伢兒還真沒想到，楚樂竟然要在這個時候，前往瓏雪所暫住的漱玉閣。
那是離玉煙湖最近的幾處庭院之一。
本來，那裏也曾是江皇的一名寵妃所住，因其後來犯下大錯被打入了冷宮，故而雖然位置幽雅，景色秀麗，卻被其他嬪妃認為不祥，不肯入住。
但夏淵雪顯然沒有這種顧慮。
她想要的一切，都是要憑自己的雙手去掙出來的。
並不打算靠別人賞賜而得。
“那麽晚了，這……這不太好吧。”玉伢兒懷疑地打量了楚樂幾眼，臉又紅了。
“殿下要是想去做些什麽窺探之事，找小柱子陪你去，我……我才不要。”
楚樂真是滿頭黑線。
“胡鬧，我自然是有正事要去。”
楚樂道，“你哥剛回來，打探到了行刺公主那些殺手的事情，我想去問些事情，故而要你陪同，你也知道，我不方便問的太多。”
玉伢兒聽到是這件事，倒也確實不敢耽擱，立即便喚來轎輦，隨著楚樂趕往漱玉閣。
聽說太子殿下前來，夏淵雪不由大感意外，趕緊整裝迎接。
“太子殿下深夜到訪，可有要事？”
盛裝坐於堂前，瓏雪公主仍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楚樂嘿嘿一笑：“多日不見，甚是想念，特地前來看看公主，不知公主在宮裏，住得可習慣。”
“有勞太子殿下掛念，瓏雪很好。”
夏淵雪冷冷地道。
一想起柳一被打下大牢的事，她心裏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雖然從她的推斷來看，柳一的事情，多半是那個跟在太子身邊的侍衛商玉虎，因為之前在驛館與柳一的衝突，才借故挑起事端的。
和眼前這個傻太子，應該沒有什麽關係。
這樣的主子，一般都是被架空的存在，在大梁，狐假虎威的奴才，夏淵雪也見多了。
可不管怎麽說，這個傻子都是逃脫不了幹係。
再說，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她向楚樂身後看了一眼，卻隻見到玉伢兒，不見商玉虎，皺了皺眉道：“太子那位神勇無敵的侍衛，怎不見陪同？”
誰知她此言一出，楚樂嘴一癟，哭了。
“媳婦兒啊，你可要為我做主啊……嗚嗚嗚……”
什……什麽……媳婦兒？！
這是何方宮廷用語？
夏淵雪俏臉頓時飛紅，羞怒道：“太子殿下請自重，你我尚未成親……”
“我的侍衛被打了，打得好慘！”
楚樂根本不理她，自顧自地哭道，“我還從沒見過他被人打得那麽慘……嗚嗚嗚……”
“瓏雪啊，你不知道啊，我從小被人欺負啊……身邊的宮女太監，個個都欺負我！”
“父皇一不在，他們連個毛巾都不給我遞……東宮吃飯的時候，都是太監宮女先吃完了，我這個太子在吃些剩下的……”
“要不是玉虎哥哥和玉伢兒姐姐來了，我還不知道要被欺負到哪天去呢……嗚嗚嗚……”
夏淵雪一時手足無措：“不是……堂堂太子，殿下你……你不要這樣，來人，給太子上碗熱茶，再拿熱水毛巾來……”
瓏雪公主在大梁宮中十九年，所見的不是風流才子，英豪將領，便是隱忍深沉的一方權臣，哪見過楚樂這般想哭就哭，想鬧就鬧，肆意放浪形骸的性子。
一時間，她隻見楚樂哭得痛不欲生，她不由也是生出了幾分同情之心。
而且，楚樂悲傷成這個樣子，
她懷疑商玉虎是不是已經被人活活打死了。
夏淵雪刹那間不禁有些迷糊。
我這……到底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啊？
玉伢兒也在一邊看得好生佩服。
“太子爺這瞬間就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本事，可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她們兩人哪裏知道，正規表演學院出來的老演員，那專業能力可不是蓋的。
想當年，楚樂從來不用眼藥水好不好？
瞬間的“真情流露”，果然鎮住了場麵。
待到楚樂情緒稍緩，夏淵雪才不解地問道：“太子殿下的侍衛……那個……商玉虎，是被打……打死了？”
“那倒沒有……嗚嗚……”
“那……是廢了？”
“差不多吧……嗚嗚……”
楚樂伸出左臂，指了指胳膊，又用食指和拇指比劃了個大約一寸長短的距離，嚎啕道，“那麽大一條口子！……哇……”
夏淵雪鳳眼瞪大，幾乎難以置信。
這位兄台，敢情你這輩子是沒見過傷口？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下意識地側目望向一旁的玉伢兒。
眼神裏隻有一個意思。
“你們就是這麽讓你家太子出來瘋的嗎？”
但她沒有機會傳遞這個信息。
因為玉伢兒好像也十分悲痛，微微扭過頭，掩著麵，全身微微抖動。
夏淵雪徹底無語了，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兩位宮女，見幾人也和自己一樣不知所措，心知這個局，也隻有自己來破。
她隻好定了定神道：“那……喚太醫治了嗎？”
“來不及了……”楚樂悲嚎道，“太醫還沒到，他就……他就痊愈了……”
夏淵雪嬌軀一抖，覺得自己要瘋。
“太子殿下，你……你是在和瓏雪說笑嗎？”
“說……說什麽笑？”楚樂滿臉涕淚，用孩童般無辜的眼神望向她道，“我怎會與瓏雪說笑，他胳膊上的傷雖然痊愈了，但太醫說他裏麵，還有好大好大的傷呢。”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又拚命地指自己的胸口和腹部。
但指了半天，明顯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傷在何處，隻能求助般地望向玉伢兒。
玉伢兒趕緊道：“殿下，商玉虎心肺遭到重擊，此刻仍……昏迷不醒。”
夏淵雪擦了把頭上的汗，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智商遭到了挑戰。
搞了半天，這傻小子是不懂有內傷這回事，隻看到外傷，所以說不清楚啊。
但她仍是不明白，疑惑問道：“出了此等事，太子殿下應該去找金龍衛，或是大理寺衙門，可你……你來找我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