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就在門口蹭蹭，沒進去
“玉伢兒，這桂花糕可真是粉糯香甜，你也來一塊。”
楚樂把嘴塞得滿滿當當，從桌上盤裏抓起一塊糕餅遞向玉伢兒。
看看邊上的斟茶的小柱子，他又把盤裏剩餘的點心推過去。
“小柱子，你也來一塊兒。”
“謝殿下賞賜。”
小柱子點頭哈腰地接過糕餅。
這小家夥，伶俐能幹，而且居然有一手好畫功。
那繪本故事，便基本都是他畫的。
現在，他已經明確是楚樂身邊的第三號人物了，也是知道他不傻的僅有幾人之一。
玉伢兒和楚樂的關係當然更為親密些，直接用嘴接了糕餅，邊嚼邊道：“這餅確實好吃，太子，我可否給我哥留一塊，他一早就出去了呢。”
“嗯，留吧，他也辛苦，是我讓他去找個朋友的。”楚樂隨口答道。
“宮外的朋友？”玉伢兒好奇。
楚樂暗罵自己多嘴，隻好敷衍地嗯了一聲。
“殿下，奴婢聽哥哥說，您上回出宮時，巧遇了幾位公子，莫不是找傅茂，左橫波和羅見歡他們幾個嗎？”
楚樂摸摸腰間的小刀，點頭道：“啊對，就是他們。”
玉伢兒不解：“殿下，跟我說說你們上回出去，都遇見了什麽事吧，我問過哥哥，他總是支支吾吾的，啥都不肯說。”
“好像……你們除了去驛館，還去了其他地方？”
“我好想聽到他說什麽，萬什麽花什麽的……”
楚樂臉色有點發僵：“什麽花什麽萬啊，我可不知道。”
“嗯，我看多半是你哥自己偷摸著去的。”楚樂直接抵賴。
雖然他確實問心無愧，但有些話最好還是藏著掖著點。
這叫善意的謊言。
玉伢兒見他言不由衷，正自奇怪，門外忽然傳來通報：“傅公子與羅公子求見。”
“咦？”玉伢兒大為不解，“傅公子和羅公子……哥哥不是去宮外找他們了嗎？怎麽又跑到這兒來了？”
“啊……那個，”楚樂趕緊道，“不是他倆，我讓他找的是左橫波。”
說話間，小柱子已經把兩位少爺迎了進來。
“傅茂，羅見歡，見過太子殿下。”
轉瞬之間，楚樂的氣質已與剛才完全不同。
咧著嘴，搓著手，從一個氣定神閑的身居高位之人，變成了一個憨傻癡兒。
“你們兩個好啊，你們是來找我玩的嗎？”
傅茂和羅見歡互望一眼，然後齊齊點頭：“對啊對啊，我們是來找殿下玩的。”
傅茂還興致勃勃地補了一句：“要不是左賢弟今天正好去校場比武了，他也想著要來呢。”
我特麽……要你多嘴！？
楚樂咧著的嘴抽了抽，已經感覺到玉伢兒在背後輕輕掐住了他肋下的軟肉。
“嘿嘿嘿哈哈哈……”楚樂強笑，“你們快起來吧，我們玩什麽？”
唉，好無聊。
他嘴上說的興奮，心裏卻在想著：無聊。無非就是騎馬打仗，玩鬥獸飛鳥棋，跟你們這幫熊孩子玩，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於是擺上棋盤，玉伢兒作陪，四個人開始玩飛鳥棋。
楚樂看似嘻嘻哈哈的，但已經發現傅茂和羅見歡兩個人不住地互相打著眼色，就連已經扔出了六都沒發現。
玉伢兒是這裏最懵的，奇怪地道：“哎，羅公子，這都已經六了，你們的鳥兒怎麽還不飛啊？”
羅見歡醒悟，趕緊哦了一聲道：“對對，我該飛了。”
說著一邊移動棋子，一邊又用眼神催促傅茂。
傅茂舔了舔嘴唇，左右四顧道：“殿下，那個……怎不見玉虎哥啊？”
“他，他今天請假啦。”楚樂道，“你們找他？”
“沒，就是隨便問問。”羅見歡訕笑，“那天我跑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玉虎哥以一敵十，好生厲害，不禁想跟他學幾招呢。”
“好呀，我叫他回來教你們。”楚樂樂嗬嗬地道。
傅茂忍不住了，剛放下棋子，就等不及道：“那個……殿下，當時，你是否見到小月亮……進了萬花樓啊？”
楚樂開始撓頭：“什麽萬花樓？”
傅茂急了：“就是那棟樓上，有好多小姐姐朝我們招手的，你當時不還說她們很好看的麽？”
楚樂氣得兩眼翻白：“我說過嗎？我不記得這件事情了，哎呀我怎麽還沒有六啊，好氣人，好氣人啊！”
這時他也看出來，傅茂和羅見歡此行，自然就是想打探一下，那天商玉虎是否真的把小月亮帶進了萬花樓。
當晚一回家，把那個賴金雄送官之後，羅見歡立刻找到父親羅延，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羅延身為大理寺卿，自然心知小月亮身份的緊要。
之後數日，他便派人在萬花樓中明察暗訪，但始終一無所獲。
小月亮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羅見歡雖然估摸著小月亮早已離開江都，但仍幻想著尚存一絲僥幸。
這也怪當時傅茂這個熊孩子被樓上的一眾小姐姐迷惑，沒有看到商玉虎帶著小月亮進萬花樓。
而商玉虎又是獨自從萬花樓出來的，很難保不是故意混淆視聽。
他們今天過來，本是想單獨問問商玉虎，但偏巧商玉虎卻不在，便隻能向楚樂打探。
可楚樂一問三不知，羅見歡和傅茂不由是一臉沮喪。
趁玉伢兒不注意，傅茂又向羅見歡使眼色，意思說你看，你瞧這傻子哪裏記得住事啊？白來了吧？
羅見歡看了看楚樂，心裏頗有不甘。
這時楚樂的骰子終於擲出了六，他一拍大腿，鼓掌大笑：“哈哈，我的小鳥終於飛啦。”
他的笑容很快僵住。
因為玉伢兒從後麵飛了上來，直接把他的鳥兒“啄”回了老巢。
“太子殿下，雛鳥出巢，可切莫亂飛。”
玉伢兒笑眯眯地道，“殿下和幾位公子都是身份尊貴，萬一去了不該去的地方，遇見了什麽壞人，可是要受傷的，還是早些回家的好。”
她自然聽得出那個，有好多招手的小姐姐的萬花樓，是個什麽去處。
幾人中傅茂最小，本也最是心虛，聞言頓時一陣麵紅耳赤。
“玉伢兒姐姐……知道萬花樓？”他試探道。
玉伢兒瞥了他一眼：“傅公子，你才多大，那種地方也去的？就不怕被相爺知道了，責罰於你嗎？”
羅見歡暗罵傅茂太小沉不住氣，趕緊拱手向玉伢兒道：“玉伢兒姑娘切莫誤會，殿下那日與我們偶遇，聊起家父查辦公主遇刺之事，無意中提及萬花樓，我們這才好奇，去看了看而已。”
玉伢兒哪裏肯信：“大理寺自有官員查案，哪需要你們來多事？我卻是不信，令尊羅大人會讓你進萬花樓打探消息？”
“沒有沒有，我們沒進去。”羅見歡慌忙辯解。
玉伢兒懷疑地看看他，又看看傅茂，最後看向楚樂。
楚樂好像是以為她沒聽懂，於是加以補充解釋。
“羅公子的意思是，他就在門口蹭了蹭，沒進去。”